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有些暈。”
林素然聞言，抬頭懵然的看向他，此時她的腦海被燒的一片暈乎，只根據本能回答。
“一會喝藥再睡會兒。”
李睿淵壓下心中的震驚，聲音也放輕了許多。
也不知林素然是燒糊涂了，還是其他什么，竟然并未對他冷眼相待，好似與平日里一般無二。
果然，林素然聽罷，只乖巧的點了點頭，她頭暈的厲害，確實只想睡覺。
“陛下，姑娘的粥來了。”
心蕊端著清粥從殿外進來，身后還跟著掌事姑姑。
掌事姑姑挑了一些飯菜，雖然不甚眾口，但看樣子也不是給林素然吃的。
“陛下一日未進食，還望保重龍體。”
掌事姑姑帶領身后一眾宮女跪在地上，請求李睿淵注意龍體。
當初姑娘未醒，陛下擔心姑娘無心進食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如今姑娘已經醒了，陛下也需要多進食才是。
“放下吧！”
李睿淵伸手接過心蕊端來的清粥，看都沒看掌事姑姑，只讓她命人將膳食放下便是。
掌事姑姑聽到此話，也是心中一喜，畢竟陛下這意思便是等姑娘用完膳，他也會用膳。
連忙命人將膳食布下，叮囑他們輕手輕腳，莫要驚擾了姑娘和陛下。
李睿淵將清粥端在手中攪拌了幾下，舀起一勺遞到林素然的面前。
“你也沒吃嗎？”
林素然并未張口，只是皺眉看他。
“不餓，待你用完膳，我便會用膳。”
李睿淵對她笑了笑，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
見狀，林素然伸出手，直接搶過他手中的碗，不過幾口便將碗中的粥喝了個干凈。
口中的粥還未咽下，便用目光催促李睿淵快去用膳，那意思分明是在說，她吃完了。
“姑娘，您慢些！”
心蕊見此情景，心中一驚，拿著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
“你……”
李睿淵一時有些愣怔，隨后反應過來，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掌事姑姑見狀，連忙為他布膳，還不忘感激的看了一眼林素然。
林素然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他用完膳，才松了一口氣，看神情疲乏了許多。
“累了？”
李睿淵見她如此，走到她的床榻前，扶她躺下。
林素然點了點頭，將自己縮成一團，窩在被中。
“喝了藥再睡。”
李睿淵見她這幅乖巧的模樣，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
“苦。”
誰知，林素然的臉皺成了一團，看著眼圈的藥碗，抗拒的不得了。
李睿淵不知為何，感覺她好像在撒嬌一般，心中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找些蜜餞來。”
回頭吩咐了一聲身邊的宮讓，讓他帶人去找些蜜餞。
“是，陛下！”
那宮人連忙跑了出去，速度很快，這么晚了也不知何處能有蜜餞。
不知過了多久，那宮人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從懷中掏出油紙包的極好的蜜餞。
“嘗一顆。”
李睿淵接過，捏了一顆小塊的放到她的嘴邊。
林素然看了看，張口咬下，如蜂蜜一般的甜味在口中散開，其中還夾雜了一絲絲玫瑰的香氣。
眼眸一亮，臉上帶了笑意，抬頭看向他，滿意的連連點頭。
“很甜。”
“如此便將這藥喝了吧？”
李睿淵見她喜歡，也跟著笑了起來，可是卻一直不忘督促她喝藥。
看著眼前黑黝黝不見碗底的藥，林素然如今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喝下。
接過藥碗，仰頭一鼓作氣，一飲而盡，隨后連忙塞了兩塊蜜餞在口中，將兩頰塞的鼓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一般。
李睿淵見她這模樣，心中有些好笑，可并未表現出來，為她整理了一下被角，叮囑了她一番。
“好好休息，有事就叫太醫。”
“嗯！”
林素然對他笑了笑，點頭應著，隨后打了個哈欠，頭像被中窩了窩，顯然是困的很了。
李睿淵見她慢慢閉上眼睛，呼吸都輕了許多，待她睡著后，才起身離去。
待李睿淵走后，掌事姑姑便帶著一行人悄聲離去，生怕打擾了她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本應安靜的寢殿，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原本閉上雙眸沉浸在睡夢中的林素然，慢慢睜開了雙眼，輕輕起身。
本該因生病而迷茫的雙眸，許是在月亮的照耀下，顯的格外清涼。
她坐在窗前，一雙眸子毫無波瀾，看向遠處，眸中映著清冷的月光，顯的格外冷。
不遠處的屋檐似乎閃過一個人影，林素然顯然也注意到了，看到那個人影后，她才轉身離開窗邊。
翌日一早，李睿淵連早朝都沒上便趕來了飛鸞宮。
問了掌事姑姑，林素然還在睡覺，許是受了風寒便格外嗜睡，往常這個時間早該醒了，如今卻是還在睡著。
“陛下，老奴去叫姑娘。”
“站住！”
掌事姑姑見陛下等了許久，寢殿之中還是沒有動靜，便硬著頭皮開口，要去叫林素然。
沒想到不過剛轉身，便被李睿淵呵斥的停下了腳步。
李睿淵聲音冰冷，威嚴滿滿，掌事姑姑嚇的連忙跪倒在地。
“莫要叫她，讓她好好休息。”
“是，陛下！”
既然陛下下令了，她自然不會說什么，就這樣李睿淵在外殿坐了快到午時，林素然才幽幽轉醒。
摸了摸餓扁的肚子，睡眼蒙松的打開寢殿的門，就看到心蕊守在寢殿前，見她出來，連忙上前拉住她。
“怎么了？這般著急？”
林素然奇怪的開口詢問，不明白她如此火急火燎的是為何。
“姑娘，陛下在前殿等了您一上午，連早朝都沒上。”
心蕊見她如此迷糊，連忙為她解釋了一番，她等在這里就是為了林素然醒來，能第一時間帶她去見陛下。
“為何！”
林素然也驚訝了，她不過好好睡了一覺，李睿淵怎么連早朝都沒上。
如此下去，她豈不是要被北齊的大臣連名上書，冠上禍國妖妃的罪名被活活燒死？
想到會出現如此場景，林素然渾身一顫，看來要好好勸勸李睿淵了，否則她可是要被連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