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修仙大唐之問鼎滄溟 > 第二十九章 河伯與宓妃
  李治和秦懷玉二人,隨著那位哈吉妖將,在眾多水族的簇擁下,進入了河水深處。

  盤坐在岸邊的魏征,卻看到原有的河床再次合閉,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李治心中很是納悶,為何四周的光線還如此的明亮?

  “晉王殿下,咱們到地方了——”

  好半天,終于腳踏實地了,李治發現周遭那群龐大的水族,不知何時已經散去。

  除了領路的哈吉妖將,身后依然跟著三名妖將級別的水妖,看頭像很容易分辨出,分別是蛇、龜和一頭鯉魚精。

  他們已經置身于一座洞府之前——“河伯府”,一副金燦燦的匾額高掛在洞府之上。

  這里難道是河伯的洞府嗎?

  李治不禁在心里問道,要知道,河伯那可是古時的水神啊。

  傳說此人原本叫做馮夷,住在華陰潼鄉,從來不安心耕種,一心只想成仙。

  他聽說人如果能喝上一百天水仙花的汁液,就可以化為仙體,于是就到處找水仙花。

  當年大禹治水之前,河水流到中原,沒有固定的河道,到處漫流,經常泛濫成災,地面上七股八道,溝溝汊汊全是河水。

  有一日,馮夷趟水過河,到了河中間,突然河水漲了。

  他一慌,腳下打滑,跌倒在河水中,竟然就活活地被淹死了。

  馮夷死后,一肚子冤屈怨氣,咬牙切齒地恨透了河水,就到玉帝那里去告河水的狀。

  玉帝聽說河水如今沒人管教,到處橫流撒野、危害百姓,也很是惱火。

  又見馮夷已經吮吸了九十九天水仙花的汁液,也該成仙了,就問馮夷愿不愿意去當一名水神,治理河水?

  馮夷自然喜出望外,滿口答應,這一來既能了卻自己成仙的心愿,二來也可報自己被淹死之仇。

  從此,馮夷就當了河水之神,人稱河伯。

  這段關于“河伯”的記載,飛速地在李治的腦子里閃過,哈吉妖將已經閃身進入了“河伯府”,而后邊跟著的三名妖將,則駐足在洞府外。

  看那意思,沒有洞府主人的命令,它們還不敢擅自進入。

  既然如此,李治也只好停了下來,卻發現此處竟然沒有半點河水存在,只是呼吸之間依然帶有淡淡的水產味,讓李治不免有些饞了。

  李治索性收了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避水罩也憑空消失,秦懷玉卻依然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瓦面金锏”。

  “哈哈,懷玉兄不必如此緊張,咱們既然到了此處,就無需再害怕什么。方才同行這四位妖將,你可沒一個能夠打得過的,它們真想對你不利,恐怕已經早死多時了。”

  李治拍了拍秦懷玉的肩膀,試圖給他減輕一點兒壓力,說這話的時候,也沒避著旁邊那三位妖將。

  “晉王殿下,我家主人有請,您跟我進來吧——”

  不多時,那位哈吉妖將去而復返,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這樣,“河伯府”的大門被打開,李治等一行六位,依次走了進來。

  一進“河伯府”,李治就感受到了濃郁的水靈氣,比起去年在涇河、渭河交匯處的靈氣,不知道濃郁了多少倍。

  靈氣入體的感覺真爽,李治恨不得盤腿坐下來,直接就在這里開始修煉“滄溟訣”了。

  再看旁邊的秦懷玉,比李治還不堪。

  他剛剛突破的武道通神,被李治傳授了完整的“五禽戲”之后,也懂得了怎樣吸納靈氣來進行修煉。

  只是,一直在世俗世界里待著,偌大一個洛陽城,才能有多少靈氣可以修煉?

