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修仙大唐之問鼎滄溟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四月桃花開
  “阿彌陀佛,你來了?——”

  “我來了——”

  “十數年不見,曾經的九郎如今已經成為大唐之主,更是有了這身不凡的修為,可喜可賀啊——”

  李治的突然出現,并沒有驚嚇到正在埋首撰寫經文的玄奘法師,相反,似乎他早就知道李治要來。

  “我想知道,為什么?”

  李治又換回了平常的裝束,那身“袞冕”實在有些扎眼,尤其是經歷了“天罰”之后,竟然成長到了“后天靈寶”級別。

  “唐皇是在說貧僧為何沒有出手滅魔嗎?”

  玄奘法師依然端坐在蒲團之上,只是放下了撰寫經書的狼毫,伸手一指,在對面又出現一個蒲團。

  李治看著眼熟,這不是當年自己從黑風山后山得到的兩個蒲團,后來送給了玄奘法師和豬八戒一人一個嗎?

  沒想到,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玄奘法師居然還保留著此物。

  “佛也好,魔也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貧僧自然能夠滅去來犯長安之魔,可是貧僧為何要出手呢?”

  “在貧僧眼中,魔與其他眾生無異,‘貪嗔癡’三毒無處不在,有些是能夠用佛法化解的,有些卻只能靜待機緣。”

  “靈山雖然陷落,佛卻永存,貧僧能守住這大慈恩寺,亦可護千百僧眾,貧僧若守不住此處,無非又平添幾縷亡魂而已。”

  “今生不修何以修來世,來世又怎知今生之事?是我佛錯了嗎?無論對錯,佛魔只在一念之間爾......”

  玄奘法師說話的語速很慢,像是在回答李治的問話,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那么,朕是該稱呼你玄奘法師,還是金蟬子,亦或旃檀功德佛呢?”

  見到了唐玄奘,又聽他說了這番言語,李治有些后悔來這一趟了。

  來之前,小白龍曾經跟他說過——“師父變了”。

  一開始李治并沒有當真,或者說他還是懷念曾經一起走過的四年,他更堅信,自己曾經做出過那一系列的努力。

  看到地上的蒲團,他覺得一切都是曾經的模樣,聽了唐玄奘這番話,李治終于明白了,小白龍為何會說“師父變了”。

  “唐玄奘、金蟬子,亦或旃檀功德佛,都只是一個名號而已,如果可以,貧僧倒希望唐皇像過去一樣,叫貧僧一句‘族叔’即可。”

  說這話的時候,玄奘法師的眼神中莫名地閃爍起一絲的激動,不過,很快卻又消失不見了。

  前前后后,也就有那么一瞬間,可惜,李治卻不曾捕捉到那一瞬間。

  “聽說魔族夜襲長安之時,朕府上的阿修羅族魔將因陀羅和袁天罡道長,‘恰巧’正在‘大雁塔’聆聽法師講經?”

  已經沒有了來時的興致,李治反而能夠靜靜地坐下來,就在玄奘法師對面的蒲團之上。

  “那二位也算是大有慧根之人,可惜只來了那么一次,否則我佛門中也許會再多出兩尊菩薩來。”

  玄奘法師沒有回避李治的問話,甚至還微微露出一絲惋惜的樣子。

  “聽敖烈師兄說,二師兄又回了高老莊,他倒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卻不知三師兄去了何處?”

  李治沒有去評論玄奘法師的回答,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起其他人來。

  “八戒雖入我佛門多年,卻始終塵緣未了,也許那正是他該走的路吧,唐皇若有暇,亦不妨去找他敘敘舊,那也是一位妙人啊。”

  “至于說悟凈嘛,貧僧還真不曉得他去了何處。不過,從他的出身判斷,他隨貧僧一路西行,取得真經卻獨鐘情于‘超度’之法,想來他應當是回部落去了吧......”

  沙和尚,算是整個取經隊伍里最沒有存在感的人,原來的李治也這么認為。

  只是過去了這么多年,尤其是李治在獲得“大巫精血”之后,他才明白了沙和尚的來歷。

  那也是一位巫族啊,當年同妖族爭霸天地的存在,只可惜巫族的繁衍遠遠不及妖族,就算是殘存了下來,也多數在偏遠的地方。

  而玄奘法師提到了“部落”,看來他還真是知道沙和尚的底細啊。

  “那么,大師兄呢?......”

