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的問詢室其實就是平時軍事法庭開庭的場所。

  沒有法庭審判的時候,這里就用作問詢室。畢竟這個房間的布局給人一種天然的壓迫感,有些人進來直接先慫了。

  王平安在觀察室透過單向玻璃看著問詢室里面的情況,不由得吐槽:“這問詢室的布置看起來就很不友好啊。”

  刁友明回答:“憲兵的所有設施都會強調這種威圧感,習慣就好了。不對,我怎么記得你是憲兵隊的常客,你應該早就習慣了吧?”

  王平安:“別說得我整天在憲兵這邊遛彎一樣。大部分時候我就進一下憲兵的支隊部,要進這種嚴肅場合的時候可一次都沒有。”

  “那你現在就可以看一看了。”話音剛落,觀察室的憲兵操作控制臺,在單向玻璃旁邊的顯示屏上,投射出羈押室的情景。

  王平安的目光被屏幕上的畫面吸引過去,他盯著屏幕上的人問:“怎么還有個穿西裝的在這里?”

  “這是羈押室里的瑪伽公司代表。在襲擊發生前他正試圖和一個頂不住壓力叛變的我軍軍官接觸。”憲兵回答。

  王平安:“頂不住壓力?”

  刁友明說明道:“小行星帶這里,心理出問題還挺常見的,畢竟環境太惡劣了。要塞上還好,至少有模擬重力,那些要常駐要塞外面的崗位,經常會出現深空恐懼癥。”

  王平安咋舌:“所以叛變的人不少是嗎?”

  “并沒有,大部分人在病情較輕的時候都被心理學部門導正了,但總有漏網之魚。人的心理是很復雜的,量表并不是總能提前發現失范的預兆。”

  王平安:“所以量表并不是完全可靠啰,那為什么要因為心理學診斷不采信我的證言?”

  “因為你本來就有狂躁癥。”刁友明一句話把王平安堵了回去,“其實再晚一點好了,你的狂躁癥已經在恢復過程中了。超級電腦給你配的搭檔確實很有效。”

  王平安:“畢竟她是我的解藥。”

  說著王平安換了個話題,他指著羈押室的畫面問:“能不能讓我和這個家伙對峙一下?”

  “他受過專業的心理學訓練,你去和他對峙,只會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刁友明搖頭,“還是交給憲兵吧,他們是專業的。”

  王平安:“可能憲兵的問題恰好就在他們太專業了,讓我這種門外漢來,沒準可以發揮菜鳥克高手的效果?”

  房間里的憲兵們都笑了。王平安撇了撇嘴:“別笑啊,沒準真的有效呢?”

  刁友明:“先看你搭檔的問詢吧。”

  王平安這才扭頭看向單向玻璃,發現問詢室里憲兵軍官已經將就位了。

  他指著房間左側的憲兵問:“那個像是發報員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那是量子發報員,你知道互相糾纏的兩個量子,能無視距離同步震動吧?”

  “我知道。”

  “那就是利用這個原理制作的通訊裝置,因為兩個量子能傳達的信息實在有限,只能通過摩斯碼,就像發電報一樣。”

  王平安:“所以地球那邊會實時知道這邊的情況?”

  “應該只限于你搭檔和在場的問詢官說的話,更多的東西也發不出去了。不過這邊的狀況會通過視頻信號向地球播放,地球那邊在幾分鐘的延遲后能接收到。”

  王平安:“那安排這個量子發報的意義何在?”

  “為了不讓敵人篡改視頻通訊的訊號。量子通訊是無法干擾的,輸入端輸入的是什么接收端那邊接收到的就是什么。通過對比量子通訊傳回的內容,就可以知道視頻信號有沒有被修改。這是目前最高等級的保密手段。”

  王平安點點頭:“好的,謝謝你的解說,指導員。”

  “噓,你搭檔進場了。”

  單向玻璃那邊,安格麗走進了被問詢人的小隔間,整個場面看起來就像她要受審似的。

  主持會議的憲兵上校看了眼單向玻璃。

  安格麗也回頭看向單向玻璃的方向,王平安總覺得自己視線和她對上了。

  憲兵上校開口了:“安格麗·德·里昂少尉,姓名。”

  刁友明:“這是常見的開場,故意通過這種明知故問,來強調自己的蠻不講理。”

  安格麗完全沒有受影響:“安格麗·德·里昂少尉。性別女。”

  憲兵上校:“你來這里,是要指控瑪伽公司的貨運飛船憲法號,對你所在的02446號戰斗艇進行激光照射對嗎?”

  安格麗:“不對,我要指控的是,瑪伽公司貨運飛船憲法號參與了海盜襲擊我方基地的實況轉播,我們阻攔了他們用來傳遞信號的激光束。在那之后,海盜襲擊的實況直播,就變得全是遠景了!

  “我認為,瑪伽公司貨運飛船憲法號,有必要解釋自己和這次襲擊的關系,并且開放全船讓憲兵進行搜查。我還認為,瑪伽公司貨運飛船憲法號,和本次造成了太空軍大量傷亡的海盜襲擊之間,有密切的關聯!”

  安格麗說完,王平安身邊的刁友明就搖頭:“不行,這個指控太激進了,而且根本沒有證據支持,大部分是臆斷,應該先指控他們照射你們,拿到登船檢查的許可,其他的事情等搜到關鍵證據再說。”

  王平安卻說:“我能理解她,畢竟我們可是真正的九死一生才逃出來,差一點就被海盜弄死了。”

  “你當然能理解她,你們是搭檔嘛,經過這樣的生死戰,早就心意相通了。但這東西不能這么直來直往,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憲兵只手遮天的時代了。”

  刁友明話音剛落,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于亞軍憲兵上校就接口道:“說實話,我真的懷念以前那只手遮天的憲兵部隊。那樣的話很多事情都簡單了,哪兒容得下這些牛鬼蛇神這么囂張。”

  刁友明:“你真的懷念那個時候的憲兵嗎?你的心理學報告可不是這么寫的。”

  于亞軍:“哼。你們這些玩心理學的,總以為自己什么都盡在掌握中。羈押室關著的那個也篤定的說,說我現在絕對不會違反程序正義,說什么這是我在為過去贖罪。一派胡言。我只是被上面的大人物套上了枷鎖而已。”

  王平安下意識的看了眼于亞軍。

  這時候,單向玻璃那邊,主持問詢的憲兵上校在聽完安格麗的第二輪陳述之后,輕輕搖頭:“你的這些指控,根本沒有證據。憲兵是講證據的。我們還是來討論你們受到憲法號的照射這件事吧,你們是受到了憲法號的反隕石激光照射,對嗎?”

  安格麗抿著嘴,犟了幾秒嘆氣道:“是的,我們被憲法號的主反隕石激光照射,我們很確定激光中蘊含了通訊編碼。”

  上校:“你們當時解讀出編碼了嗎?”

  “沒有,”安格麗咬了咬嘴唇,繼續說,“我們沒有能當場解讀出加密編碼。”

  “有記錄下編碼嗎?”

  “有,但是懷疑被破壞分子破壞了。”

  “關于破壞分子這一點,我們已經抓到了幾個,但是他們都說只是打開了只讀開關而已。”

  安格麗:“是黑客,當時憲法號還沒有被全頻帶阻塞式干擾隔離開,他們的黑客在外部的硬件配合下,改寫了我們殘破飛船上殘存的數據!飛船本來就很殘破了,所以做到這點很簡單。

  “只要現在去搜查憲法號,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上校搖搖頭,正要說話,突然一直在默默用摩斯碼發送這邊對話的發報員喊:“等一下,有通訊過來了!量子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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