  即便長孫娉婷,在洛陽城李治住的后宅里,修建了一座小型的“聚靈陣”,也依然收效甚微。

  因此,此時的秦懷玉,就像是一個餓了多少天的漢子,突然見到了一大盤肉包子一般,那饑渴的眼睛都有些發綠了。

  “晉王殿下,主人讓您一個人進去,我等只能等在殿外,包括您這位護衛也不可以進去。”

  “不行,怎么能讓晉王殿下只身犯險?——”

  哈吉妖將剛一說完,旁邊的秦懷玉就不干了,如今已經是深入險境了,他怎么還能允許跟李治分開?

  “哈哈,好了懷玉兄,此處難得有如此濃郁的靈氣,你就在此打坐等我吧。既來之、則安之,我民間的晉王去拜會一下河伯大神,也當是應有之誼。”

  李治重重地拍了拍秦懷玉的肩膀,既是想讓他冷靜一些,有真的想讓他能抓住這個難得的修煉機會。

  走上了修煉這條路,李治才終于明白,“法、財、侶、地”這四要素對修煉者的是多么的重要。

  “法”,就是功法和手段,比如李治如今的“滄溟訣”和“破妄金瞳”等,還有他傳給秦懷玉等人的“五禽戲”,沒有“法”還修個什么煉?

  “三千六百旁門,七十二種外道”,你總得會上幾樣,要不然到頭來只是空忙活了一場。

  “財”,則包括內財和外財兩種含義。

  外財是修行需要的財力,正所謂“無財不養道”,修行過程中很難離開財物的支持,比如在涇河畔獲得的“龍涎香”。

  世俗中本就講究“窮文富武”,更何況他們還是在修仙煉道呢?

  “內財”就是修煉者自己所具備的資本了,也就是所謂的“仙緣”。

  正所謂“甘露不潤無根草,大道不渡無緣人”,不是誰都可以修道的,要看看自己是否具備條件。

  侶”,則指的是在修行過程中志同道合的道友,也可以稱為道侶,切勿把道侶誤解為男女關系,更不能曲解了“雙修”這個詞的意義。

  修煉時最怕的就是來自外界的干擾,如果獨自一人修行,遇到這種情況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有個道侶在旁邊顯得尤為重要,這叫做“護道”或者“護法”。

  “地”,自然就是修煉時所需的場所。

  在塵世間修行,靈氣稀薄不說,還要面對各種誘惑,心中的諸多欲望難以消滅,因此就很難證道成真。

  而在那些“洞天福地”里修行,可以更好的體悟天人合一的境界,可以“幽潛學道,仁智自安”。

  比如眼前這個“河伯府”,它既占據了河水的靈脈所在,又是被天庭正式冊封過的,雙重的加持下才有了如此濃郁的靈氣。

  李治更相信,這“河伯府”也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處罷了,遠遠還當不得“洞天福地”之稱。

  秦懷玉見李治說的鄭重,也不再堅持,他知道自己這點兒修為,即便跟了過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說不定還會給晉王殿下添麻煩呢。

  秦懷玉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么的沒用,對自身變強的渴望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強烈。

  顧不得一旁還待著四頭人形怪物呢,秦懷玉真就盤坐在地上,開始全力吸取周圍的靈氣進行修煉。

  ……

  推開一扇古樸的大門,沒有李治想象中的金碧輝煌,一座大殿空蕩蕩的,甚至都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四周的墻壁上,刻畫著很多古怪的圖案,好像記載著一些遠古的故事?

  大殿的四角,各有一顆碗口大的夜明珠,李治不知道這玩意兒拿出去能賣多少錢,只是足以將整個大殿照的亮如白晝。

  “大唐的晉王李治?”

  突然,一道略帶滄桑的聲音傳來,不知何時,正中的座位上,出現了一名中年人。

  離著不算太遠,李治卻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趕忙暗中運起了“破妄金瞳”,看到的卻是一團水幕。

  難道,說話的此人,并沒有出現在這個大殿里?

  李治心有所疑,卻還是沖著當中的位置拱了拱手。

  “大唐李治,見過河伯大人,不知河伯大人處心積慮地將本王邀來此處,所為何事?”