  一行西天取經的,總共也就那么幾個人。

  小白龍就住在李治的府上,唐玄奘又坐在面前,先后問過了二師兄和三師兄,很自然的話題就被引到了大師兄孫悟空的身上。

  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在整個取經隊伍中,李治同大師兄孫悟空的關系才是最好的,又是在萬壽山“五莊觀”結義的兄弟,二人的感情自然非他人可比。

  “悟空嘛,那猴子沒有了‘緊箍咒’的約束,想必又回花果山去了吧,天大地大,總有他蹦跶的地方,我等也會有再見之日。”

  問起孫悟空的時候,李治目不轉睛地盯著玄奘法師的眼睛,他想判斷一下,這位已經恢復“金蟬子”記憶和修為之人,能不能知道一些“秘密”?

  可惜,還是讓李治失望了。

  “時間不早了,朕也該回去了,如今大唐風雨飄搖,朕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來拜會法師,告辭了......”

  李治覺得此行是失敗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許,這就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悟空?你還好嗎?”

  李治離開了,正如他悄悄的到來,只有那尚有余溫的蒲團,知道他曾經來過。

  “關于悟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一個聲音響起,同玄奘法師的聲音很像,卻少了幾分佛門高僧的氣勢。

  “阿彌陀佛,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大勢之前,人人皆螻蟻,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只是這個李治,本座卻有些看不透啊。”

  “哈哈哈——也會有你看不透的人嗎?你是誰啊?天地間第一個‘六翼金蟬’,如來佛祖的二弟子,高高在上的‘旃檀功德佛’,斬卻一尸的‘準圣’修為,還有你看不透的人嗎?”

  滿滿的嘲諷,兩個不同的聲音,卻從同一個身體中發出來,讓這寂靜的夜,多了一絲難言的詭異。

  “哼,你是覺得本座無法抹殺你,就如此的肆無忌憚嗎?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本座可能早已將第二尸斬了出來——”

  玄奘法師一聲咆哮,再次將體內那道聲音給鎮壓了下去。

  ......

  李治離開了,很可惜,他沒能看到他離開之后發生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他看到了又能如何?

  如今的玄奘法師,遠不是他能夠應對的,好在這尊大佛現在是獨善其身的打算,倒也無需李治怎樣的關注。

  再說了,雖然玄奘法師沒有出手相助長安城,卻也庇護了大慈恩寺及其周圍的村落。

  那些魔族手段殘虐,卻并非是傻子,仿佛知曉大慈恩寺里有玄奘法師坐鎮,輕易都不敢在附近出現。

  永徽元年。

  今年的春天來的格外“快”,正月尚未過完呢,關中大地就徹底歡騰了起來。

  以禁軍大將軍秦叔寶為首,聚攏了將近六萬的兵力,分四路齊出掃蕩整個關中大地。

  程咬金、秦懷玉、羅通、裴行儉各自統領一萬人,李治又將小白龍敖烈、白羆、血倩、白素貞等人也派了出去。

  尤其是小白龍,如今可是有著“大羅金仙”的修為,直接將他作為四路接應使來用了,一旦哪一路遇到危難,就由小白龍出面去打發了。

  到底是身份發生了轉變,李治的這些女人就只能待在“大明宮”里,總不能都成了皇后和妃子了,還提著寶劍上陣廝殺吧?

  再說了,六萬大軍被派了出去,再加上李藥師帶走那三萬人,長安城幾乎就算是掏空了,除去鎮守十二座城門的守軍,李治能夠調動的大軍已經不足萬人。

  當然,有李治一人在此,他都無需動用這最后的一萬人馬,直接都扔給了想過過大將軍癮的小妹子李明達。

  如今的李明達,也是“太乙玄仙”的修為,作為永徽朝的護國長公主,卻開始向李治討要兵權了,美其名曰要效仿唐初時的“平陽公主”李秀寧。

  一個女子進軍營,總是有些不方便,于是乎李治更是將云兒和火靈都給派了過去,算是對李明達有個照應吧。

  而李治的生活就滋潤很多了,直接將原來的早朝制度改為五日一休,每個月倒是比原來多休息三天。

  朝政主要由唐王李承乾、尚書仆射房玄齡、司空長孫無忌和御史中丞魏征等人處理,每日挑選重要的幾本送到“大明宮”即可。

  當然,李藥師和秦叔寶處的軍情,還是第一時間就要送到李治那里的,此事他交給了老太監張阿難全權負責,無論晝夜。

  其他時間,李治自然是在調教自己那個調皮的兒子,小沉香卻不勝其擾,更多的時候一大早就溜去了“麗政殿”。

  跟自己的皇爺爺、皇奶奶待在一起不香嗎,為何要去面對老爹那張臉?

