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然亦步亦趨的跟在蕭凌夜的身后,見他周身氣息冷冽,感覺他好像生氣了,卻不知為何生氣。
“殿下。”
她小跑幾步,與蕭凌夜一道前行,側頭看他。
蕭凌夜冷著臉并未作答,不過步子卻慢下了許多。
“殿下,你對我今日的賀禮可還滿意?”
林素然笑吟吟的盯著蕭凌夜完美的側顏,她提及此事并不是為了向蕭凌夜炫耀,而是想轉移話題。
她不知蕭凌夜為何生氣,但是剛剛到事情多少會讓他心中舒暢些許吧!
蕭凌夜突然停下步伐,轉身垂眸看著她,目光平淡無濃。
林素然皺了皺眉,后退半步,看著蕭凌夜的眼神從期待慢慢變成了不解。
“殿下,你,怎么了?”
她聲音很小,帶著幾不可查的輕顫,她好害怕這樣陰晴不定的蕭凌夜,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蕭凌夜見她臉上些許的驚恐,眸子冷了下來,這個女人在怕他嗎?
他眉頭微撅,心中有些不滿,怕他作甚,他做了什么讓她害怕的事?
“你怕本王?”
林素然微愣,她不是怕,她是不喜歡蕭凌夜這種冷漠無情的感覺,好似將她拒之千里一般。
就在她沉思如何開口之時,蕭凌夜骨節分明的大手,竟包裹住了她的手。
她震驚的抬頭看去,剛剛還冷著一張臉的蕭凌夜,此刻卻柔和了許多,雖然還是很冷。
“殿下,你不生氣了嗎?”
林素然眨著眼,湊近他的身邊。
忽然反應過來,難道是剛剛在殿中,自己甩開他的手,所以他在鬧脾氣。
“本王何時生氣了。”
蕭凌夜冷著聲開口,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他剛剛確實在鬧脾氣。
“殿下的大禮哪里去了,這大婚都結束了,臣妾還未看到呢。”
林素然輕笑,并未緊追著蕭凌夜詢問,畢竟她的這位殿下,口嫌體正。
“快了。”
蕭凌夜并未多說,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只說了兩個字。
兩人上了馬車,感覺過了許久,還未到王府,林素然奇怪的掀開車簾,沒想到入目的是城外鄉道。
“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
她好奇的回頭看向馬車中的蕭凌夜,他閉著雙眸,好似在冥想。
“出去轉轉。”
蕭凌夜睜開深邃的雙眸,薄唇輕啟,吐出兩個林素然怎么都沒想到的字。
“轉轉?”
林素然瞪大雙眸,有些不可置信。
太子大婚,明顯和西云已經勾結在一起。
皇后瘋了,景天的局勢將勢必更加動蕩。
皇子們一個個野心不容小覷,而蕭凌夜無疑是所有人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現在正是景天爭權奪位之時,這個時間要帶她出去轉,又是何意?
“蕭凌夜,那京城怎么辦?”林素然問道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
蕭凌夜還是那副淡漠的語氣,可是聲音中卻莫名的有些溫柔。
他忽然脫下shen上的披風,輕輕的披在林素然的身上,然后認真的系著前面的帶子。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到遠離是非的地方去嗎,那么現在本王就可以滿足你的心愿。”
看蕭凌夜的樣子,那是要送她離開。
林素然倏地握住他的手。
“蕭凌夜,要走一起走,你若是不走,那我就留下來陪你,就算京城局勢復雜,是非紛擾,可是只要你在這里,就是我留下來的理由。”
林素然的目光堅定,蕭凌夜的目光從剛剛的冰冷忽然變得溫柔如水。
這個女人,有時候還真是傻的可愛。
他修長的手指忽然劃過她的臉頰,最終停在她下巴的位置上,指尖驀然一動,卻是勾起她的下巴來。
蕭凌夜垂首,彼此之間近的就只剩下呼吸聲。
偌大的馬車,空氣都是曖昧的。
可就在這時,馬車外卻有一匹馬飛奔而過。
那騎在馬匹上的士-兵將手中的軍旗高高的舉起,他的眼神焦灼無比,雖然面色疲憊不堪,但是還是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
“南召十萬大軍壓境,景天南線危矣!”
