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的那一句“有些不想活了”,仿佛是一把帶著鉤子的尖刀,狠狠捅進他心里,扯出來時血著淋淋的肉。
這一次,他是真的心疼了,也更加堅定要切除掉她對其他人的感情。
他要她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個人!
當年他并沒有過多的關注她,想著讓她自在的長大,即使陸家不承認她,但好歹豐衣足食,她又是沈蘭玉的親侄女,比呆在自己身邊強。
可沒想到,就是他的放手,讓她長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他慢慢的瞇起眼睛,眼里的冰霜越積越厚。
那些人,全部都該死!
溫寧這次是病重如山倒,病得都有些糊涂了。
剛開始的時候一直發燒,一會叫小姨,一會叫言言,還抓著陸晏辭的手不肯松。
就這樣折騰了兩三天,到底是老中醫的藥起了作用,第四天的時候,人漸漸清醒了,視力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默。
這會她抱著小貓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院子里的大樹出神。
淡薄的天光透過玻璃窗,映著溫寧蒼白又精致的臉,她就像一具沒有什么生氣的雕像,長時間的靜默著。
李楠一進來,就看到陸晏辭在把辦公區放到了客廳。
今天陸晏辭穿了一件斜細紋高定白色襯衣,鐵灰色西褲,干凈冷沉又尊貴無比,即便是低頭在審文件沒有看人,那長居上位者的強大氣勢還是撲面而來。
李楠覺得,如果他不是跟了陸晏辭這么多年,只憑外表來看,他一定會覺得陸晏辭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閑公子哥兒。
可事實上,這位簡直就讓人琢磨不透,忍的時候像一尊佛,做事春風化雨,硬是讓人看不到一絲破綻,狠的時候又能馬上立地成魔,雷霆之勢讓人瞬間從天上跌到地獄里。
想到過幾天要發生的事,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低聲道:“小三爺,東西都準備好了。”
陸晏辭“嗯”了一聲,抬頭看了看時間,然后轉身對旁邊的小姑娘道:“寧寧,藥涼了。”
屋里暖氣足,溫寧只穿了一件白色長袖連衣裙,趴在靠窗的柜臺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上面的小貓,聽到陸晏辭叫她,也并沒有抬頭。
陸晏辭皺了皺眉,起身過去把她抱了過來,放在自己的座椅上,然后把一個細白瓷碗端到她面前:“已經放在這里二十分鐘了,再不喝就把小九送走。”
溫寧這才小聲的抗議,“你說了今天要讓小九和我呆四個小時的。”
陸晏辭冷著臉:“是四個小時,可是我們也說好了,不喝藥時間減半。”
溫寧小臉皺成了一團,但還是乖乖的喝下了黑色的藥汁。
陸晏辭獎勵般地把一顆桂花蜜餞放進她嘴里,“還可以呆兩個小時。”
溫寧便又回了剛才的地方,把小貓從柜臺上抱下來,放在沙發上,拿逗貓棒逗著它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