  于是乎,同一后二妃在后宮操演“房中術”,倒成了李治的主要日常。

  到現在為止,李治算是鬧明白了,這恐怕才是軒轅黃帝最厲害的功法吧?

  “三圣母”楊嬋早就從中受益了,最近這一番操作下來,修為最低的長孫娉婷反而是收獲最大的,東海七公主敖凌卻是戰力最為持久的......

  李治快樂的修煉生活不用細表,大唐對魔族的反撲卻已經如火如荼。

  李治給秦叔寶的命令下的很清楚,半月之內務必要掃蕩完畢關中大地的魔族,不能影響到百姓的春耕。

  關中平定之后,就立刻兵分兩路,分別由秦叔寶和程咬金為帥,一舉蕩平河南道和河東道的魔族。

  李治不確定為何魔族這幾個月都不曾來攻打長安,他卻知道,天庭才是魔族更希望拿下的地方。

  他發動這次“春季攻勢”,就是想拿這三處的魔族開刀,也算是投石問路了。

  果不其然,關中的魔族真就不堪一擊,小白龍甚至都沒能遇到像樣的對手,僅僅七日就徹底清除了關中的魔族。

  在秦叔寶送來的戰報當中,李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排名軍功榜第一名,右領軍中郎將——薛仁貴。

  這個世界里,由于李治的出現,沒有了李世民的三征高麗,薛仁貴這員名將卻也憑借著自己的武力,累功升任了右領軍中郎將。

  原本他的職責是駐守長安城“玄武門”的,卻因為這次需要抽調的兵將頗多,而薛仁貴又素有勇名,自然在征調之列。

  “老張啊,這個薛仁貴你了解嗎?”

  由于這個世界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歷史”,李治也不敢輕易下結論,瞅了一眼旁邊的老太監張阿難問道。

  “陛下,此人老奴還真就熟悉,當年也算是被太上皇親自揀拔的,同盧國公等人的關系也不錯。”

  “此人姓薛名禮字仁貴,乃是河東道絳州龍門縣修村人,屬于河東薛氏南祖房,可惜家道中落,從小沒少受苦。”

  “偏偏這位還是一個大肚漢,一人吃飯都能頂得上別人一大家子的,別說他那破家了,就算是普通鄉間富紳的家,都未必夠他吃的。”

  “就這樣,這小子為了填飽肚子,就只好時不時上山打獵去,有時候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才出來,無論山雞黃羊,還是狼蟲虎豹,都成了這小子的獵物。”

  “據說在他十二歲那一年,整個河東道都鬧了饑荒,附近的山林能吃的早就被人掃蕩完了,這小子就向更深的大山走去......”

  讓李治沒想到的是,這位垂垂老矣的老太監張阿難,居然還是一個“說書”的好手,那眉飛色舞的樣子,仿佛他自己親眼見過一般。

  “聽你這么說,這個薛仁貴難道還是遇到了神仙不成?”

  等到張阿難終于說完了薛仁貴的經歷,李治才能插口問道。

  “有沒有遇到神仙老奴不好說,反正這小子自從十二歲進山之后,等他再次回家就已經是十六歲了。”

  “不僅僅變得力大無窮,更是善使一桿方天畫戟,那大戟老奴可見識過,當時愣是沒能舞動起來。”

  “另外,這小子的射術精湛,可以說咱們整個大唐,都未必能夠找到一個比他射術更好的......”

  李治已經陷入了沉思,至于張阿難后來又說了什么,他都沒聽的真切。

  李世民、李靖、秦叔寶、尉遲恭等人,如今證實都是天庭派下來的,李治的出現影響了其中某些人,甚至徹底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如果這樣來看,這個薛仁貴難道也像傳說中那樣嗎?

  突然變得力大無窮?

