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往殯儀中心疾駛。
溫寧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的風景,心內蒼涼。
這個城市,她生活了二十一年,幾乎沒有離開過。
這個養育她的城市,也是讓她痛苦不堪的地方。
她不明白,這樣華麗的地方,為什么會滋生這么多的惡。
為什么站在高處的人,要把手伸向本就弱小的人。
是因為操縱別人的生命和人生,可以滿足他們變態的心理嗎?
她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可言,有人一出生就擁有了一切,有人苦苦掙扎卻不得善終。
可是,她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枕邊人,也會是惡魔之一。
此時的陸晏辭,已經不再是她心中的良人。
他把她的兒子給了別人,終結掉溫少宇的生命,他和那些惡鬼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他更可惡!
那些人給她的,是直接的傷害,是毫不猶豫的惡,她恨,但她可以忘記。
但陸晏辭給她的,是刻進骨髓的欺騙和費盡心思的折磨。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諷刺的勾了勾唇。
他喜歡的是這樣的臉吧。
那個女人長了這樣一張臉,她也長了一張相似的臉,他的口味,還是真是專一。
要是這張臉不好看了,他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
還會裝出一副溫柔小意的樣子,費些盡思來討她的開心嗎?
這時,跟來的保鏢電話接了個電話。
然后對司機道:“直接去東郊公墓。”
一進墓區,便看到陸晏辭一身黑衣的站在母親墓碑前,他身后的兩個保鏢,一人抱著一個骨灰盒。
看到溫寧過來了,他低低的道:“感覺好些了嗎?今天眼睛能看到了嗎?”
溫寧沒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
風有些大,吹起溫寧沒系好的腰帶,露出里面纖薄的腰身,看起來孱弱的讓人心驚。
陸晏辭對旁邊的人低語了幾句。
馬上就有人折回去取了披肩過來。
他親自給她披上,“這里風大,穿上。”
溫寧沒說話,也沒有拒絕,像個木偶一般,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陸晏辭眼中閃過一絲黯淡,低低的道:“你想要把你父親和母親的骨灰合葬在一起嗎?”
終于,溫寧開口了。
聲音很冷淡:“不合葬,骨灰揚了吧。”
陸晏辭皺了皺眉,沒說話。
溫寧面無表情的道:“不,揚了污染空氣,直接沖進下水道,他不配和我母親葬在一個墓里。”
陸晏辭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
很快的,有人帶著溫業良的骨灰離開了。
溫少宇的墓地,就在周言的旁邊。
一切結束后,陸晏辭把溫寧抱上了車。
兩人都沒有說話,車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到鬧市區的時候,陸晏辭把溫寧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想讓她向以前那樣靠在自己身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