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令本意是想當著眾多來賀壽的賓客面前嘲諷我一番，讓我下不來臺。
我笑瞇瞇對嚴令豎起大拇指，手都快舉到他禿頭的腦袋上了，“還是門主英明，像我這種沒文化的人，想個祝賀詞都要想半天，還好我身邊有幾個認識字的給我出出主意，不然今天還要丟門主面子。”
嚴令身邊的人，捧著大肚子哈哈笑著嘲諷我，實則是在暗諷嚴令，“嚴老弟，這是你的人？”
“別說，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連字都不認識。”那人仔仔細細上下打量我一番后，搖頭嘖嘖繼續道，“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嚴老弟應該嚴以律己。聽說國外有個叫什么私教老師的，你該找兩個，把你這些群手下改造改造，別出去說你嚴老弟的手下沒規矩。”
“不僅老大連字都不認識，手底下也沒個知識分子撐場面。”
嚴令臉都黑了，冷眼看了那人一眼，面上笑意不減，“不愧是掛門門主最器重的弟子，難得趙爺器重您。”
掛門？趙爺？
那不是趙小爺的爹？
今天掛門的人也在？
那趙小爺來了嗎？
自從上次被趙小爺坑冤枉進了橘子后，嚴令上位，再也沒有看到趙小爺，給他打電話要么關機要么就是不接。
我心里有自知之明，像我這種小人物，根本沒有資格知道八大門掛門趙爺獨子趙小爺的行蹤。
之前他好聲好氣和我稱兄道弟都是有利可圖，我想起那個被他毫不猶豫推出去為我擋刀的掛門弟子。
突然，我猜測誣陷我這邊一步棋很有可能不在趙小爺的計劃當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趙小爺臨時改變主意？
“哈哈哈，說起趙爺，近日可好？”
嚴令顯然不想在明面上和此人杠上，寒暄著打趣，轉移話題。
我站在一旁沒再接話。
嚴令是老江湖了，現在又是一門之主，我一個小輩又沒身份，很容易被當槍使，被兩個老江湖夾在中間整。
高立冠他們第一次跟著我出來，來時我便囑咐不要輕易說話，多看多動腦子學。
“過關東兄，快正午開席了，咱們先進去。”
嚴令杵著拐杖，請過關東進正堂。
過關東哈哈哈仰頭大笑，手掌順時針撫摸肚皮，“我還沒吃過缺門的飯，嚴老弟開口我今天有福氣了。”
兩人又跟沒事人一樣有說有笑往正堂走。
我被晾在一邊，旁邊指揮保安和傭人的人應該是嚴令的官家，他見嚴令走了，一個眼神都不給我，熱情招待其余賓客。
小耳朵氣得捏拳咬牙切齒，“老東西，狗眼看人低。”
我聽到這話想回頭安撫小耳朵，卻看見高立冠和姜文臉色陰沉，要不是我在這，他們早掄起刀上去砍人了。
“何必呢。”
我掏出一盒煙，散給他們幾個，拿出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按耐住被忽視針對的煩躁，語重心長掃了一眼猶豫要不要抽一口緩解緩解心情的幾人，道。
“身在江湖，沒有與人為善的道理，老劉說過，人給你的自尊是自己掙的，不是依靠別人給的。”
“我現在只是個小人物，有點江湖地位的都想來吃掉咱們，但他們為什么不敢？就是因為我和徐隊是好朋友他們混江湖的，不敢和吃香米的干。”
“混江湖，要的就是臉皮厚，什么事該記在心里，什么人該一笑而過，心里要有桿秤。”
高立冠腦子是轉的最快的，聽到我的話后，沉思，“老大說的是，我們都草率了。”
說罷，他掏出打火機點燃煙。
我吐出一口煙圈，瞇眼從木窗縫隙里盯著嚴令和過關東寒暄。
“早晚，我會讓所有人看不起我顧風的人，都要仰視。”
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或許我可以想個辦法和過關東說上幾句話，私底下搞好關系。
過了好會兒，還是沒人招呼我們該去哪兒。
我掐掉煙，笑瞇瞇帶著人到處轉。
不管看見誰我都笑臉相迎，他們罵我，暗地里嘲諷我，我都不往心里去，仍舊嬉笑和對方打趣。
次數多了，來參加生日宴對我有意見的人都不說話了。
“看吧，剛才這群人還對我冷嘲熱諷，現在一個個都對我佩服，對我沒話說了。”
我抽了根煙，和高立冠擠眉弄眼道。
高立冠朝我翻了個白眼，“他們都對你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