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這話的時候，明明表情還很溫和，但此時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李雪感覺自己睡了一覺，世界都變了，身邊的人都對她有惡意。
旁邊的這個叫‘薄念’的女生，剛在她身上扎針，害得她不能動，現在這男人，就這么看她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完了。
正這么想著，忽然間，李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逐漸聽話了。
她可以動了，而且自己控制身體的感覺越來越強。
車上的壯漢下了車，打開他們這邊的車門，表情也沒有之前的友善。
旁邊的女生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李雪這才反應過來，想到了不久前喝的水。
剛才，她喝了水沒多久，就睡著了，毫無知覺的那種。
那水肯定有問題。
這女生剛才，是在幫她啊！
李雪都來不及高興自己能動了，旁邊的女生已經被拉下去，而她這邊的車門也開了，上來兩個壯漢，把她脫下去，在中途還趁機占她便宜。
李雪很想動，可她知道現在不適合動，從壯漢毫不意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們早就知道她現在應該渾身無力。
所有人都以為她失去力氣，只有這樣，她才能等沒人的時候逃跑，那女生剛才肯定是在提醒她。
而下另外一邊車的顧念，因為她有力氣，是自己下來的。
張華淡笑著道：“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們的主管了，李雪就負責一級業務。”
他再看向顧念。
“而你，就負責二級。”
語氣頗為嫌棄。
說完，叫人先把李雪帶走：“把她的通訊設備都收走，先好好教教她。”
顧念開口道：“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張華挑眉：“你要問什么？問我們是干什么的？”
男人摘下眼鏡，眼神再不復之前的平和：“鄙人算是開公司的吧，你們都是我公司的員工，放心好了，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們。”
顧念淡淡道：“這不是我的問題，我要問的是，你一年騙多少人過來。”
張華微頓，隨即一笑：“你想知道的話，那我就跟你說好了，一般都是我的下屬去，這兩年因為上面盯得緊，就換我親自去，加上他們帶回來的人，差不多一年有一萬多人。”
顧念道：“你們團伙很大？都是騙游客？”
張華笑了：“不大，不過我們會定期招工，大部分人都是找工作來這里的，一車就能有五十多人，還有人在車里站三四個小時，都要過來，趕著上工。
說起來，也就近兩年少了，之前都是兩三萬人起步。”
顧念眼底冷了幾分，她抿著唇，遮掩自己的殺氣。
“你信不信因果？”
“嗯？”張華微愣：“什么因果？”
顧念道：“做了惡事，一定會遭到報應。”
張華微頓，隨即哈哈大笑。
“我這輩子，最不信的，就是因果，不過你倒是挺有意思，我可以讓你做一級業務。”
顧念道：“帶路吧。”
這本來該是張華的話。
他總覺得這女人有點不對，但她這細胳膊細腿的，比李雪還瘦，而且就算是體格強健的男人，也不可能打得過他雇的人。
肯定是他的錯覺。
張華把顧念交給自己小弟：“也帶她去學習規矩吧。”
“是。”
顧念跟著人走了。
張華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一選擇，會帶來滅頂之災。
顧念看著手機里的定位，嗯，真巧，和那個發求救信息的位置一樣，就不需要她再一個個找了。
而且，她還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入內部了。
“等等。”
走在她前面的人，轉過身看到顧念光明正大地在使用手機，立即把手機奪過來。
“你在干什么？想報警？”
男人低頭看，屏幕是主頁面，他直接把顧念的手機收走，冷嗤一聲：“別想了，來這里的路很難走，你不跟警察說準確位置，他們根本到不了，你以為其他人沒有想聯系外界的嗎？
你知道他們的結局有多慘嗎？”
“多慘？”
壯漢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只是走在前面。
他們走過一段路，顧念就看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畫面。
一群人排著隊，面色都很差，顧念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疾病。
走在最前面的人，身體一動，直接跳進了一臺正在啟動的絞肉機里。
空氣里，也彌漫著讓人作惡的氣味。
顧念大場面見多了，毫不變色，在她前面領路的人反而笑了。
“不錯啊，不過挺傻的，都沒什么反應，其他人看到這里，都會吐，我就沒見過哪個人能不吐的。”
他把顧念的平靜想成反應慢。
兩個走到一棟大樓前，男人打開個門，示意顧念進去。
里面有蠟燭，鞭子，甚至還有布滿釘子的木板，上面還有未干的血跡，什么都有。
這里，明顯是經常使用的。
男人熟練地開始脫衣服。
“本來還挺嫌棄笨蛋的，不過看你這么配合，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只要你表現好的話，我可以……”
男人還沒說完，顧念一拳頭直接揮過去。
他看到那拳頭，起初還不以為意，想當初他也算是賞金獵人中的佼佼者，多少想跑的人，都是被他一拳干倒的。
就這手揮出的力氣，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然而，在拳頭觸碰到臉時，男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就直接被撞了出去。
他踉蹌著直接撞到墻面上，距離那塊釘子板只有幾厘米，差點腦袋就栽上去了。
男人眼里掠過一抹驚恐，但他不信邪，直接揮拳朝顧念沖來。
半分鐘后。
顧念把手機擦干凈，放回自己的口袋里，順手拍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土，走出房間。
外面的空氣，比里面好聞許多。
隔壁傳來女人的慘叫聲，伴隨著另一個男人的呵斥。
“賤人，敢偷襲我？看我打不死你！”
顧念走到隔壁，直接推開門。
這房間和剛才房間的格局差不多，李雪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扒光了。
李雪應該是趁著那男人不注意，拿了房間里的武器，手里還抓著一把小刀，胡亂揮舞。
壯漢身上也有傷，罵罵咧咧的：“看我弄不死你！”
他一巴掌揮去，直朝著李雪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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