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份賣身契，季柚打心底是拒絕的。
然而——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窮是所有的原罪。季柚這么一個窮鬼，短期內想要負擔修復精神力的費用，根本不可能。
所以，她只能尋求外援。
且，與其找那些黑了心肝，恨不得把你連皮帶骨都拆吃了的‘外援’，穆劍靈老師肯定是值得信任的。就看穆劍靈老師寫的合同列表，季柚要承擔的責任與義務，說是隨穆劍靈的心情而定，實則，不就跟沒有責任與義務一樣……
這份合同，看著跟賣身契一樣，但其實就是一份穆劍靈老師拐著彎兒給季柚的照顧。
季柚嘴上吐槽著，心里其實感動得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自己，何德何能呢？
忽地——
頭頂挨了一記重重的爆栗，季柚抬起頭，就對上了穆劍靈老師微瞇的眼，“簽不簽？”
季柚：“……”
季柚小聲道：“我……我還沒考慮好。”
穆劍靈語氣充滿了威懾，聲音卻淡淡的道：“你網絡大賽拿到第幾名了？能進決賽嗎？我的糖豆跟云霧茶的差價，打算什么時候補？或者，你打算就此止步不前？你要是愿意，我現在就給你辦理轉系，讓你安安心心去做你的材料處理……”
這樣一來，也免得葉弘那個糟老頭子，總是莫名其妙來找茬了。
季柚張張嘴，“老師……哪個……云霧茶與糖豆的差價，咱不是說好了等網絡大賽結束后，再算嗎？”這……還有半個月時間呢。
穆劍靈語調微揚：“哦——反正你也完成不了，未免以后成了壞賬，我現在就把債收回來不正好？”
季柚：“……”
季柚小聲反駁道：“您怎么就斷言我完成不了呢？這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呢。”說著，季柚拿小眼神瞅著穆劍靈老師與羅醫生，語氣略微得意，說：“還有——說出去嚇你們一大跳，我現在可是進入了東區前11名，只要再進一名，我就妥妥進入決賽了。”
穆劍靈道：“哦——才11名啊。”
羅醫生道：“哦——還沒進入決賽呀。”
季柚：“……”
季柚僵著嘴角，道：“我……我不跟你們說這個了。”
穆劍靈抱著胳膊肘，道：“那就來說一說還錢的事情吧。前天從我這里賒賬的3顆糖豆，加上以前低價買的糖豆跟云霧茶……總計5000250信用點，看你這250也挺可憐的，我就給你抹去零頭吧，就算500萬好了，打算什么時候還？”
季柚張大嘴：“5……500萬！啥時候這么多了？”
穆劍靈挑眉，“嗯哼……我會黑你的信用點嗎？”
季柚額頭冒出一絲汗：“那……那到也不會……”畢竟，這兩樣，尤其是云霧茶，本就是有價無市的珍貴之物，穆老師給自己算的價格，還是便宜的了。
就是——
自己還不起啊。
一想到兜里的余額，季柚就滿心苦澀。
羅醫生在一旁聽著，十分幸災樂禍，含笑著慫恿道：“趕緊跟你老師簽個賣身契，一了百了。”
季柚：“……”
季柚有點不信：“欠的錢真能一了百了？”
穆劍靈抱著手臂，冷聲道：“一了百了？美得你！簽了賣身契，債也是要還的。”
季柚努努嘴，說：“那我還是不簽了。”
穆劍靈點頭：“行！我馬上給你辦理轉系。”
季柚：“……”
季柚趕緊道：“簽！簽！簽！立馬簽！”
說句實在的，季柚很喜歡戰斗，很喜歡開著機甲的感覺，也喜歡遨游在茫茫星海里面……更重要都是，只有學會戰斗，未來，她才能保護自己與朋友……
所以，讓她放棄戰斗系的學習，不可能。
穆劍靈直接把合同塞過去，道：“簽！”
季柚瞄了一眼，二話沒說，直接簽字。
穆劍靈將簽完字的合同，隨意塞進了自己的空間鈕，拍拍手，道：“行了，沒我的事了，羅醫生，你該給她的治療，都安排起來吧。”
羅醫生看著穆劍靈故作的漫不經心，心下微微一嘆，道：“劍靈，你放心好了，有我在，肯定讓她立馬活蹦亂跳的。”
穆劍靈語氣生硬道：“我沒擔心她。”
羅醫生：“好好好……你一點也不擔心她。”
季柚睜著明亮的雙眼，聽著兩位師長的對話，然后，穆劍靈似乎察覺了她正在專心傾聽，當即轉過頭，指著季柚，立馬道：“把這家伙塞進修復倉，暫時隔離起來吧，我不想看見這張糟心的臉。”
季柚：“……”
然后，季柚根本沒法反抗，就被醫務機器人強行推進了修復倉，修復倉關閉的時候，醫務機器人還十分貼心的設置成了靜音模式。
外界的所有聲音，都隔絕在了艙門外。
季柚有點無語。
門外。
羅醫生臉色鄭重道：“真的要讓那孩子用高級魂器嗎？”
穆劍靈語氣依舊淡淡的，說：“留著也沒什么用，給她吧。”
羅醫生張張嘴，想勸，但又不知道怎么說。
穆劍靈抬眸，望向了窗外，輕聲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羅醫生收回視線，遲疑著，問：“是……是他留給你的魂器嗎？”
穆劍靈一愣，但只是一瞬，就恢復了平靜，道：“是。”
“我沒想到……是他留給你的。我……”羅醫生以為穆劍靈會否認，但不想她竟然如此干脆的承認了，心下有點感慨，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者該不該勸穆劍靈收回去，半響，羅醫生才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就給那孩子用吧。”
穆劍靈的眼神依舊有些空靈，說：“留在我這里，終究無用，索性給了季柚這孩子，這孩子看著不靠譜，但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要是因此絕了希望，我也不忍心。”
說著，穆劍靈從脖子上，取下來一樣東西，遞給了羅醫生。
羅醫生抬眸一看，微愣，這一條細細的小紅繩上掛著的，是一個小巧、精致的戒指環。
穆劍靈道：“就是這個。”
羅醫生都不知道該不該接了。
穆劍靈冷著一張臉，語氣有些僵硬的解釋，道：“不要誤會，這不是我跟他的定情信物，我之所以貼身戴著，是因為高級魂器需要精神絲蘊養才不崩盤，所以就戴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