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399章 安好且是上上簽
  北幽的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之景似還歷歷在目,刺激著沈寧沉穩多時的靈魂。

  如若一心為國為民的小胖子和宋校尉他們知道這背后主謀罪魁禍首是當今的九五之尊,只怕死不瞑目,黃泉路上心更寒了。

  她血紅的眼睛含著淚,如悲怒交加的野獸,憎恨這被蛀蟲腐爛的王朝。

  營帳之中的眾人聽到沈寧的逐字分析和滿腔恨意以及推斷出來的最大可能之真相,心都跟著涼了幾分。

  “怎么會……”陳祿章四肢發寒。

  周永順皺起了眉頭。

  東方寒臉色煞白如紙。

  他是見識過北幽慘烈的。

  他還記得那日率領十萬大軍進入北幽城的時候,看到了何等的壯烈悲慘。

  百姓們,戰士們,年輕的孩子,上下一心,共抵叛軍。

  背后,京都王朝皇權之巔,竟有那樣的一只大手,把他們深埋進地獄,是那樣的無情和冷血。

  沈寧不語,死死地咬著唇。

  這血淋漓的真相,就像是鋼刀一樣扎進血肉之中。

  疼痛之余,麻木了。

  她垂下睫翼,淚水如斷線的珠玉快速往下落。

  淚流不止,滿面都是。

  一身的氣勢與那營帳外的獵獵寒風,凜冽相同。

  云挽歌側目看向了沈寧。

  京都名流,私底下都討論過沈寧的心狠手辣。

  為達目的,不惜做狗腿之人。

  且又從容泰然,仿佛天崩地裂置身于亂世也不會有多余的感情。

  但沈寧有著熾烈的靈魂和炙熱的心。

  她為沈家,為麒麟軍,也為無辜的百姓。

  那是沈家祖傳的將心。

  是大燕的將星。

  為大燕,能屈能伸方是她。

  云挽歌長長地嘆了口氣。

  “北幽,只是個開始。”

  她沉聲說:“或許,背后攢局之人想不到,北幽城的事會被揭發出去。秘密,會永遠地留存在北幽。如若沈將軍和行軍并未攻城,只怕北幽生靈涂炭,不會有一個活口,而那些像豬狗一樣被圈養在地下密室的少女們,也將掩入塵埃,大燕各處的失蹤案,依舊是無人關注,各地州郡,還會發生層出不窮的失蹤之事。”

  “若按照沈將軍所推斷,那么——”

  李衡陽沉聲道:“北疆勢必守不住,可一旦守不住,南岳之軍就是勢不可擋,一路高歌前進,同時,東境混亂,圣上對此也毫不在乎,便說明,他還有后招。他的后招是……”

  “雪女城!”

  陳祿章和周永順幾乎是異口同聲說了出來。

  倆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里,感受到了心驚肉跳。

  這朝堂時局,帝王之心,險惡無常叫人心有戚戚。

  云挽歌道:“假如,我們這一支軍亡于北軍,到時,便讓麒麟意志瓦解,圣上又得雪女城相助,就能順其自然地除掉麒麟軍和沈家。我們的圣上,許是在與虎謀皮。”

  什么張霽。

  什么段蕓蕓求夫。

  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罷了。

  雪女城和大燕共煉仙藥,借仙藥培養出所向披靡的無敵之軍,再由此來瓦解武帝國。

  但現在問題是,這些都是按圖索驥的推斷,哪怕有八成的可能,只要沒有百分百勝算,細枝末節的忽視都會造成功虧一簣的失敗。

  而今腹背受敵,且是內憂外亂,這一支北行之軍,于這冰冷的素色天地顯得茫然孤獨。

  “還有一件事。”李衡陽道。

  “師父請講。”

  “還請李軍師明示。”

  李衡陽環顧四周稍稍點頭緩聲道:“如若沈寧所率領的行軍并未攻城,而是撤退,若死在了北幽城外,或許會嫁禍給東境軍。先以沈家,讓東境王鋃鐺入獄,然后順利收下十萬東境軍,后來監察御史宋印蟄伏多年,和君尚書共同謀劃坑害沈家,再以此來剿滅沈家。”

  但這些,都被沈家見招拆招險避了。

  如今仔細想來,心里沒由來就會衍生出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氣。

  沈寧眸光顫動,

  從京都進入北幽城,還經歷了一遭山火。

  這山火,絕非意外。

  定是袁步丞帶著兵馬埋伏在另一條路。

  山火就是為了讓她轉道。

  她不曾轉道,就在北幽城外夾擊行軍,等待沈寧一聲令下,離開北幽。

  這一步步環環相扣的棋,說明了一切。

  “呵——”

  東方寒苦笑出聲,搖搖頭:“這就是我父王誓死效忠的皇帝,我父王在東境鎮守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在上京炊金饌玉,卻還要謀我東境,這帝王之心,真叫人看不懂。”

  他笑著紅了眼,“原以為北幽的冬天夠冷了,沒想到京都的雪更大,更冷。原以為此番出征,醉臥沙場,將死社稷,是為天下而有去無回,沒想到到頭來,興許會是自己人所坑害,步步為營,泣血之棋,是要寒了天下忠義之士的心啊。”

  他驀地站起了身。

  眾人俱都看向了東方寒。

  卻見東方寒面朝沈寧,單膝下跪。

  “還請將軍,助我東境!”

  若以北行之軍去往東境,還來得及。

  但北疆就丟了。

  北疆的百姓就丟了。

  而且想要掩人耳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若元和皇帝意在東境,和雪女城的聯合,自不會毫無關注這支軍隊的行蹤。

  沈寧起身,來到了東方寒的面前,伸出雙手將東方寒扶起,正色沉聲道:“王爺,你先起來,若東境有難,我自不會見死不救,但北疆同樣危險,而今在人耳目之下蜿蜒行軍,更改路程實屬不易,既要瞞著外頭的關注不說,也難以跟將士們一一解釋。故而,需要一個兩全之策。”

  東方寒點了點頭,哽聲道:“只怕,很難有兩全之策。”

  “東境,靠近雪女城。”

  周永順道:“若是內憂外患,腹背夾擊,東境,難了。”

  沈寧沉眸,細細地思考。

  營帳內的其他人,亦都在討論。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被架在火上烤了,翻來覆去都是淪為旁人的盤中餐。

  元和皇帝多年來的精心謀劃,定不會他們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

  “如若,北疆止戈,武帝收斂野心,我們的路,會好走許多。”李衡陽嘆道:“小寧……”

  他在提醒沈寧。

  又或者說。

  在給沈寧底氣,讓沈寧把未說出口的話,說出來。

  沈寧心口一痛。

  而后起身,作揖:“還請師父,前往武帝國。”

  李衡陽欣慰一笑。

  他是宗師之境,這里最強的一個人。

  由他去,最合適不過了。

  李衡陽臨危受命,抱拳頷首:“屬下李衡陽,不負元帥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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