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是你!”
景諶沒化身成影子直接從陰影跳躍回屋里,
只是一路思索著些事情,尋常往住處走去。
在小區樓下,景諶再遇到了熟人。
上次電梯里遇到過的,樓下鄰居小女孩一家子。
小女孩的父母正在小區廣場的空地上打著羽毛球。
小女孩看起來剛才也有參與,只是玩累了就坐在了空地旁邊的涼亭底下。
旁邊還歇著小女孩的爺爺。
當景諶的目光投向那小女孩一家子時,那小女孩也注意到了景諶,
站起了身,有些驚喜地喊道,似乎在說,她還記得景諶。
旁邊打著羽毛球的女孩父母,也注意到了,拿著羽毛球拍,轉過頭朝著景諶笑著示意了下。
“大哥哥,坐!”
景諶想了想,往著涼亭那邊走了過去。
女孩笑嘻嘻著,往著她爺爺那邊靠近了些,從長凳上給景諶再讓出了些位置,
景諶對著女孩笑了笑,坐了下來。
“從外邊回來啊,去吃飯了?”
旁邊老人笑呵呵同景諶打了個招呼,
“有些事情出去了趟。”
“工作上的事兒啊。吃了沒啊?”
“吃過了。”
景諶順口應著,旁邊的女孩則是更多是將目光落在景諶肩上的血鷹上,
大概是有些好奇地望了望,又再望向了景諶,
“你好像不太高興……”
女孩有些脆生生的聲音在景諶耳邊響起。
景諶轉過來頭,望向了這小姑娘,
“盼盼,別亂說。”
“不好意思啊,孩子不太會講話。”
老人喊了聲女孩,將女孩攬過去了一些,不好意思地對著景諶說了句。
“沒事兒,最近是有些煩心事。”
“萬事看開些,事情始終是能過去的。”
最忌諱交淺言深,老人也沒問,只是順口說了句。
但女孩不懂這些,緊跟著追問道,
“什么事兒啊?”
景諶聽著老人的話,點了點頭,再轉過頭望向了這小姑娘,
想了想,
“我有個朋友啊,她的親人都已經去世了。可是她還沉溺在過去里,覺得她親人還在。陪著親人說話,玩耍。”
“你說我該不該提醒一下她?”
“提醒一下她什么呢?”
小女孩接著追問。
旁邊的老人看著自己孫兒和景諶說上話了,也就沒再出聲,只是笑呵呵著說道,
“提醒她,她親人已經不在了。”
景諶轉過頭,望向前面的空地,空地上女孩的父母依舊打著羽毛球,流著汗追著來回飛著的羽毛球來回跑動,氣喘吁吁的。
如果不是景諶能感覺到這兩道身影的格格不入,就真得是完全正常的,存活在這個世界,存在于此刻的一對夫婦。
“那,那……不告訴她,會影響她的生活嗎?就是讓她過不好。”
小女孩認真思考著景諶的問題,然后再問道。
“不會。”
“那會影響她工作,或者讀書嗎?”
“也不會。”
“那會怎么樣呢,如果不提醒她,會傷害到她,讓她不高興嗎?”
“不會。”
“是不是不告訴她,她就能夠一直覺得她親人還在?在陪著她。”
“對。”
女孩竭盡著一些能想到的問題詢問著景諶,都得到否定的答桉后,眼里流露出一些疑惑。
“那為什么要提醒她呢?這不是好事嗎?”
女孩再問道。景諶從那打著羽毛球的夫婦身上挪回來了視線,重新望向了女孩。
“嗯。”
景諶再應了聲。
小姑娘看著景諶認同,大概是覺得她解決了景諶的問題,有些高興起來,
有些笑嘻嘻的。
“大哥哥,你還有別得事情嗎?”
一幅還有什么問題,她都能夠回答的模樣。
景諶看著笑了笑,搖了搖頭,
“沒了。”
“那大哥哥,你那位朋友是在哪兒啊?”
小女孩有些八卦的潛質,又再問道。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
景諶笑著,望著好奇的小姑娘,望著小姑娘旁邊笑著的老人。
“小哥,要不要過來一起打個羽毛球啊。”
“天氣冷,跑動下暖暖身子。正好我這兒也打不動了。”
“大哥哥,我們打吧。”
那邊小女孩的父母再出聲喊道,小女孩也跟著一下滑下長凳,站起身興致勃勃地說道。
“不了,你們玩吧。我還有些事情。”
“那好吧。”
小女孩有些失望,但還是沖著景諶擺手道別。
景諶笑著,也朝著小女孩擺了擺手,然后就離開了這兒。
“……下午去哪兒玩啊,我的寶貝閨女。”
“我想去公園放風箏。”
“行,過會兒爸就帶著你去買風箏去。”
“這兩天爸爸媽媽都有假,正好,好好陪陪你。”
“嗯嗯。”
……
“主……不,偉大的啟示先生……”
“啟示先生……啟示先生正注視著我!”
