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溯怎么會上戀綜?”陸薄歸臉色很難看,一雙幽邃的眸子,閃著晦澀的暗光。
“不知道。”蕭北謙也是滿頭霧水,“我發給你一段視頻,你先看下。”
他今天下班回到家,看見絲絲在看戀綜,跟著瞅了兩眼,忽然看到了原溯。
詢問過后,才知道原溯還在節目上同夏知心告白。
他讓絲絲自己先玩,進了書房把有原溯的片段都找了出來,剪輯到一起發給陸薄歸。
陸薄歸很快看完,電話也隨之打進來。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不確定的問,口吻有著罕見的緊張,“可我和她結婚的事,一直瞞的很好。他怎么可能會知道?”
他確實瞞的很好,連他和霍司年,在那三年里,都不知道夏知心長什么樣子。
每次霍司年提出想去看看的時候,都被他用眼神震懾。
蕭北謙頓了頓,“也有可能他只是來參加戀綜。”
“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陸薄歸冷聲否認,“不對,他上次綁架楚幼微,還發那封挑釁的郵件,足以說明,他認為楚幼微對我是很重要的,難道是我那天的表現有什么不對,所以讓他起了疑?”
陸薄歸仔細回想,還是理不出思緒。
他不免有些煩躁的說,“當初讓她回她的大山,她偏不聽話,非要來趟這趟渾水!明明把她趕走了,又不知死活的回來添亂,現在還被原溯給纏上,她怎么一點都不省心?”
“她又不知道這些事。”蕭北謙了解陸薄歸,知曉他就是嘴毒心軟,“你當時就應該跟她坦白,把話說清楚,商量著讓她暫時離開,她那么愛你,怎么會不配合?”
“我跟你建議過,你非要按你的那個餿主意來,怎么勸都不聽,所以現在才一堆糟心事。逼著她離婚,前腳才把她趕走,后腳就和楚幼微高調秀恩愛,她不恨你恨誰?不僅恨你,還有了逆反心理,你越是不讓她回來,她就越是要回來。”
陸薄歸深吸口氣,“她是要氣死我。”
“你活該。”蕭北謙這時候還有心情嘲諷他,“你明明可以把她哄回大山,明明可以不離婚,只要你不和她離婚,她哪會再找男人,現在你哪會有情敵?”
“你不了解她。”陸薄歸煩的頭疼,脫口而出,“她的性格我最清楚,愛著一個人的時候,是甘愿和他同生共死的,要是知道我可能會遭遇危險,她絕對說什么都不會離開。想讓她離開,只能傷透她的心,她才會頭也不回。”
“當時那封郵件來的突然,什么信息都查不到,我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處理好,不離婚做什么?是讓她回到大山,干巴巴的等我嗎?等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五年十年?如果我和我爸一樣死了呢?后半輩子,你還讓她活不活了?”
“不離婚的話,我和楚幼微訂婚就會被認為出軌,她是絕對不會原諒我的。她要的感情很純粹,決不允許人挑戰底線。所以寧愿讓她以為我不愛她,才趕她走,我也不想讓她以為,把她哄回大山,是外面有了人,那她會惡心死的。”
“設計她懷上那個孩子,是我最后的私心了。”陸薄歸說了這么多,聲音有點沙啞,“我想著,有了孩子,就能在她生命里留下不可取代的地位,即使以后我沒了,她也不會忘記我。”
這是他為他想到的最糟糕的結局,不是他悲觀,而是他父親那么優秀,都被害死了。
他實在不敢冒險,也不敢盲目自信。
“如果解決完所有的問題后,我還活著,還能用孩子的借口把她綁在我身邊。就算她到時候重新嫁了人又怎么樣,只要我想,想方設法也要搶回來。”
但他還是低估了他的醋意,也低估了她對感情的決絕。
看到她重回江城,他其實抱著僥幸與欣喜。
然而得知她進娛樂圈,他第一反應是想私藏她,想要使壞讓她退圈。
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憤怒他嫉妒他怨恨他發狂,他甚至自欺欺人。
他變成了他最看不上的那種男人,處處搞破壞。
像守護寶藏一樣守護著她,防備著其他男人,更或者用陰謀陽謀,算計他們離開她。
可他對夏知心,卻不知該怎么辦,只有埋怨和迷茫。
她說過會愛他的呀,怎么能這么快就不愛了?怎么能真的為了別的男人不要他啊!
明明他想靠近,卻不敢靠近,明明他想愛她,卻不敢愛她。
害怕愛她,會變成一把利刃。
害怕她和父親一樣,離他遠去。
他不惜大費周章,從一年半之前就開始布局,設計她懷孕,再逼著她離婚,最后將楚幼微推到人前。
做這么多,就是為了把她摘得干干凈凈,讓她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結果原溯還是找上了她!
“叫唐東明天過來滄海島。”陸薄歸吩咐,“讓他想辦法制造點意外,讓他退出戀綜,你看著弄,只要別把人弄死,他還不能死。”
他得順著他,把后面一串的人揪出來,永絕后患。
蕭北謙聽他連這種法子都用上了,不禁啞然,“我知道你對她有感情,沒想到會這么深。”
過去三年,他第一次意識到陸薄歸對夏知心的感情時,是看到有次他在開會時回復消息。
當時他正好在上面講方案,輕易就看到了他的屏幕。
他對著兩張發來的床單照片,比了又比,選出了一個。
那時候他知道,他對夏知心,興許不像他嘴上那般嫌棄。
因為他從來不會在乎這種小事。
第二次意識到陸薄歸對夏知心的感情時,是他們在外面出差。
連軸轉開了三天的會,第三天晚上就是最重要的競標會,他卻在半下午的時候,突然要回江城。
他問為什么,他只說讓唐南訂機票,結果因為強對流天氣,說恐有大雨,飛機停飛。
但這并沒有打消他回江城的念頭。
他直接開車上高速,因為知道他好幾天沒休息好,他不放心,叫唐南跟著一起回去。
在路上的時候,果然有電閃雷鳴大暴雨。
頂著這樣惡劣的天氣,事后他問唐南,得知他只是回江城的清水灣,陪夏知心睡覺。
陸薄歸嘴巴毒,涼薄又苛刻,這和他從小就被送往國外有關。
他的母親因為難產,將一切原因都怪罪到他身上,認為他是害人精。
四歲之前經常叫他索命鬼,掃把星,見到他就像見到了瘟疫,一眼都不想多看。
最該得到母愛的時候,他沒有得到過,所以對于女人的感情,他又渴望又害怕。
渴望得到,又害怕失去。
所以用最冷酷的外表,和刻薄的語言來偽裝自己,試圖用這樣愚蠢的方式,來篩選真正在意他的人。
他從來不會好好說話,所以很多時候,他會通過他做了什么,來判斷他對一個人的態度。
從那件事之后,他就隱約知道了他的感情。
“她一點都不安分。”就在這時,陸薄歸咬著牙道,“麻煩精,總有一天我要被她活活氣死。如果原溯和五年前的事有關,如果他還是找上了她,那我辛苦做這么多事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