大軍壓境!
南召!
聽到這句話,林素然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景天本來就有內憂,如今南召突然出兵,景天怕是根本就抵擋不住!
所以這個時候蕭凌夜要將他送出京城,難道是他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件事?
還有他說的準備的大禮,難道指的就是這個嗎?
可蕭凌夜又是能如何知道南召會出兵呢?
現在這可是關系到國家生死存亡的事情,這種時候就算蕭凌夜和太子斗的再厲害,也應該一起面對敵軍才是!
“蕭凌夜……”
林素然心中有一萬個問題想問,有一萬句話想說。
可蕭凌夜就好像什么也沒有聽見,外面的危機重重都于他全然無關,他只是永遠端坐在高位置上,指點江山,一切盡在掌握。
山川萬里,血染江河,怕是都沒有眼前的女人更能引起他的興致。
驀的,蕭凌夜只是以吻封唇,絲毫沒有給林素然任何開口的機會。
馬車里纏綿悱惻,一路駛離京城。
而馬車外的戰報卻漸行漸遠,朝著皇宮而去。
……
沒過多久,皇宮之中,已然一團大亂,前線傳來急報,南召國竟在此時,大軍壓境。
景元帝臥床不起,太子蕭凌煜自然被拉出來執掌大權,只是這大權不是這般好握的。
蕭凌煜沉著一雙陰鷙的眸子,坐在象征著權利的九武至尊的皇位上。
看著底下一片朝臣,吵的不可開交,只覺頭疼欲裂。
他今日已然疲憊不堪,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只覺心力交瘁。
“南召國與我景天百年來一直和平共處,為何突然大兵壓境,爾等在邊地數年,未發現南召國的狼子野心嗎?”
老尚書嘴兩邊的胡子差點被他氣飛,吹胡子瞪眼的指著武將大聲質問。
“我等鞠躬盡瘁,駐扎邊地,周圍列國無人敢進犯,你這個老頭就會躲在朝堂空口白話。”
趙將軍是個直腸子,武將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從不會拐彎抹角。
他們誓死保衛邊地,從不敢懈怠,如今竟被斥責,自然心有不甘,直接懟了回去。
這群書生,不過在朝堂之上,滿嘴圣賢,他們在前線拼死守衛國家,憑何被這群老頑固斥責。
沒了他們的拼死守衛,這群老頑固如何能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
“你……你……”
老尚書被氣的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昏了過去,還好他身邊的御史扶住了他。
“趙將軍,老尚書也是為了景天著想,一時心急,莫要見怪。”
御史是個笑面狐貍,對趙將軍點點頭,算是賠罪了。
“當務之急,是要拿出一個對側,防止南召國大軍進犯。”
“對啊!”
“御史大人說的是,當務之急并不是推卸責任,而是要拿出對側。”
“左侍郎這話我是贊同的,現如今不是吵鬧的時候。”
一時之間,文武兩撥又吵鬧了起來,他們在商量著由誰出兵才能震懾南召國,大勝而歸。
蕭凌煜頭疼欲裂,坐在首位一言不發,眾朝臣也無人在意他,好似將他當了空氣一般,只顧自己吵嚷。
“讓皇甫家的少將軍帶兵出征如何?”
“不好,皇甫少將軍名聲不夠,威懾不到周圍列國。”
不知是誰提議讓皇甫皓月出征,又不知被人否則,朝堂鬧哄哄的一片,好似菜市場一般。
“要說到威懾力,這九州大陸,恐怕只有一人!”
莫名其妙的四周忽然安靜的下來,眾人看向高舉著手的老尚書,很是期待他說出那個名字,但是又好似這個名字他們已然知道是誰了。
“湘王蕭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