“啟示先生的榮耀……啟示先生!”
“偉大的啟示先生……祈求您的垂憐……啟示先生正注視著我!”
異調局,一間相對封閉的屋子,老辰正獨自望著監控系統拍攝到,處理過后的畫面。
屏幕上,是那間服用高風險魔藥的密室里畫面。
時隔兩天過后,宋洲再次服用血肉之主魔藥。
這次的魔藥里,使用了現目前異調局能獵殺到的最強大暴食者血液,這暴食者也是從望安市找到的。
當時就出現在清明寺附近,可能在當初血肉之主降臨時,受到過較大影響。
再往后,可能新的魔藥也只能從量上做功夫了。
此刻,畫面里的宋洲,意識和理智似乎已經崩潰,
只是在兩種瘋狂中搖擺,身軀有一半都已經血肉化,渾身還能看出人形的,就是正不斷浸血的頭顱。
撕裂開,血肉模湖的嘴里,瘋狂般呼喊著偉大啟示的名字。
時而狂熱到癲狂,但在這瘋狂的虔誠中,渾身是血的宋洲,還真逐漸熬過了這短時間再次服用魔藥的巨大副作用和影響。
“啟示先生……啟示先生正注視著我……”
啟示先生的注視就是世界最榮耀的存在,宋洲似乎感覺到了啟示先生的垂憐,
這讓他在狂熱欣喜中,更加瘋狂。
為了這一榮耀,一切都是可以拋棄的,生命,意識,理智,
再沒有比啟示先生更偉大的存在,那是一切的一切,那是偉大之上的偉大!
就在這種一聲聲呼喊聲中,
宋洲止住了異變,雖然渾身依舊是血,但卻不影響他熬過了魔藥最開始的影響,
身軀重新恢復了人形,意識和理智重新回歸,但不影響他對啟示先生的虔誠和狂熱。
“感謝啟示先生的庇佑……”
他服用魔藥成功,并不覺得這魔藥的力量來源于那血肉之主,
而是自然肯定,這是偉大啟示先生的恩賜。
是啟示先生的榮光照耀著他,是啟示先生的垂憐。
宋洲先是匍匐在地,然后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
“感覺怎么樣了?”
“感覺離能為啟示先生奉獻一絲微薄的力量又近了一些。”
“另外,我好像隱約能夠感覺到血肉力量的源頭……感覺到一個偉大的存在。”
“這是正常的,多次服用一條途徑后的魔藥,自然能感覺到力量的源頭。后面再服用的,這種感覺會越來越清晰。”
“嗯。”
渾身是血的宋洲再在原地停頓了陣,想著什么。
然后往外走去,渾身的血就悄然重新流淌回了他身體內,原本沾滿血的衣服上都再看不到血色。
……
“啾……”
半夜的景諶拉開了臥室的房門,
望著房門外的血鷹,一言不發。
血鷹在景諶的目光下,先是低聲叫了聲。
緊跟著,逐漸縮成了一團,似乎是本能的恐懼顫抖,
抖得羽毛都掉了一兩根。
“還掉毛?再掉毛給你都拔了。”
景諶說了句,還是挪開了視線,
血鷹停下了縮成一團的動作,一展翅重新落到了景諶肩上。
景諶轉過頭,再瞥了眼。
他嚴重懷疑,血鷹又撓房門了,
他最近多夢,怎么想也有血鷹一份功勞。
晚上,他又做了個有些奇怪的夢。
夢里依舊有老常客,那小女孩,以及和那小女孩不對付的少女。
小女孩依舊擺弄著她的毛線玩具,
少女則是做了一副成年女性的打扮,化著妝,梳著頭發,穿著身寬大的衣服,
姿態搖曳,神情端莊,顧盼生輝,儼然一幅大姐姐模樣。
可她本來的模樣在景諶眼里又沒變,雖然神情姿態一幅大人模樣,但面貌依舊就是個少女,
看在景諶眼里,反倒有些滑稽。
夢里,小女孩和少女還互相不對付,小女孩擺弄毛線玩具的時候,少女直接上手去扯,
少女裝模作樣的時候,小女孩直接就上前推一把,讓少女踉蹌不穩。
如果僅僅是這樣,
這個夢比起來之前,都算不上怪了。
最主要的是,夢里還出現了新東西。
景諶出現在夢里那幅畫面里的時候,那小女孩和少女都正欺負著一棵樹?
算是樹?