  李治的態度足夠恭敬,語氣卻淡了許多。

  即便他是古時的水神,即便他可能法力滔天,李治卻有些不齒這位河伯的做派。

  那可是九條人命啊,為了邀自己來此,就扣留了魏征,更是殘忍地殺害了魏征的九名親衛。

  這筆賬,雖然李治一直沒有說出來,卻一筆一筆都在心里給這河伯記著呢。

  因此,在“處心積慮”四字上,李治咬得格外重。

  “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晉王殿下今年才十三歲吧?還是一副‘天漏之體’,進了本神這‘河伯府’居然還能夠鎮定自若,真是難得啊!”

  坐在主位上這位河伯,“哈哈”一笑,禁不住嘲諷了一下李治的體質。

  他這么一說,反倒是讓李治有些意外。

  自己的“天漏之體”李治自然是清楚的很,可是,李治一直以為,真正的大能境界遠超自己之人,定然能夠看透自己的虛實。

  難道,眼前這位河伯有假不成?

  “河伯大人過獎了,李治不過一凡體肉胎罷了,當不得河伯大人一贊。既然李治已經到了此處,河伯大人有什么話要說,還請當面賜教——”

  既然覺得對方未必那么“厲害”,李治的膽氣就更壯了三分。

  “哈哈,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神掌管著整條河水,數千年來也算是兢兢業業、薄有微功。”

  “如今,人間是你李家坐了江山,觀晉王殿下亦有人主之相,只是何故要跟本神過不去呢?”

  說到后來,河伯的語氣突然沉了下來,更像是在質問李治?

  這下子,更是讓李治有些不解,原本他就對此次河水之約有些模棱兩可,見到正主如此說,李治就更迷茫了。

  “河伯大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想我李治,自生下來就一直居住在長安城里,半年前才到的河南道,卻也一直待在洛陽一帶。”

  “此次若非河伯大人傳信相邀,李治還從來沒有踏足過汴州,又怎會跟河伯大人過不去呢?”

  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李治的思想還是后世占著主導,從內心里可不會“慣著”這位聞名已久的河伯大人。

  “哼,李治休要巧言令色,本神問你,洛陽郊外的‘洛神廟’是怎么回事?誰讓你重修了廟宇,更是讓它再續了供奉,你這不是在跟本神作對嗎?”

  河伯冷不丁一聲怒喝,整個大殿都帶著回音,一股強大的壓力向李治壓了過來。

  “這是……真仙境界嗎?”

  李治有些確定不了。

  他的“破妄金瞳”受到自身境界的限制,最多只能看透大境界不高于他五級的存在。

  李治現在只是“元嬰期”,往上數依次是“化神”、“渡劫”、“天仙”、“真仙”,可是他從來就沒遇到過真仙,今日還是第一次甄別出,眼前的河伯竟然就是這個境界?

  “河伯大人,李治不明白您此論何來?‘洛神廟’是李治重修的不假,如今的道長也是李治所請,更是號召洛陽百姓前往進香、朝拜。”

  “一則,洛神娘娘也算是對李治有恩,二則,李治感念洛神娘娘以往的功德,就算是如此做了,也不當有何過錯才是?”

  “而且,李治聽聞河伯大人似乎跟洛神娘娘關系匪淺,李治有此行為,沒得到您的嘉獎也就算了,怎么反而還招惹了您呢?”

  大丈夫能伸能屈,李治也不算是認慫,話里話外還是在據理力爭。

  可是,對方那實打實的“真仙”境界是騙不了人的,恐怕隨便動動手指頭,都能將自己捻死吧?

