“大家好，歡迎收看晚間新聞，近期稅收部聯合治安部對一起十年前的特大經濟案件重啟調查。眾所周知，那起著名的貪污案以犯罪嫌疑人畏罪自殺結案，但事實上，真正的罪犯另有其人，直到今天才浮出水面……”
季樂好奇地抬頭，看著水吧中央的懸浮投影。
此時，一張熟悉的精英男的臉出現在投影中，他正被兩個治安官押送著上車，后面是金隊那張淡漠的臉。
看來，稅收部那邊的動作還挺快的，那個精英男已經被抓了，相信在不久之后就會聽到他受審并被判決的消息。
“希望這次政府部門能管點事，別又被那些公司截胡。”眼鏡李看到這則新聞，表示了懷疑。“之前有那么多次，政府都承諾做成某件事，結果呢，菲利普公司稍微一施壓，就妥協了。”
眼鏡李的態度，在某種程度上，也體現了一些民眾對于政府的看法。
“那個男的，只是個經濟犯，哦，差點忘了，他還有間接謀殺的嫌疑。”季樂說。“他犯下的事情和公司利益沒那么大關系，現在還在訴訟期內，所以他一定可以得到應有的報應。”
說回和他們息息相關的事情，深夜酒吧的完美結局應該可以更新了。
不過當前的開發計劃是將廁所副本上線，并開始測試聯網功能，排期有點滿，深夜酒吧的完美結局的優先級倒是可以置后一些。
“季樂。”沃雷思冷漠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冰冷。
正在做排期計劃的季樂被打斷了，思緒回到坐在對面的沃雷思和雷吉多身上。
沃雷思，嘖，過去他怎么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如此的冷酷呢？時隔幾周，當季樂重新見到自己曾經的上級時，卻有了不同的感受。
過去，他感激沃雷思對他的賞識和提拔，羨慕像沃雷思這種真正能將自己的情緒完全控制住的精英。
他曾經的上級總是能做出最有利于項目和公司的決策，同時也不會忽視下屬的感受，讓季樂感覺到這個完全由烏托邦接管的冰冷世界還存在一些人情味。
如果菲利普公司內部，還存在一位這樣的高管，讓季樂覺得社會還有救。
但是這一切都是季樂的自我催眠，從過去脫離出來后，沃雷思不過就是那些少數精英中的一員罷了，他只是整個公司運轉的一枚精密齒輪。
“怎么？再次見到我們，啞火了嗎？”雷吉多見季樂沉默，忍不住說。
季樂瞇起眼睛，心中了然。對比一下，這位股東的兒子，搶了他職位的雷吉多，反而表現得更像是一個有感情的人。
“看來兩位混得不錯，有什么事還要求到我這個‘失敗者’？”
“被菲利普公司掃地出門，被全行業封殺，居然最后還混到了治安部，是我小看你了。”雷吉多打量著季樂，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個窟窿出來。“一個天生不能安裝腦內終端的廢物，一個被烏托邦系統斷定無法成大事的人，被生活所迫……如果不是這些事實切實的擺在眼前，我幾乎以為你是某位高層的親戚。”
如果季樂是某位權貴的親戚，就算腦袋里有陰影，無法安裝腦內終端，強大的鈔能力也會讓這個情況盡可能好轉，甚至這種“不明陰影”的病已經被攻克了。
如果是這樣，季樂也不至于被這么容易趕出公司。
“我就當你在夸我了，你們到底找我干啥？如果是找我回去復職，那不太可能，治安部不讓探員搞副業。”
“治安部？別以為你加入了治安部就能這么囂張了。”雷吉多說。
“嘖嘖，股東的兒子也不怎么樣，情緒控制能力這么差，只顧著嘲諷我，不說重點。”
同時，季樂也在猜測這倆人的來意。
《夢境》出問題了？需要詢問他這個前制作人？
還是他們發現《美妙世界》中，有自己的風格？
“高速休息站的廁所，這個案件，是你負責吧？”沃雷思說話了，直入主題。
原來是這個嗎？季樂倒是沒想到。
只是一起箱景失控案件，為什么兩個游戲公司的人會來找他？
廁所的箱景主人是一條狗，之前猜測到，這條狗極有可能是從菲利普實驗室偷跑出來的。
他的前東家，制作《夢境》這款游戲的公司，也屬于菲利普公司的產業。
這兩件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跟菲利普公司有關。
但菲利普公司各個子公司之間都是獨立運營的，季樂想破頭，都沒料到沃雷思會問這件事。
游戲公司還關注時事？要用作做游戲的素材嗎？
“回答我，是不是。”
季樂警惕起來，如果菲利普利用他前領導的這層關系，用這種迂回的方式來了解案件，那么那條狗可能比他想象得更重要。
“我只是發現者。”
“不，伱在現場，而且深入解決了這起事件。”沃雷思說。
“這屬于案件機密了，閑雜人等無權知道。”季樂說。
“哼嗯，就是你。”雷吉多說。“你究竟有什么能力，可以加入那個傳說中的特別專案組？”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案件相關細節我無可奉告，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不如去找部長批準。”
沃雷思搖了搖頭。
“特別專案組的工作很危險，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讓你回來。”
“沃雷思？這是你自作主張？！”雷吉多的情緒值在這瞬間的波動達到了頂端。“你為什么要讓這個廢物回來？別忘了我的后面是誰，你是為誰服務的。”
“不是我個人的決定，是上頭的。”沃雷思瞥了一眼雷吉多，后者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瞬間恢復正常。
“季樂，你的先天配置不太好，沒有腦內終端會比別人差上不少，但你很勤奮，而且個人基礎能力很不錯。”
沃雷思繼續說：“上面最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你可以回來了。”
季樂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玩意兒？你說讓我走我就走，讓我回來就回來？
“你這是在求我回去嗎？”
“這是命令，上面的命令。”
“屁，都不算我的上級了，還命令？”季樂不禁笑了出來。“我拒絕，而且我所在的特別專案組，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沃雷思似乎嘆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季樂一眼，站起來。
“希望你不要后悔。”
季樂望著兩人離開的身體，大腦快速運轉。
這倆人讓他回去，絕對不是因為什么可笑的上級想通了。
應該是那個案件，或者說那條狗。
“看來你攤上個大事。”眼鏡李說。“居然讓菲利普公司撕毀原來的辭退令，都要讓你回來，看來是想要再次控制住你。”
“無所謂，接下來看看菲利普公司能為那條狗做到什么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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