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和你隨便聊聊,你不要難過了,郎殤剛離開,他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冷血無情,就像我這個垂死之人一樣,明明應該承擔阿殤最大的恨意,但他卻選擇了費盡周折的救我,讓我多活半年。”
郎少康面色平和的說著這些生死之間,表情還有些欣慰,他又換了一次毛巾,在水里浸濕了扭干,疊好放在傅寧的額頭。
傅寧安靜的聽著,聽到郎殤剛離開,心中的委屈頓時消散了。
“阿殤其實很可憐,他看起來強大的無所不能,但他的身邊所有人都只是懼怕他,尊敬他,沒有人真正的關心他,愛護他,當然,有一個白如歌的,但白如歌終究不能一直陪在阿殤身邊。”
郎少康微微停頓了一下。
“我活不了幾天了,我自己知道,大家都知道,我有些擔心我死了之后,阿殤身邊就沒有人真正關心他了,我能看出阿殤對你是特殊的,所以我希望今后你能好好照看阿殤。”
拜托一個孩子照顧一個大人,怎么看都不對勁。
可郎少康說得認真,傅寧聽得仔細。
“大伯,我會的,我會照顧郎殤一輩子。”傅寧堅定道。
郎少康看著小臉有些蒼白的傅寧,跟在阿殤身邊,這孩子將來大概會有些苦了。
“你自己也要好好生活。”
傅寧點點頭,那當然,能在郎殤身邊,她就能好好生活的。
郎少康看傅寧沒事了,像是交代后事一樣交代了這些才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這樣做是不是對傅寧這個孩子不太公平。
可是阿殤的性子,要是沒有一個真心愛護的人在他身邊,只怕會滅情絕愛,越發瘋狂。
郎少康很想自己來做這個看著郎殤的人,郎殤是他的弟弟,這是他的責任,可他要死的呀。
死去,很殘酷的一個詞,但他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
他甚至能預感到自己的死期,即使是面對死亡,他也很平靜。
因為在他最后的時光里,他能靠近弟弟了。
……
宮辰希帶著白如歌回到第三軍,白如歌還沒有醒來。
南華英每天都會檢查一下白如歌的情況,確定她確實沒什么大問題。
三笙也在宮辰希的小樓安定下來,開始照顧白如歌。
三笙看著手上的鎖鏈沉默,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資格說什么。
宮辰希和白如歌這樣有資格說什么的,卻不會為了她說話。
三笙在那場追擊中的確幫過宮辰希,可她和雅雅也是報信人。
所以宮辰希不可能會對她多好。
三笙知道,但她不在意,反正她們特殊血脈本來就不會有人對她們好,這么多年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小樓里的人,不想弄死她,她已經覺得心情不錯了。
她之前選擇離開組織就是因為羨慕這樣的生活。
對,三笙認為自己是人,她內心最深處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人。
封宇看著入住的三笙表示沉默,當初三笙抓住封宇心里那個叫做閔仙兒的缺口,迷惑了封宇,是她第一次逃走。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不但不逃了,反而還主動送上門了。
白如歌昏睡的第二十八天了,還沒醒。
除了第三軍的人,外界很多人都以為這場追擊,只有宮辰希活下來,而白如歌死了。
宮辰希的活著,不可能瞞住,該知道的人,總會知道的。
可白如歌還活著的事情,倒是暫時瞞住了。
外界聽說宮辰希和白如歌是從一個山洞里救出來的,救出來的時候,白如歌已經不會動了。
宮辰希抱著白如歌的尸體守了三天三夜,甚是深情。
傳言這個東西總是人云亦云,最后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子。
反正越傳越詳細,越傳越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