  李治可是知道,在傳說之中,這薛仁貴正是吃了三屜面食,才得到了“一龍二虎九牛之力”。

  這位若真也是天上下來的,就應該跟“白虎星君”有關系了,卻不知道此時他是否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老張,這薛仁貴如今是什么修為,竟然能夠斬殺‘金仙’級別的魔族?”

  半個時辰過去了,這張阿難居然還在說故事?被李治一言打斷了。

  “這個......老奴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也有些年頭沒見過這小子了。哦,好像現在也不能再叫他小子了,也快五十的人了吧?”

  “倒是聽說他有一個兒子就在長安城住著,聽說那小伙長得還挺帶勁的,就是頑劣了點兒,總跟他老爹嗆嗆......”

  好吧,李治覺得眼前這位老太監,還真有一顆八卦的心,沒讓他去統領“麗競門”還真有些屈才了。

  等等,薛仁貴的兒子,那不就是?......

  “老張,這薛仁貴的兒子是不是叫做‘薛丁山’啊?”

  李治冷不丁問道,倒是嚇了張阿難一跳。

  “薛丁山?好像不是,老奴記得是兩個字的,至于到底叫什么,老奴還需要去打聽一下。”

  兩個字?那就不是演義了。

  李治沒有再往下問,此時的他,見過的“大人物”實在是太多了,就算這薛氏父子再過彪悍,又能勇猛到哪里去呢?

  讓李治沒想到的是,他口中的這位“薛丁山”,卻注定會同他產生莫大的交集。

  ......

  蜀中灌江口,屹立有開山。

  雖然名叫“開山”,其實更像是一座島,四周環水,方圓不足二十里之地。

  此山方圓不算大,卻出奇的高,高聳入云,怎么也得有兩千余丈高吧?從遠處看更像是一根撐天的柱子。

  而在開山的頂端,卻有一處寬敞的平臺,赫然有一座獨立的小院子,院中有著茅舍三間,旁邊尚有涼亭一座。

  冬觀飛雪夏望河,春走楊柳秋食魚。

  涼亭中始終坐著一個人,普通的衣袍,普通的相貌,似乎就喜歡那樣坐著,迎著朝陽、送走晚霞。

  起初,只有他一個人在那里坐著,一坐就是三年,沒人見他吃過東西,也沒人聽到他說過話。

  如果不是偶爾轉動的眼睛,甚至都會被懷疑那是不是一個“石人”?

  日出、日落,刮風、下雨,他就那樣坐著,日復一日。

  “玄女姐姐,你看那人好奇怪啊,都在那里坐多久了,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玄女姐姐,他真是一個活人嗎?我怎么感覺不到他有修為?如果不是修行中人,又怎么會好幾年都不吃不喝的?”

  “玄女姐姐......”

  在很遠很遠的高空,每天都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其實,是同時有著兩名女子,只是其中一位總是冷冰冰的,更是一言不發,甚至都沒有向下多看哪怕一眼。

  她只是陪著另外一位女子,或者算是保護吧,而另外那名女子,就是一直問個不停那位,身著青衣、腰懸寶劍。

  可惜,她問了很多遍,甚至問了三年,也沒有得到過一句的回答。

  就這樣,早上她們會過來布下朝霞,晚上卻又收了回去,有時是兩人同來,有時卻只有那名青衣女子。

  一天一個來回,周而復始,一下子就過去了三年。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不變的只有枯坐在涼亭中那位,以及收放朝晚霞時那名女子不厭其煩地詢問。

  這一天,不知那位被叫做“玄女姐姐”的去往了何處,又只剩下青衣少女。

  再次安放好朝霞之后,她又習慣性地向著遠處的“開山”望了一眼。

  還是那個熟悉的涼亭,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是在那涼亭的一側,有一株種了三年的新樹居然一夜開花了!

  是了,如今已經是人間的四月,即便是在這兩千丈高的“開山”之上,也是會開花的。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頂桃花始盛開。

  沒錯,那三年前種下的,正是一株桃樹,沒想到種下三年了才開花,何時才會結出桃子呢?

  “喂,你整天在那里枯坐著,不覺得煩悶嗎?”

