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干枯樹枝的爪子伸向了李世安，突然李世安額頭貼著的符紙“噗~”地發出紅色亮光，黑影以極快地速度、猛地飛出了門外，消失不見。
趙傳明坐了起來，看著李世安額頭上的符紙猛然燃燒起來，發出慘綠的光芒。而門此時靜悄悄地合上了，好似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
他躺下來，繼續睡。
“嗯，走開走開。”李世安說起夢話來，應該又一次的做起噩夢。
趙傳明翻了翻眼，伸出手，在李世安額頭“啪”地貼了一張符咒，李世安一下就安靜了。
趙傳明從口袋里掏出一疊，至少七八張的符咒，擱在床頭柜上。還是這樣吧，否則今晚又沒辦法睡了，一張燒了再來一張。
天蒙蒙亮時，窗外的鳥兒就開始越來越多的鳴唱。
李世安醒了過來，伸了一個懶腰，將額頭上的符咒掀了下來。白天了，就不用貼著玩意，否則頂著這個去吃飯，一方面不方便，另一方面很傻。
旁邊一看，趙傳明還睡著，于是推了推：“哎，哎。”
“嗯~”趙傳明迷迷糊糊應了一聲，伸手一拍，一張符咒就貼在了李世安的額頭上了。
嘿，眼睛閉著都貼得那么準啊？李世安氣得將符咒往下扯，還挺牢的，用力才掀了下來，那效果不亞于強力鼻貼，他手指揉了揉被扯疼的地方。
羞惱地猛搖起來：“起來了。”
趙傳明終于被搖醒了，火氣居然比他還大：“你干嘛？知道昨晚人家沒睡好嗎？”
李世安迷糊了：“我都睡好了，你怎么沒說好？”
這下把趙傳明給氣的，手指著李世安的鼻子好一會兒，才放下：“行，是我自己失眠，沒睡好。”
李世安喃喃著：“那還沖著我發火干嘛。”看著李世安這張茫然無知的臉，這下徹底把趙傳明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吃早餐時，趙傳明草草吃完后說有事，就先走了，也不知道到哪里閑逛。那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上樓了。
很不想一個人上樓，有了那場夢之后，李世安覺得這樓梯旁的照片、畫像透露著一種隱身的邪氣。指不定那副畫里，會有一個老頭，伸長了脖子，和他面對面。
連看都不敢看，就算是祖先，反正長得一模一樣，何必要畫下來呢？難道就為了證明，他們的基因很強大？那么難看的基因，還是算了吧，就算給他那么多錢，也不想老得彎腰駝背、拄拐杖。
走到二層了，畫就沒了。他站在二層到三層樓梯口，往上看了眼，發覺在拐彎后，那里掛著東西。
好奇心油然而生，就是說不能去閣樓，去三層應該可以吧？又不是進老頭房間，就是樓梯這里看看。。。想到這里，他一步步往上走去。
不想打擾任何人，只是看一眼就走。所以他額外的小心，幾乎是墊著腳尖走路。可每走一步，樓梯就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走到了拐彎的地方，就看到抵達三樓的那樓梯墻面，做了三層的架子，在架子上，放著一尊尊雕像。
他慢慢地看過去，雕像是用各種各樣的材質制成。有石頭、有玉、有陶有瓷、還有木頭。但雕的都是一樣東西，一個彎腰駝背的老頭。
全都是畫像上，以及現在還活著的老頭，全部都是。。。
李世安一邊慢慢往上走，一邊看著這一尊尊顯然有了歲月的老物件，想起了剛來時老頭說的話：“我的家族是非常古老的，這些都是我的祖先。我們都會留下點什么，以前是畫，現在是照片。漢代之前，紙張還沒發明，所以沒有畫。越是古老，畫越少，紙氧化成粉末了，很可惜。”
漢代之前，紙張還沒發明，還沒發明。。。那只能用不是紙張的東西記錄下來。
當看到最上面的龜殼，已經成為甲骨文一類的龜殼上，用刀刻出了老頭的樣子，他頓時覺得頭皮炸麻，一股極寒從后背的脊梁骨升起。
“喜歡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嚇得他差點沒摔下樓。
手扶著扶梯才穩住了身體，李世安大喘氣地看著不遠處的老頭，老頭依舊彎著腰、駝著背，拄著拐杖，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這種年齡的，走在大街上，二米之內都不敢有人，摔倒了都沒人攙扶的。
老頭轉過頭，看了看墻上的雕像：“漢代之前的話，也只有這些東西能記錄下來了。最老的是那個龜殼，要不是被發掘出來，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還有那個玉雕的，那時玉只有酋長和祭司才能用，雕一個這樣的需要花上三年時間。你慢慢欣賞，我先去躺一會兒，老了，就容易累。”
說完拄著拐杖，轉過身，一步步挪著走。
怎么越聽越滲人，是不是他想得太多了？
對了，天眼！
如果不弄清楚，他會發瘋的。。。李世安雙指并攏，聚精會神，對著額頭猛地一拉，輕聲呵斥：“開！”
四周頓時如同第一次開天眼時一樣，變得扭曲了，好似籠罩在蒸鍋的熱氣中。在微微扭曲中，老頭依舊象原來的樣子，彎腰駝背慢慢地走，一直走出了視線。
眨巴了下眼后，所有一切都恢復到了正常。靠在樓梯的扶手上，松了口氣，微微抹了下冷汗，看來是他多心了。哪里會有人活那么就，還酋長祭祀、甲骨，那要三四千年前，哪怕是千年妖精，活了那么久也被道士給收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嗯，嗯。。。”突然有輕微的呻吟聲傳來，但一下又沒有了。
李世安等了一會兒，沒再聽到，于是轉身往樓下走。
“嗯，嗯。。。”還沒走二步，又聽到了。
應該是人呻吟的聲音，動物不會是哼哼唧唧的。如果是人，是什么人？
呻吟聲又傳來了，李世安慢慢地轉身，順著這呻吟聲，緩緩地往上走去。
“嗯，嗯。。。”等到李世安發覺時，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閣樓口。
第四層是頂層，也是閣樓。在樓梯的終點有一個小小的走廊，走廊上有一扇緊閉的門。
他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
“嗯，嗯。。。”呻吟聲越發清晰的從門內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