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微微怔了下，側過頭。
戰北寒靠在她肩頭上，凌厲的下顎抵在她的肩窩，閉上了眼睛。
不遠處火堆的光亮隱隱約約地照過來，正好籠罩了他一半側顏，因為靠得距離近，從蕭令月的角度，清晰可見他低垂的睫毛，以及睫毛下淺淺淡青的痕跡
他看起來，有點累的樣子？
蕭令月這才恍惚想起，不止是她昨夜奔波了一晚上，戰北寒也是。
下地牢的人一直是他，她只負責在外面放風，全程沒動過手，相比之下已經算很輕松了。
而且白天的時候，她在馬車上睡了一覺，精力基本補足了。
馬車一直在路上走。
她睡著了，以戰北寒的性格，他肯定不會睡。
算下來也有一天一夜沒休息了？
更別提精神一直緊繃著，在淮城那樣的環境下，誰也不敢完全放松，戰北寒又是習慣親力親為的作風，肯定會累的。
怪不得，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蕭令月抿了抿唇，看他舒舒服服地靠在她肩膀上，把她當抱枕似的，有點心疼，又有點郁悶。
所以，他不讓她過去吃東西，就為了拿她當抱枕用？
自己沒休息好，鬧情緒，就非得讓她也跟著受罪？
他是小孩子嗎？這么幼稚。
蕭令月心里腹誹著，看他閉著眼睛養神，手指癢癢的恨不得掐他一下，把他掐起來。
但是手指剛動了動，看著戰北寒眼下淡淡的青痕，蕭令月臉上閃過糾結的神色，到底還是沒忍心，只能郁悶地放下手，轉頭看著遠處，很輕地嘆了口氣。 算了，懶得跟他計較。
明明這么累了，虧他還有精神跟她吵架，鬧脾氣呢。
真的跟小孩子一樣。
蕭令月百無聊賴地坐在他懷里，任由戰北寒抱著她休息，一時間也無事可做，只能望著遠處黑黢黢的山林發呆。
她也不知道戰北寒到底是真睡著了，還是假寐，只感覺他的呼吸低沉綿長，一下一下有規律地噴灑在她脖頸上，剛開始還癢癢的讓人不自在，時間長了，索性也就習慣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
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蕭令月開始感覺脖頸、肩膀、腰腿都有點發僵。
這時候，又有腳步聲從河岸邊傳來，朝著他們走近。
蕭令月忍不住動了下身子，轉頭想要去看，下一秒就感覺靠在她肩膀上的戰北寒醒了。
她斜著眼眸一看，就見他睜開眼睛，慢吞吞地直起身。
“睡得好嗎？”蕭令月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問了一句。
戰北寒淡淡瞥了她一眼，“一般。”
蕭令月：“？？？”
她一臉的問號，不是，她都忍著不動給他當靠枕了，他說個“一般”是什么意思？
嫌棄她抱著不舒服？得了便宜還賣乖？
蕭令月有些氣笑了，剛想懟他兩句，忽然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烤肉香氣飄來，比之前的烤魚香上好幾倍，一下子就把她的肚子勾搭餓了。
她顧不上跟戰北寒算賬，順著香氣轉過頭，就看到龍鱗衛拿著兩個剛烤好的野兔腿走過來，恭敬遞給了戰北寒。
“主子，兔子烤好了，您和姑娘先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