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連亮面對上官廷輝和江凱的訊問，和在云湖時交代的如出一轍，他十分肯定的對上官庭輝和江凱說：“我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下，前前后后送給李明軒的現金共有215萬。”
他甚至對天發誓說：“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劈！”
江凱沖付連亮點點頭，表示相信他說的話，又和顏悅色的問：“除了你向李明軒送過錢之外，你還有沒有見到其他人向李明軒送錢的？”
“道聽途說的倒是聽見過一些，但真見到的還沒有。不過.......”付連亮欲說還休，吞吞吐吐的停下了話語。
上官庭輝一見付連亮的表情，知道他有話想說，就鼓勵他：“你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付連亮躊躇了一下涚：“有一年中秋，我到李明軒家送禮，看見青北市福順特種汽車銷售公司的鄧總也在，他們的樣子很熟稔，談笑風生的，而且就在那次見了面之后，第三天還是第四天吧，縣里就和福順特種汽車公司一次性簽訂了采購12輛環衛車和6輛灑水車的協議，不知道這里面有沒有貓膩？”
這倒是個新情況！
紀委目前掌握的還只有付連亮行賄200多萬這條唯一的線索，但根據以往的辦案經驗，每一個收受賄賂的貪官背后，都會有幾個甚至一群商人的身影，而現在終于有商人浮出水面了。
上官廷輝趕到青北市福順特種汽車銷售有限公司的時候，總經理鄧福順正在召開公司年度總結表彰大會。
過去的一年里，福順特種汽車銷售有限公司銷售額增長了280%，利潤增加了165%，可謂形勢喜人。
公司能取得如此好的業績，它是怎么來的，鄧福順心里自然明白，但每年的這個過場還是要走。
前幾天，李明軒被留置審查的消息，讓鄧福順很是心驚肉跳了一陣，他準備開完這個年會后，就讓公司放假，然后去歐洲走走，一來散散心，二來也避避風頭。
當上官庭輝帶著省紀委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心里其實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嘴上仍然外強中干的嚷嚷：“省紀委的就了不起啊，也不能想抓人就抓人吧！”
上官廷輝嚴肅的告訴他，這不是抓人，是請他去協助調查。
鄧福順就這樣被“請”到了新城市。
上官廷輝則帶著幾個人留在青北市，對福順特種汽車銷售公司的賬目展開調查。
通過對比福順特種汽車銷售公司的賬目，上官廷輝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雖然福順特種汽車銷售有限公司注冊地在青北市，辦公也在青北市，但其公司的主要業績，卻隨著李明軒的升遷軌跡，從最初的云湖縣發展到了新城市，銷售額也水漲船高，從最初的一年不足1000萬元，到現在的年銷售額達到9800余萬元，漲了將近十倍。
看來要弄清楚李明軒受沒受賄，還得從云湖縣查起，從福順特種汽車銷售有限公司賣給云湖縣城管局的那些灑水車和環衛清掃車查起。
于是，上官廷輝帶著這組人馬又殺回了云湖縣......
另一組人帶著鄧福順回到新城市后，就接到了上官廷輝發過來的消息，讓他們把對鄧福順的突破口選在這幾年福順特種汽車銷售有限公司的銷售出去的汽車上。
新城方面，省紀委調查組立即對鄧福順展開短兵相接的交鋒。
“鄧福順，你們福順特種汽車銷售公司這幾年業績不錯啊，水漲船高嘛！”負責審問的省紀委調查組成員、省紀檢監察二室副主任夏言雨不無揶揄的說道。
鄧福順聽了，大言不慚的說道：“是的，借改革開放的東風，我們福順特種汽車銷售公司這幾年順風順水，銷售業績一路看漲，都是托改革開放的福，托這個大時代的福啊！”
夏言雨冷哼了一下，說：“可是據我們拿到的數據，你們福順特種汽車銷售公司的銷售業績主要發生在兩個地方，一個在云湖縣，一個是新城市，就連你們福順汽車銷售公司的注冊地青北市，銷售額都幾乎為零，你能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嗎？”
“這有什么奇怪的？”鄧福順不屑的說道：“每個汽車銷售公司都有自己的銷售渠道，像我們這種小公司總不可能遍地開花吧，總有側重點的，云湖縣和新城市就是我們的重點銷售區域，所以銷售的好也就不足為奇。”
“這兩個城市銷售的好，是因為李明軒吧？”
夏言雨單刀直入：“我們今天請你來，可不是請你來談汽車銷售經的，你應該知道，李明軒已經被留置審查了，希望你認清形勢，好好交代你和他之間存在的利益輸送關系。”
“李明軒是誰？我又不認識什么李明軒！”鄧福順裝瘋賣傻矢口否認道。
“我都不認識他，哪有什么利益輸送關系？”鄧福順還振振有詞。
“話不要說的那么死。”夏言雨柔中帶剛的說道：“真要我們點出來，那性質就變了，這對你來說也是機會。”
“那你就點出來好了，這樣的機會我不需要。”鄧福順估計李明軒不可能把他給說出來，那不是自己尋死？所以他很自信的說道。
“你不要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夏言雨突然一拍桌子，把鄧福順嚇一大跳：“李明軒當云湖縣委書記，你就把車賣給了云湖縣城管局，李明軒來新城當市委書記，你又把車賣到了新城市城管局，這里面的貓膩，我不說你也清楚！”
夏言雨一拍桌子，鄧福順有些慫了，但他仍然狡辯道：“為了環衛車的事，我的確找過李書記，李書記確實也幫我們打了招呼，但那是因為我們公司銷售的路面清掃車和環衛灑水車價格公道，質量又好，所以城管局才定了我們的車子。李書記這人為官清廉，心懷坦蕩，沒有收受我們一分錢的好處，不信，你可以去查！”
給鄧福順這么一說，李明軒倒成了清官、好官了！
“價格公道？”夏言雨禁不住冷笑。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鄧福順這么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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