反正夢里覺得是樹,只是樹的姿態略微有些奇怪。
那女孩拿著自己的毛線,纏滿了整顆樹大部分枝丫,扭曲了樹原本的樹枝,
少女更是直接,就在那看起來不怎么牢靠的樹枝上又蹦又條,踩得樹枝吱呀作響,
踩斷了不少枝條過后,干脆又將踩斷的枝條插回到了那顆樹上。
夢里的畫面,
就在那夢里的少女和小女孩注意到景諶的時候結束了,
小女孩和少女都朝著景諶靠近,不過緊跟著,景諶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他,
準確來說,像是在喊啟示。然后,景諶就從夢里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后,自然是沒人跑進他臥室里來喊他。
景諶就到了這屋門前,和血鷹對峙了會兒。
轉過頭,景諶再看了眼血鷹過后,望向屋外的夜色。
這會兒還是深夜,即便是城市里,也還算安靜。
景諶往下,不禁思索著剛才的夢和異調局之后的計劃。
他其實比較相信,那奇怪的夢是某種映照。
就是高感知帶來的某種預感,不過這夢是什么意思……
另外,他已經決定,要以傀儡的方式參與異調局的計劃。
要不要在這短期內,再次增強一些實力。
至少,以那特殊血珠為主材的血肉之主魔藥,他或許能夠再多服用一次。
這次,血肉之主的血肉力量也恰好和那生命之母互相克制。
只不過,即便是再服用一次,感覺對異調局的計劃也起不到什么決定性的作用。
景諶思考著,也沒再回床上接著再睡。
此刻,距離窺視到的未來畫面中,生命之母降臨時間,已經不到四天。
……
“辰調查員,這是您需要的血肉之主魔藥。已經配置好。”
“嗯,我知道了。”
異調局,一間屋子里。
專門負責魔藥配置的一位調查員,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
將一個密閉的保存箱,放到了老辰身前。
老辰望向箱子,點了點頭。
“另外,這是四天后,準備調用的特殊物品清單,需要辰調查員您在確認一下。”
老辰接過紙質的清單,簡單看了眼。
需要調用的物品清單他自然知道,先前他們確定后,也已經有電子清單下發給各負責調查員,
現在不過是異調局的程序之一。
出于存在的特殊,和這糟糕世界的影響。
異調局的各種程序繁復緊密,同時卻又在巨大壓力下保持著高效。
清單上,列了不少特殊物品。
這些特殊物品就算是異調局的一些底蘊和底牌。
這次應對生命之母降臨危機,可能將有很多調查員直接參與。
參與的調查員基本都能拿到盡量增強一些實力的物品,不過各有各的副作用,
要么嚴重污染可能導致失控,甚至用了之后代價是速亡的都有。
比如,那面雙生鏡就在這份清單中。
只不過,危機面前,有些東西都顧不上了。
“我知道了。”老辰接過清單放下,
那位調查員就離開了屋子。
不過緊跟著,門都未曾合上,又一位調查員拿著份資料,快步走了進來。
“辰調查員,最近幾天整個社會有些地方出現了一些特殊情況。”
“這種異常主要集中在一些醫院,某些病人的痊愈速度遠超先前。首都市第一醫院,甚至連續出現了三例晚期癌癥奇跡自愈的事情。”
“不過,目前大多數變化還處于悄無聲息中,未曾有太大影響……可能其中還有謊言一些作用,網絡和現實相關輿論反應很少。”
“但我們的信息監控系統還是捕捉到了異常。懷疑,可能是生命之母降臨帶來的廣泛影響。”
“有更隱秘,深入的影響嗎?”
老辰接過資料,看著,同時詢問,
“有……那三例晚期癌癥自愈的人,理智受到了些影響,身軀有些細微的異變,可能會逐步對生命之母產生信仰。”
“嗯……保持關注吧。”
“雖然生命之母不降臨到這個世界。但那特殊地域本就是我們相連的。隨著她到來,必然有些影響……”
“嗯。”
調查員點頭,沒再停留,還有事情忙碌轉身就再出了這間屋子。
老辰拿著那份資料再看了看,放到了旁邊。
然后,伸手打開了那放血肉之主魔藥的箱子。
箱子里,配置好的血肉之主魔藥,那像是血紅色的液體被一個密封的玻璃容器裝著。
】
伸手,老辰將其拿到了手里,望著,停頓著動作許久。
不過最后,老辰也未曾將這裝著魔藥的玻璃容器打開,但卻沒將魔藥放回箱子。
而是將這副血肉之主魔藥,收了起來,就隨身帶著。
“老辰,這是放魔藥的箱子?你想之前在服用一次魔藥?”
“我勸你還是鄭重考慮下,我們服用魔藥的失敗可能性更大,在這個時候再折損你這個力量,是很嚴重的事情。”
“我知道。沒服用。”
這時候,再有人進來。
老辰點了點頭,應了聲,掠過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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