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心小臉緊繃，眼里恨不得射出寒霜。
不講武德的狗東西！
她想弄死他。
緩了會兒，她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我可沒有陸總那么陰險狡詐。”
陸薄歸糾正，“無奸不商，這叫融會貫通，隨機應變。”
夏知心呵笑出聲，“陸總會的真多。”
“我就當你夸我了。”陸薄歸此刻覺得渾身舒暢，“輸的服不服？”
她確實沒明確說不準借本金的規則，不能怪他鉆漏洞。
“愿賭服輸。”夏知心敢賭就敢認，“大床讓給你，今晚我睡地上。”
她說完提步往外走，神色坦蕩，大大方方。
陸薄歸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
夏知心能夠賺到二十萬，是他沒有想到的。
股市投資中，憑運氣確實能小賺一筆，但大賺的，絕對都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
夏知心的起始資金，只有幾百塊，而這種“快進快出”的短期投資，更要求眼光精準。
從區區百來塊，在兩個小時內，翻了好幾百倍，絕對不單單靠運氣。
她會炒股，而且單看戰績的話，甚至能夠和他有的一比。
如果他不去借五十萬作為起始資金，那么他估摸著，自己最后到手的也會是這個數。
還真不一定有把握能夠贏了她。
這個綿羊一樣的乖巧前妻，在離婚后，怎么給他帶來一個又一個驚喜？
她究竟什么來歷……
陸薄歸漆黑冷冽的濃沉眸色中，情緒翻涌激蕩，最后歸于平靜。
兩個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剛出證券交易中心，就有人追在身后叫道，“陸總！陸總您等等！”
不多時，那人就到跟前。
郝凡用手貼了貼頭發，笑著道，“陸總，恩師得知您到邑城來錄節目，說什么都要讓我過來請您今晚七點，一起吃個飯，飯店都訂好了，還請您賞個臉。”
“曹先生今天在邑城？”陸薄歸聽到這里問道。
郝凡連聲答應，“是的，恰好就在，他前段時間還提起您來著，今天聽說您來了，特別高興。”
陸薄歸沒回答，反而看向夏知心，“去不去？”
“問我做什么？”夏知心無語的擺了擺手，“不去，人家請的是你。”
“一起。”陸薄歸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回來，“帶你見見世面。”
“不要。”夏知心再次拒絕，連嘲諷都不加掩飾，“看著你吃不下飯。”
陸薄歸看著她的小臉，哼笑道，“輸不起？”
“沒有。”夏知心否定。
“晚上不吃飯，自己偷偷躲起來哭？”陸薄歸卻不依不撓。
夏知心覺得他很煩，“都說了沒有。”
“那一起。”
“……”
無效聊天，話題又繞了回來。
夏知心澄澈的眸子，盯著陸薄歸，臉上滿是生無可戀。
陸薄歸表情依舊，跟復讀機一樣執著，“一起。”
郝凡是個人精，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轉，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他臉上掬起一捧笑，鞠躬道，“這位小姐，就一起去吃個便飯，還請您和陸總賞臉。”
夏知心沒說話。
陸薄歸替她答，“她今天輸給我了，不高興，所以不想和我一起吃。”
“輸給你是真，沒有不高興。”
“那就一起吃飯。”
“……”夏知心終于懶懶的掀開眼，“你是不是有病？”
彈幕上的眾人，還是頭一次見夏知心被陸薄歸說的爆臟話的，一個個都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這熟悉的互相傷害情節！”
“媽的他倆聊天，聊了個寂寞。要不你倆別聊了，我都聽膩了！”
“心寶支棱起來啊！懟他啊！實在不行下嘴咬！”
“……”
郝凡聽二人斗嘴，始終笑著。
他的目光在夏知心臉上掃了幾個來回，看著看著，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于是忍不住出聲，緩和氣氛，“這位小姐，咱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郝經理，你這搭訕方式也太過時了。”陸薄歸不悅的制止。
郝凡注意到他的神色，自覺失言，“哈哈，讓陸總見笑了，應該是我記錯了。那這位小姐，您就賞臉答應吧，包廂就訂在酒店，距離咱們很近，還請您二位，就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吧！”
夏知心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就去吧。”
郝凡得她答應后，說自己還要回去告訴曹先生，先行一步。
彈幕上對此又是一頓激情發言。
“曹先生？是那位傳奇股神曹先生嗎？”
“夏知心居然看起來很不情愿的樣子？她知不知道曹先生，是什么大人物！”
“但凡玩股票的，沒有不知道曹先生的！那可是活在傳說中的第一批炒股大神啊！”
“要不是借著陸總的光，夏知心這輩子都不可能見這些人物，她不樂意什么啊！”
“……”
郝凡回去的路上，腦海中依舊時不時浮現出夏知心的那張臉。
越想越覺得熟悉，越想越覺得在哪里見過。
他十分確定，絕對和她見過，而且直覺對方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因為不厲害的話，他不可能有印象。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在哪兒見的。
郝凡心事重重的回到辦公室。
“他答應了？”曹老突然問。
郝凡嚇了一跳，抬頭就見曹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哭笑不得，“答應了，今晚七點。”
“恩。”曹老捋著花白的胡須，靠在椅子上說道，“陸總是我見過的年輕人里，天賦很高的一個了，他炒股的特點，膽大心細，果斷狠戾，最重要的是，情緒很穩定，我很欣賞，不過他賺快錢的本事，還是不如我家那個丫頭片子。”
郝凡師承曹瑞德，跟在他身邊已經有二十年，自然知道他說的那個丫頭片子是誰。
他忍不住笑道，”師父，你提出三回要收丫頭為徒弟，人家都沒答應，擺明了不想拜師，你現在還一口一個你家丫頭片子，這個未進門的小師妹，我都要吃醋了。”
“呔！誰說她沒答應我的？”曹瑞德氣呼呼的吹著胡子，“她十六歲那年，答應為師要來證券交流會的，我本來打算在那個會上，把她介紹給大家……”
“人家不是沒來么？”郝凡拆臺道，“從第一次知道她，到現在已經有十三年了，我還沒見過這個未進門的小師妹。”
“你見過。”曹瑞德炫耀似的說，“就我家一進門掛著的那張巨幅合照，就是我和丫頭。”
郝凡當然見過那張合照，“我說的是沒見過真人……等等！”
他回憶著那張大合照，又聯系今天見到的陸薄歸身邊的女人，表情古怪。
合照上的丫頭是齊耳短發，今天見到的女人是長發。
她們除了發型之外，五官簡直一模一樣！
郝凡的心砰砰跳的飛快，“師父，我今天好像見到小師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