  也許是因為,已經“朝夕相見”了三年,雖未有只言半語的交流,卻已經在潛意識中默認為熟識之人。

  也許是因為,今日只有青衣少女一人過來,每日習慣性的問詢,今日又沒有“玄女姐姐”在側,這青衣少女竟然直接問向了那枯坐在涼亭中之人。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那人抬頭望天,一雙眼睛中射出兩道紫光,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破妄金瞳”,居然也達到了最高深的“紫色級”。

  “哇,你原來會說話啊!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整天一個人坐在那里啊,你沒有朋友嗎?”

  許是今日的天氣格外晴朗,許是“開山”頂上那株桃花太過嬌艷,這青衣女子竟然仗著膽子,從遙遠的天邊飛了過來。

  “叮鈴鈴——”

  一陣鈴鐺聲響,青衣女子已經來到了“開山”頂上,原來,她的手腕之上正纏繞著一串“銀鎖金鈴”。

  “朋友?我是有朋友的,不過,現在只有我自己在這里罷了。”

  太久沒有說話,這位的喉嚨有些干澀,望了一眼這位自來熟的陌生女子,竟然有一絲親切的感覺。

  一定在哪里見過她?

  那份熟悉感,不是來自于樣貌,而是她身上的氣息?

  “哇,原來怎么沒有發現,你這株桃樹居然也是蟠桃啊?只是,凡間怎么會有蟠桃樹呢?”

  離得近了,青衣女子才發現了端倪。

  其實,她一直高高地待在天上,一則距離太遠,看不真切。

  二則,這“開山”之頂設有結界,屏蔽了蟠桃樹的氣息,從外表看來,它不過是一株普通的桃樹而已。

  只是,讓這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名只有“太乙玄仙”中期境界的女子,怎么可能輕易闖進了他親手布下的結界?

  雖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布下的結界,對付巔峰“大羅金仙”可能會弱上一些,難得的是這布結界的手法,卻是他生而知之的。

  威力不算太強,卻勝在一個天地間獨有,為何此女竟能輕易破之?

  “姑娘,難道說只有天庭才能被稱為神仙,而我這里就只能是凡間嗎?一株蟠桃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這位倒不是在大吹法羅,洪荒以來,恐怕就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有資格說這句話了,誰又能比他吃過的蟠桃多呢?

  “你這人怎么這樣,我都來這么久了,也沒見你請我進去坐坐?”

  那青衣女子嘴上這么說,身子卻早已走了進來,就在這人的對面坐下。

  可惜,在這個涼亭之中,除了一張石桌,兩條石凳之外,就別無他物了。

  很奇怪的是,這人居然對青衣女子的行為并不反感,反而一揮手,憑空多出來一套茶具。

  “這是我一位小兄弟發明的烹茶之法,平日里在下也不曾操練過,姑娘就勉強喝一杯吧。”

  隨手所摘,卻是“巴山雀舌”,“色綠、香高、回甘、形美”,望之鮮嫩至極,芽葉頗小,真跟山雀之舌相似。

  “哇,你這里居然也有泡茶之法?我還是在‘陶養殿’中見過數次,那股清香至今難忘啊——”

  青衣女子雙手捧著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那副陶醉的樣子,頓時讓這人看癡了。

  “陶養殿”三字,卻實實在在地落在了這人的耳中,頓時他就明白,恐怕此女的身份不簡單啊。

  “在下至尊寶,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原來,在“開山”頂上枯坐了三年之人,正是改頭換面重生之后的孫悟空。

  這三年來,他可不是像表面上看著那樣的頹廢,反而是在一點一滴地恢復著自己的修為。

  原本,他就是花果山頂的一副石卵,既有“五色神石”之體,又有靈明石猴之精。

  雖然此前遭受了重創,卻也因禍得福,被李治替他找回了完整的靈明石猴本源。

  這三年來,他不僅僅恢復了“大羅金仙”的修為,更是一舉將靈明石猴本源悉數化為己有。

  此刻的孫悟空,或者應該暫時稱為至尊寶,妥妥的“大羅金仙”巔峰,他之所以還在此枯坐,就是想著更進一步。

  可惜,想從“大羅金仙”巔峰向“準圣”邁進,千難萬難,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實現的?

  “至尊寶?這個名字聽起來還不錯,你的茶也不錯。至于說本姑娘的名字嘛,下次再告訴你嘍——”

  那名青衣女子嫣然一笑,甚至還調皮地,沖著至尊寶眨了一下眼睛。

  映襯著她身后的桃花,至尊寶竟然看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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