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酒已昏。
興許是心情有些沉重,大家都喝的挺多。
此時早已睡去。
唯余葉亭暮依舊在獨酌。
按理來說,北氓王死了,自己本該高興的。
他此刻卻是高興不起來了。
他救了花知鹿。
如今卻因為自己,又將其牽扯了進來。
這場皇權之爭,他最不愿意的便是牽扯花知鹿。
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他感到到善意的人。
誰都好,他就是不想牽扯她。
故此才會想著將她安定在北氓。
可是如今,卻又成了這樣子。
他看著屋頂,口中呢喃。
“血神教嗎?”
他踱步而至屋外。
此時的大黑已然躺在地上,閉著一雙牛眸。
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那屋檐之上,白發仙渾身潔白,正側躺賞著天上的月。
他似乎是發現了葉亭暮,嘴角微微傾起。
“少年,聊聊.......”
葉亭暮抬眼看去。
而后低頭。
“好。”
對于此人,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斬了北氓王,理應是敬重的。
可是此人給他的感覺,卻是陰邪至極。
且殺氣極重。
功法。
宗門本不應該分善惡。
可是眼前的男子,卻讓他感覺到無名的邪氣。
一躍上了房頂。
來到白發仙身側坐下。
將手中神仙醉遞了過去。
“前輩,你喝嗎?”
白發仙一舔白唇。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便接過酒壇,痛飲一口。
而后哈著氣。
“好辣.........”
那樣子屬實有些與他的圣人身份不符。
葉亭暮嘴角也不由微微揚起。
好奇的問道:“前輩可是圣人,還怕辣。”
“圣人亦是人,為何就不能怕辣呢。”
葉亭暮點了點頭,是啊,圣人也是人啊。
東方朔不也一樣,有怕失去的東西。
估計那北氓王也是吧。
“今日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白發仙晃著手中的酒壇,意味深長道:“你無需謝我,我斬了北氓王,對你來說,未必是件好事,而且我斬他,也并非因為你。”
葉亭暮微微挑眉。
確實如他所說,北氓王死了,確實不是什么好事。
開心的可不是他,是那遠在京都的大皇子一派吧。
不過卻也沒那么糟糕,至少下一步,自己可以爭取皇室宗廟五圣的支持了。
彼時有北氓王在其中牽制,還有些麻煩。
如今大皇子名不正,言不順,怎么著他們也只能支持自己了吧。
至于朝羽,已然是死人了,無需自己在去操心。
“謝還是要謝的,無論前輩出于何種理由出手,也無論結果的好壞。”
白發仙眼中帶著幾分欣賞之色。
“沒想到,你還挺看的開。”
葉亭暮猶豫片刻,問道:“前輩,晚輩可否問你個事?”
“說?”
“血神教,是正是邪!”
他沒有繞彎子,而是直接了當的問道。
白發仙禽著眸,一雙眼中滿是深邃,他將手中酒壇遞還給了葉亭暮。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要好,至于正與邪,無非就是,是與非,錯與對,黑與白罷了。”
他雙手抱于頭頂,再次躺了下來。
頭頂是漫天星河伴皓月。
“光明與黑暗,善良與邪惡,你可曾想過,于黑夜而言,光明便是錯的,因為他的出現,會湮滅黑暗。”
“所以世間之事,角度不同,看法不同,得到的結果自然也是不同的,看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眼光去看,看到的也將是不同的東西。”
“只要是自己決得對的那便是對,于我而言,血神教就是正道,而于大多數人而言,它便是邪道。”
說道此處他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世人如何決斷,我從不在乎,我只要我覺得,所以你無需擔心,圣女在血神教,所有人于她來說,即是光明。”
葉亭暮飲酒一殤,嘴角帶著一抹苦笑。
說了那么多,他卻沒聽明白。
不知是酒喝的太多了,還是自己沒有心情,又或者,是白發仙說的太過高深。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任何人如果膽敢傷害,他所在乎和珍視的人,那么等待他們的將會是自己的憤怒與報復。
“小鹿可以和你們走,不過我有個條件?”
白發仙緩緩睜眼,嘴角帶著玩味。
“少年,你確定要跟圣人講條件?”
“怎么,前輩方才不是說,圣人也是人嗎?為何不能講。”
“哈哈哈....”白發仙大笑一聲。
他覺得眼前的少年很有趣。
膽子很大,是啊,在那亭心小筑敢拔劍砍圣人的主,跟自己講個條件,又有何好稀奇的。
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不過..................
“我為和要與你談條件,與我走的又不是你,而且,我若要走,你能擋住我嗎?”
他起身,一雙眼眸審視著眼前的少年。
葉亭暮也同樣看向他,眼中泛著堅定。
“若是我不讓她去,她便不會去,你信否?”
白發仙沒有言語。
他信葉亭暮所說。
花知鹿答應與自己回血神教何嘗又不是因為眼前的少年呢。
“你應該知道,她是因為你才答應回血神教的,若是為她好,你便不該阻止她,無論出于何種理由,回血神教,她必然能活,未來必將凌駕千萬人之上,而跟著你,怕是連活下去都很難。”
葉亭暮面容之上,那雙眸中滿是自嘲之色。
他又豈能不知,這也是為何自己并沒有阻止花知鹿離開的原因。
因為留下,他護不住。
“所以我才和你談條件。”
白發仙折扇一開。
“說說,什么條件。”
葉亭暮看著天上月。
“告訴我血神教的地址。”
白發仙面容微微一僵。
血神教所在,乃是絕密。
自數百年前,與六宗一戰。
教中損失慘重,故而遠遁。
這么多年。
江湖之上,無人知曉其所在位置。
如今的少年居然問他這個。
“這怕是不行?換一個。”
葉亭暮扭頭,看向他。
“若是你的妹妹被人帶走了,你卻連她去了哪都不知道,你覺得合適嗎?”
白發仙沉眸。
好似在思索著什么。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我已我弟弟妹妹起誓。”
白發仙搖頭輕嘆。
"也罷,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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