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廁里散發著一股屎臭味，我捏著鼻子，找來燈照亮茅廁。
看清之后，發現這茅廁沒有茅坑，面上有一塊石板搭著，石板中間漏了個洞，我和男孩站在茅廁門口，我盯著他指著的那塊地方看。
剛好在洞旁邊。
屎臭味就是從洞里發出來的，顯然這里平時有人蹲坑拉屎。
“你不信，我現在就撬開這塊地板給你看。”
男孩環視茅廁，找到一把趁手的鏟子，對準他剛才指的地方，揚起鏟子抄起來。
把面上的石板弄出個縫隙后，男孩用手扳開石板，漏出下面的盒子。
這是一塊金絲楠木盒子，男孩把盒子抱起來雙手捧給我，“老大，我沒騙你吧？”
盒子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打開金絲楠木盒子一瞬間，我眼睛都被里面的金銀珠寶亮得睜不開眼睛。
沒想到啊，這對老夫妻在大宅院里面為非作歹害人這么多年，偷偷攢下了這么多錢。
橘子那邊罰款了這對夫妻三萬多，沒想到在大宅院里面還偷偷藏了這么多金銀珠寶。
看著這里頭的東西，價值十萬都不。
合上金絲楠木盒子，我眼里晦暗不明，這里頭的東西價值不凡，他為什么不自己找個機會偷偷拿了，卻要叫上我一起來？
“老大，其實有件事情我瞞了你。”
“我被拐賣進大宅院里那天晚上，被人扒光洗干凈，灌了油，送上了那個老頭的床。”男孩低頭捏拳，聲音帶著哽咽。
“我反抗求饒，沒用。”
“那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活過來的，被折騰了好幾次，這是我人生的屈辱。”
“完事之后，我強行被人塞進裝了藥材的瓦罐里。”
“他們說要把我做成藥引子，賣給游方醫生。”
男孩說的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前幾天大虎把醫院傷勢證明給我看的時候，所以他現在說這事我心里并不驚訝。
不過我要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他愿意把自己一生中最恥辱的事情告訴我，就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人性是個很難說的東西，有的人可能會能夠將恥辱當做笑話說出來給大家聽，隨意讓人取樂。
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
而他年少，經歷過生死，經歷過他認為人生最恥辱的事情。
不過說實話，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我嘆息拍拍他的肩膀，“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那幾個人也死了，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試圖安慰他。
“老大，我想好了，要跟著你一起混。”
“在我這里比較自由，你好好休息，等你想回家了，隨時告訴我。”
“還有一件事情......”
男孩走出來，朝向茅廁面前的這片花園，“這下面，埋著很多小孩子，全都是被這對夫妻害死的。”
“他們也是被人灌了油，被玩了之后塞進瓦罐里，做成藥引子。”
藥引子？
我想起來之前跛腳診所的藥引子，和清風給數爺開藥方上的藥引子。
和在跛腳診所后院看見那兩個人抬的瓦罐，好像和那天晚上裝男孩的瓦罐形狀一樣的。
“你叫什么名字？”
“老大，我叫姜文。”
我點了點頭，“我叫人過來，挖開這里看看。”
這個點兄弟們還沒睡下，我叫來人，拿鏟子的拿鏟子，拿鋤頭的拿鋤頭，“挖的時候小心點，碰到東西就停。”
兄弟們不明白我讓他們挖土干什么，一個個挖得有氣無力。
很快，有人挖出了第一個瓦罐。
瓦罐周圍的泥土泛黃捏起來還有股腥味，小心翼翼把瓦罐挖出來，打開一看，里面躺著個男孩，年齡不大，藥水已經沒有了沖鼻的味道，聞起來還有異香，不知道在里面泡了多長的時間。
我心里一沉，讓人繼續挖。
看見瓦罐里泡的人，好幾個膽子小的怕了，不敢動手再挖。
小耳朵心里也在發怵，咬咬牙，邊挖邊吼，算是給自己和兄弟們漲膽兒，“這大宅院以后就是兄弟們的，這些人生前和我們一樣都是苦命人，死了還要被人糟蹋。”
“沒什么好怕的，咱們是在做好事。”
“把他們挖出來，找個好地方埋了入土為安，他們不會怪咱們。”
“對，兄弟們，挖吧。”
高立冠喊著。
大虎往手里吐口水，磨了磨出頭把，“奶奶的，這些娃娃多可憐，本來有大好的光陰，被那群雜碎整成這副樣子。”
大虎帶著他東北的兄弟也在大宅院里住下，有了幾個成年男人在，大家伙兒的氣勢強了，也沒再那么害怕。
大家伙兒挖了半宿，挖出來十二個瓦罐，每個瓦罐里都是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