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是我？”林素然笑的愈發的冷，每次只要一看到林震的這張臉，她就只覺得惡心無比。
為什么，為什么她會有這樣的一個父親？
當然，也有可能又如同林如萱所說的那樣，林震壓根就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原本林素然聽到林如萱說的話還有些傷感，現在恨不得她說的全都是真的才好，林震不是生父，對她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如萱呢，我的如萱在哪？”林震急了，不停的往外面張望著。
他的心中很清楚，來的不是林如萱而是林素然，那就說明林如萱失敗了，她失敗了，他怎么辦？
難不成就在這里等死？
“她還活著。”林素然冷蔑道，“只是她的計劃失敗了，現在她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本王妃開恩，所以她是永遠也不會來救你了，林大人，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春獵之前，林如萱來探過監，所以她的計劃林震都是清楚的。
林素然雖然不清楚林如萱來探過監這件事，但是通過剛剛林震的表現她也能推斷出，這林震是知道一切的。
怪不得他能在這里心安理得的蹲監獄，原來是覺得有朝一日林如萱成功之后就會會來救他。
所以在這之前他自然要好吃好喝，現將身體養好。
若林如萱當了皇后，那他可就是國仗，就算殺人了又如何，還不是要風風光光的將他給請出去？
可現在一聽到林素然說林如萱的計劃失敗了，林震的那張臉瞬間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氣色。
他的眼睛空洞洞的，喉頭顫動，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林大人，怎么不說話了？”林素然面帶譏諷。
常人聽到自己的女兒的計劃失敗了，當父親的多少都應該會問一兩句吧，尤其林素然還說了這林如萱的命是她保住的。
可林震這樣子著實是反常。
突然，林震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二話不說就抱住了林素然的大腿。
“素然啊，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為父知道你厭惡鄒氏，所以為父不小心殺了她不就是相當于替你報仇了嗎？而且鄒氏喪盡天良，做了那么多惡事，為父肯定罪不至死啊……”
“你母親去的早，現在你在這世上可就為父我一個親人了，你絕對不能不管爹爹我啊……”
“血濃于水……咱們永遠都是一家人……這但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林素然的眸中浮上一絲失去耐性的脅迫，她從前只覺得這林震寵妾滅妻，輕浮放蕩，今日一見，她還真的是差點笑出聲，看來還是自己太年輕，低估了這個‘父親’渣的程度。
她不是很愛林如萱整個寶貝女兒嗎？
怎么前腳剛聽到她出事，后腳不僅不聞不問，反倒是迅速的哀求起自己這個從前看不上的女兒來了？
說到底，這林震誰也不愛，他愛的只有自己，他就是那種無情無義自私到極點的人。
她從前對林如萱的寵愛，那是因為林如萱是京城第一美人，他還指望著自己的這個女人讓自己升官發財呢。
她對鄒氏的寵愛，不過是因為鄒氏有姿色，裝的溫柔賢德，在內還能幫她操持家事。
包括那七八房的妾室們，也不過是因色而得寵。
甚至還有林子初和林傾城這兩個小的，半天了，她也沒見到林震問起他們一句來。
林震越說越激動，雙目變得紅彤彤的，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說不定還真的會被他這個樣子所動容，然后心軟原諒了。
只可惜。
“林大人，您說的挺好，只是我的心是石頭做的，聽了半天，一點感覺都沒有。”林素然冷冷的說道。
“勸您還是不要在這里白費口舌了。”
林震一愣，想再加強一些攻勢，可林素然已經先一步察覺了他的意圖，再次抬起腿，這一次干脆一腳將林震給踹飛了出去。
林震撞在墻壁上，瞬間額頭便破了好大的一個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可他依舊沒有放棄，匍匐著就再次爬了過去。
