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99章 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榮耀,非沈寧一人所得,是黃武閣學生們齊心協力共創下的輝煌。

  他們自個兒去挑選兵器,和由沈國山來分發,是完全不同的。

  沈國山將一把寒芒閃爍的劍遞給了王二狗,再拿出了一把刀遞給王二狗,“這是李輕魁的,由你轉交。”

  王二狗捧著刀劍滿目的熱淚。

  沈老將軍不但把兵器交到他們的手上,還在監武觀戰之時記住了每一個學生的喜好。

  “是!”王二狗咧著嘴笑。

  沈國山一一分完兵器,深深望了眼這些學生,“大燕,能有諸位,本將甚是欣慰,甚是自豪。”

  一個人的起點低,可怕的是頹廢不前。

  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就意味著在多少個孤獨的夜里揮灑了多少的血汗。

  沈國山緩步走下了武臺。

  罡風“唰唰”。

  黃武閣學生們齊齊伸出了雙手,向沈老將軍的背影抱拳頷首。

  從此,這蒼老卻矯健的身影,是他們心目中永不坍塌的定海神針。

  沈寧淡淡的笑著。

  笑容匯入眼底,眸子映著光,戴有金武王冠的她,一身素衣染著血,是別樣的好看。

  她也是打心底里的高興。

  十七望見沈寧眼底的笑,近乎在霎時間就恍然大悟,明白了王爺的用心良苦。

  沈小姐嫁給顧家,落魄三年之久,顧景南榮歸上京卻是棄妻不顧。

  沈國山為愛女痛心,沈小姐為此黯然神傷。

  而在親手為女兒戴上金武發冠的那一刻,就是他們父女攜手走出陰霾之際。

  十七從未見過沈小姐笑得這般自在,由衷。

  “鳳鳴輸了?”

  明華公主眉頭緊蹙,眼神冰冷鋒利地看向了李長月。

  李長月面紗下的嘴唇都在因恐懼而哆嗦著。

  她也沒想到短時間內,沈寧所率領的黃武閣,竟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雙陣合一。

  陣中之陣。

  連她都看得驚了又驚。

  “公……公主……”

  李長月嚇得都要哭了。

  她只盼望巴結明華公主,能讓李家都雞犬升天,卻不想這明華公主是個性子陰毒的。脾氣糟糕透頂,動輒便對她打罵。

  仔細想來,當初跟著沈寧的時候,沈寧對她不說親如姐妹,但也多加照拂,還在時常指點她的武學。

  那段時日,也是她武學進步最快的日子。

  思及此,李長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向的沈寧,多了些復雜之色。

  沈寧好似永遠都是這樣。

  作為沈家天之嬌女也罷,還是如今子衿的學生。

  她都像太陽一樣,都照亮她身后的那一批人。

  哪怕在最狼狽的時候,她也是脊背挺得最直的那一顆青松。

  “罷了。”明華公主抬手優雅地輕撫鬢邊的發,眸光微不可查的看了眼燕云澈,低聲說:“怕是皇叔也厭惡這般毒辣無情的女子,都不想與她有近距離的接觸,竟讓沈老將軍去給她戴金武發冠。”

  說話的時候,眉角眼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可見明華公主的心情很好。

  李長月隨之重重地松了口氣。

  “沈寧,恭喜。”君尚書微笑道。

  “君尚書,同喜。”

  君尚書含笑的神情驀地僵住。

  眾人亦是微怔。

  同喜?

  同哪門子的喜?

  鳳鳴武堂的后臺就是君尚書。

  派出去切磋比武的,還是君尚書家的三公子。

  他喜什么?

  沈寧似是察覺到了君尚書的疑惑,便娓娓說道:

  “大月王朝的晏大國師說過,失敗是成功他娘,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對于某些人而言,失敗等同成功。想必令公子日后會無窮的可能性,說不定也能達到大宗師的成就。那君尚書就是培養出大宗師的父親了,這不就是同喜嗎?”

  君尚書的臉瞬間垮了下去,一會兒黑得很,一會兒是鐵青色,幾個瞬息間可謂是精彩紛呈。

  沈寧這廝明擺著是當眾嘲諷他教子無方,可恨話里話外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本官就借沈小姐吉言了。”

  君尚書不動聲色的就來了心思,“顧將軍,沈小姐今日的表現,堪稱一鳴驚人,連你都沒想到吧?”

  他想把顧景南給拽下來,畢竟顧景南被沈家府將揍了一頓,還因錢財之事鬧上公堂,母親顧蓉差點兒下獄,這不得對沈寧恨之入骨,明里暗里去陰陽怪氣的嘲諷讓沈寧下不了臺。

  更何況,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大齊的永安公主和沈家之女,不得掐一把?

  如此,君尚書的心情才能轉好些,眼里多了點兒期許之色。

  藍連枝推著顧景南前來,目光都落在沈寧身上,朝著沈寧淺淺一笑。

  沈寧對她點點頭。

  君尚書:“?”

  “阿寧,今日的你,很美。”顧景南眼里狂熱又癡迷。

  君尚書:“?”

  蕭初晨和王二狗原本都在欣賞著兵器,聞言沖了過去,護崽似得在沈寧的左右兩側,警惕提防的看著顧景南。

  沈寧則對顧景南蹙起了眉。

  顧景南坐在輪椅,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在武臺大放異彩的沈寧,才是讓顧景南一見鐘情的心動。

  而非只會在后院洗衣做飯的女人。

  就好似在沙場騎馬執槍為大齊而戰的公主,才是讓顧景南情陷沉醉的開始。

  而非是在上京城中被摘去羽翼的善妒女人。

  他還是他。

  還是從前那個少年。

  永遠熱愛著光鮮亮麗的女子,卻不愿接受光鮮靚麗下的半點兒塵埃。

  “阿寧,過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跟我回家吧,你住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打掃,很干凈,隨時都等你回來。”

  說到這里,顧景南的心口有些疼痛。

  有些夜晚,他衾影獨對在沈寧的房間,閉著眼睛感受沈寧過去的日日夜夜。

  “顧將軍當真是深情之人,竟還能記住沈小姐的生辰。”

  明華公主笑道:“話說回來,顧將軍和沈小姐是天作之合,當年的佳話連我都感動。這夫妻啊,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沒什么過不去的砍,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今生夫妻是前世修來的緣分,可不能留下遺憾。”

  明華公主的推波助瀾,讓圍觀者們都以為沈寧會回顧家。

  而這,也不是什么新鮮的事。

  所謂和離,女子再是強硬,男人哄兩句就會滿心歡喜的回去。

  轎輦上,紅色華服著身的北淵王,懶懶地抬著鴉羽似的睫翼。

  那一雙眼睛,似暗潮涌動的深海。

  平靜,而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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