  “哈哈哈——‘關系匪淺’?好一個‘關系匪淺’!你小子說的很對,你口中的洛神娘娘正是本神的夫人。”

  原來,馮夷做了河伯掌管了河水之后,初時還覺得很是新鮮,不僅得授了正統的仙法,更是有萬千水族拱其驅使,威風的不得了。

  久而久之,河伯也覺得無聊起來。

  有一日,忽然聽到美妙的琴聲,就循聲而去,到了洛水,看到了被洛陽風景吸引而來的宓妃。

  此時,正有九隆在一旁追求宓妃,可惜流水有情、落花無意,九隆的一片癡心也變成了讓宓妃討厭的死纏爛打。

  河伯覺得宓妃長得異常漂亮,便看得入神,并趁機發動大水,宓妃掉進了大水里,卻也恰好擺脫了九隆的糾纏。

  河伯把宓妃從九隆手里搶了出來,索性帶回了自己的河伯府。

  宓妃擔心再回去依然被九隆糾纏,就暫時答應住在了河伯府,河伯自然很是高興,對宓妃也百般殷勤,總想著法子逗她開心。

  許多年過去了,宓妃慢慢有些喜歡上了河伯,覺得他就象哥哥一樣照顧自己,就這樣二人正式結為了夫妻。

  又過去了很多年,河伯與宓妃總是更像兄妹而不是夫妻,漸漸地,河伯還會被其它漂亮的水族精靈吸引,留下宓妃一人獨守空房。

  恰逢宓妃看到時常來河水旁枯坐的大羿,他的妻子無情地離開了他,即便過去了許多年,大羿也沒能從中完全走出來。

  宓妃覺得大羿跟自己簡直就是同病相憐,干脆就離開了河水,邀請大羿一起,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洛水。

  河伯知道后,自然惱羞成怒,帶著手下所有的蝦兵蟹將,粗暴地打上了門去。

  一場激烈的對決,河伯仗著手下眾多,最終還是戰勝了大羿和宓妃。

  大羿被打成重傷,順著河水流走。

  河伯不僅重新搶回了宓妃,更是親自搗毀了“洛神廟”,讓宓妃斷了香火。

  這樣一來,原本修為和境界都略高于河伯的宓妃,卻反被河伯困在了河水的“九曲陣”中。

  雖然宓妃極力抗爭,卻在短時間內也破不開“九曲陣”的封困,更有河伯在一旁不斷地加固著。

  河伯呢,也無力徹底拿下宓妃,只能這樣困住她,直到宓妃完全耗盡本源的那一刻。

  又過去了很多年,沒有了香火加持,宓妃逐漸抵擋不住河伯的攻勢,眼看著就要被河伯徹底拿下了。

  誰曾想,宓妃又開始能夠收到香火的加持,而且越來越多,短短半年時間,就徹底彌補了這么多年的虧空。

  在最近的一次對決中,河伯甚至被宓妃打中了一掌,境界滑落到了真仙級別。

  經過手下的掃探之后,河伯才知道此間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大唐的晉王殿下,這才有了之前的種種算計。

  河伯不是不想直接打到洛陽城去,一則他是天庭冊封的河水正神,如若隨意在人間顯圣,那是有違天條的。

  再加上,如今的河伯須臾不敢離開河水,一旦他離開,宓妃就有脫困的可能。

  就這樣,河伯才趁機扣留了魏征,邀來李治打算當面進行交涉。

  李治哪知道背后這么多狗扯羊皮的事情啊?

  面對河伯放出來的威壓,李治沒有半點后退的念頭和余地。

  只是緊咬牙關,將“滄溟訣”第一層運轉到了極致,識海中的黑白元嬰,也飛快地旋轉起來,雙目中甚至都有血絲滲出。

  “哼,本神看你還能抵抗到幾時?”

  河伯很是驚訝,自己雖然境界有所滑落,也僅僅用了三分力氣,卻怎么可能是一個凡人能抵抗的?

  河伯不禁又暗暗增加了兩分力道。

  “錚——錚——”

  突然,琴聲錚錚,如泣如訴、如歌如怒,卻又入目山巒、低谷流溪,激揚高亢,懷愁思遠……

  李治周身的壓力為之一滯,河伯卻噴出了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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