林震不傻，林如萱不中用了，林府也垮了，他就是個鄉下出來的窮秀才在京城毫無背景，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唯一能救他命的就只有一個林素然了。
“女兒啊……為父知道自己從前做了很多的錯事，沒有保護好你……但是為父都是無心的，就是因為聽了鄒氏的讒言罷了……其實為父內心是真的很心疼你的……”
“你還記不記得，你三歲的時候，為父給你用菖蒲葉子編的的小兔子……你可喜歡的不得了……當時你還說你最喜歡的就是爹爹了……”
“還有你六歲的時候，你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下來……是爹爹我背著你大晚上到處找郎中……”
……
林震說的聲淚俱下，林素然的確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可是原主有，林震說的這些也的的確確全都是存在放生過的。
以至于林素然的心也猛地咯噔了一下，頓時難受起來，她知道不是她在難受，而是這副身體在難受。
生母江婉去世之前，林素然過得可以說是非常的幸福，林震也的確是一個非常盡責的父親，但是這一切從江婉去世開始就全都變了。
林震這手苦肉計騙得過原主，但是卻騙不過她。
“住口！”
忽然，林素然大聲的呵斥道。
林震頓時僵在原地，緊緊地閉上嘴巴，他原本都已經在自己快要成功了，可誰成想……
“素然……”林震再次用十分哀傷的聲音呼喚道。
“不要叫我的名字，對你來說現在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八王妃。”林素然毫不客氣的說道，“林大人，你是想要僭越不成？”
林震被林素然的話給震懾住了，他跪在那里久久不得動彈，過了好半天才終于再次開口。
“八王妃娘娘……怎么說為父也是你的父親，是這林家的頂梁柱……林家要是垮了，你覺得你能夠好過嗎？”
林素然笑了。
終于，這個渣爹的狐貍尾巴還是露出來了。
苦情戲不管用，接下來就開始跟她談條件了。
見林素然不說話，林震便再次鼓起勇氣來。
“從來都說女子嫁夫隨夫，殊不知這女子的母家要是落魄，那么她在夫家也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得……”林震甚至開始曉之以理，“這個道理八王妃娘娘您是會明白的吧？”
看看這京城之中各大家就很清楚了，能當正妻的哪一個不是出身不俗。
其它的，就算再有姿色，出身不好，也只能身居妾室之位。
而且，林素然之前之所以能夠有嫁入八王府的機會，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是林府的嫡女，有林府在后面為她站臺撐腰。
夫君的寵愛，色衰而愛馳，更何況在林震心中林素然在八王府也不算十分得寵，要是沒了林家，說不定會被直接趕出去的。
尤其還有淑妃，這位淑妃娘娘林震很了解，最是愛面子了，知道自己的兒媳婦現在是這樣的出身，自然不可能容忍。
所以，他只要曉之其中的厲害關系，這林素然一定乖乖就范。
“林大人怕不是還在做春秋大夢沒有醒呢吧？”林素然忽然一臉嘲諷的說道。
“您都已經入獄兩個多月了，這林家也已經垮了兩個多月了，若真的有影響，你覺得本王妃現在還能這樣站在你面前？”
母家是很重要，可是她林素然單槍匹馬，也一樣可以有自己的天下。
“什么……”林震的臉憋得通紅，良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倒是林素然，她是不打算繼續廢話了，她今天來是要緊事情要問的，可不是跟林震磨嘴皮子的。
“林大人，本王妃還是勸你清醒一點，若非本王妃心中還有一些疑問，你以為你會活到今天！”林素然一步一步的朝著她逼近。
她居高臨下俯視著，就好像看著一只螻蟻一般。
“本王妃問你，我的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林素然大聲的質問道。
誰知林素然剛問出口，林震的目光便閃躲起來，根本不敢去正視林素然的眼睛，然后低著頭用有些慌張的聲音說道。
“你母親死于肺癆……盡人皆知。”
“你說謊！”林素然直接反駁道，同時一把抓住林震的頭發，死死的將他的頭拽起。
“回答本王妃的問題，這可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