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蒸餃和小包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什么?!”
小蒸餃急得滿頭大汗,“娘親要是跟花蝴蝶成親的話,爹爹該怎么辦?”
小包子也一樣很震愕,“而且,爹爹若是恢復記憶了,知道娘親被花蝴蝶搶走了,一定會很生氣的!”
夜千風的臉色也驟然難看幾分,薄唇抿著,沒有說話。
南晚煙已經猜到他們的反應了,俯下身來摸摸兩小只的腦袋,安撫道。
“不是真的成婚,娘親怎么可能真的嫁給那花蝴蝶,只是今天這事來的突然,他又是在太傅爺爺的壽宴上直接宣旨,我要是抗旨,就等于太傅抗旨,所以才應下了。”
“而且,我琢磨著程書遠,應該還沒有認出我。”
姐妹倆仰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她,“真的嗎?”
南晚煙道,“我覺得他沒有認出我,畢竟他也不是什么戀愛腦,要是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了,怕根本等不到秦嘯賜婚,就將我抓起來了,怎么可能還要娶我。”
“你們別忘記了,我們與天勝的人,可是敵人,花蝴蝶壞的很,他不會有這么仁慈的心。”
現在天勝跟西野、大夏正打得厲害,她還算是西野的皇后,是安安鬧鬧的母親,也是大夏的公主。
她是掣肘西野和大夏的關鍵人物,若程書遠真的認出她了,將她和兩個孩子抓起來用以威脅,大夏和西野,未必不會退讓,這是最快取勝的方法。
雖然她偶爾也會猜疑他是不是認出她了,但想了想,應該沒有這個可能。
兩小只反應過來,恍然大悟似的點頭,“原來如此……”
一邊,夜千風的神色卻愈發凝重難看,修長的手指不自覺蜷緊。
不對,他反倒覺得,程書遠已經認出她了,雖然程書遠是天勝皇室的人,但自幼在大夏長大,他與程書遠相識,已有十幾年。
這十幾年光陰里,他們二人雖不是朝夕相處,但也日日都能碰面,閑暇之余,程書遠甚至會主動邀請他喝酒,他們彼此知悉,對彼此的脾性都有所了解。
而晚煙與程書遠相處時間不長,對程書遠的了解,遠不及他。
程書遠應該是認出了她,不知為何沒捅破,但到底是好事,尤其是晚煙成了“王妃”,在天勝的身份高漲不少,安危反倒有了保障,不會再有亂七八糟的人傷害她了……
“千風,怎么了?”南晚煙見他失神,輕聲喚了句。
男人掀了掀眼皮,壓下心中的憂慮,沖她一笑,“就是有些擔心你和兩位小主子的安全。”
“千風認為,不論程書遠有沒有認出,萬事都需小心。”
南晚煙點點頭,“嗯,我明白。”
兩個小丫頭也默契地點頭如搗蒜,“夜叔叔放心,我們也會注意安全的!”
夜千風看著眼前的母女幾人,心中憂慮更甚,卻又無法直說,一是無法改變,徒增煩憂,二是怕知道后,南晚煙不好偽裝,反倒打破平衡的局面了。
“時候不早了,公主和兩位小主子早點休息吧,千風先行告退。”
他也要,開始為公主籌謀了——
這一夜,不僅是皇宮,宮外也不甚太平。
秦暮白自從上次給秦閻溯辦踐行宴后,一連好幾日都被臉上的疹子膿包,折磨到睡不了覺。
她找了許多大夫都沒用,自己用藥也治不好,都不知道是怎么莫名其妙得了這玩意,害的她連房門都不敢出。
這兩日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卻聽聞秦閻溯要和姜之瑤正式訂婚的消息,氣得她跳腳,也煩憂不已。
秦暮白煩悶不已,出去喝得酩酊大醉,腦海里全是方才酒局上幾個心腹和她的對話。
“瀚成公主,您確定要對崇凜王動手嗎?”
“廢話!四皇叔現在是秦閻溯最大的助力,本公主當然要先把他干了,才能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可是……”
“別磨磨唧唧的!眼下人已經到宮里,你就只管去做,本公主回府后,就要聽到好消息。”
回憶的間隙里,馬夫將車停下,小心翼翼地掀開車簾。
“瀚成公主,到了。”
“哦。”秦暮白醉醺醺地下車,一張臉被酒氣熏得通紅,她搖搖晃晃地扔給那車夫一錠銀子,見他眼冒綠光地收好,忍不住冷嗤。
“沒出息的東西,這么點銀子,就給你高興成這樣。”
車夫趕著車離開,她也跌跌撞撞走到公主府門口,暴怒地皺緊了眉頭。
“人呢?!怎么大半夜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吼了半晌,公主府里死寂一片,沒有任何人回應。
秦暮白頓時更怒,也清醒了三分,總覺得有什么刺鼻濃烈的腥味,從府中傳出。
但她渾身酒意,只當是醉糊涂了,罵罵咧咧地繼續往里走,“顧墨凌!你怎么管下人的,本公主回來,怎么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你——”
剛踏進院子,秦暮白的腳底仿佛踩到了什么軟綿綿的東西。
她下意識低頭,借著高升的月光,卻見府中血流成河,而她的腳,正踩在婢女青容的尸體上。
“怎,什么,怎么回事?!”
她一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剛才嗅到的并非酒氣,而是全府上下彌漫的濃烈血腥!
月色凄慘如霜,而公主府里,無論護衛還是下人,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院子里,或殘缺不全,或被人掏心挖肺,死狀凄厲可怖。
她府上的人,竟然全都死了。
饒是蠻橫潑辣如她,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的臉色慘白,“顧墨凌,你在哪兒?!給本公主滾出來!”
“公主……”院子的東南角響起男人虛弱的嗓音,秦暮白的瞳孔狠狠一縮,跨過滿地的尸體,朝那人奔去。
細碎的月輝之下,顧墨凌青絲繚亂纏繞在風里,一張俊臉被鮮血染紅,露出悲怒忍痛的眉眼。
他衣襟半敞跪在地上,面前擺著一柄寒光熠熠的彎刀,右肩幾乎被人貫穿,只簡單地做了處理,但那傷口看上去血肉模糊,十分駭人。
顧墨凌雖然斷了一臂,但武藝還是不差的,秦暮白實在想不明白,究竟誰有這樣的本事,能夠一夜之間屠了她全府上下,還將顧墨凌傷成這樣!
她的酒已經完全醒了,整個人暴戾之余,滿是不可思議。
“怎么回事?!這,這究竟是誰干的!”
“本公主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將本公主的人全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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