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任雪嬋忽然就不想走了。
她暫且將手上的勁道卸下,退在一旁,瞇起眼睛,不再說話。
三色鷹來回將這個臉色還泛著紅的年輕人,看了好幾遍,隨后,才哈哈大笑起來。
曹方來更是走到他跟前,挑釁道:“怎么著小子?憑你?還想管大爺們的閑事?”
年輕人顯然有些害怕,他下意識地用雙手緊了緊身后的藥箱,語氣卻是不卑不亢道:“正是。”
這下,不光是曹方來三人笑了,就連站在一邊的任雪嬋,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年輕人聽到來自任雪嬋的笑聲后,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身陷險境的姑娘,此時此刻還能笑得如此歡暢……
可,這一看不打緊,年輕人竟徹底被任雪嬋那雙盈盈含笑的眼睛,和抿起來微彎又晶瑩的丹唇給迷住了!
他覺得,自己心臟跳動的幅度忽然增大,似是要從胸腔里沖出來一般。
年輕人癡癡地望著任雪嬋,結巴道:“姑娘你……姑娘你……”
他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清楚了!
年輕人覺得,現下這種情形,真的非比尋常!
于是,他趕緊搭上自己的脈門探了探:我是不是,突的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急癥?!
待發現只是單純的心跳加速,臉紅耳熱后,他才放下心來。
任雪嬋見這個年輕人一副自顧自忙的憨憨樣子,登時笑得前仰后合。
吳奎毫不避諱地跟曹方來說道:“大哥!我看這小子,必定,也是看上這小娘子了!”
曹方來瞪他一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現下這個世道,阿貓阿狗都想出來扮一回英雄了!”
那年輕人再傻,也知道對方是在罵自己,登時漲的滿面通紅。
他支支吾吾道:“你們……怎么能這么說?我不是阿貓阿狗。”
曹方來冷著一張臉,反問道:“那大爺我,應該怎么說?不如,你來教教我?!”
年輕人又一時語塞。
任雪嬋心里笑罵道:這人真笨啊!不止腦子笨!嘴也笨!
這時,段瑞突然出其不意地,一個箭步上前,狠狠抓住那年輕后生的右手手腕,抖得就將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一跤,可著實摔得不輕!
因為,那年輕后生愣是躺在地上,許久都沒有起來。
不僅如此,他的嘴里,還伴隨著微微的呻吟聲。
事后,段瑞嫌臟似地拂了拂手,然后得意地看向曹方來邀功道:“大哥!這樣不就結了?!跟他廢什么話!”
曹方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贊道:“你!很好。”
但很快,摔倒的年輕人便掙扎著站了起來。
只是此時,他渾身上下,已經狼狽不堪。
吳奎見狀,便也想效仿段瑞,在曹方來眼前,好好表現上一番。
于是,他快步上前,果斷用了七成的內力出掌!
那力道,毫不留情地打在,還未站穩的年輕后生的胸口上。
緊接著,年輕男子突的騰空飛起,隨后,被狠狠地摔在門框之上。
三色鷹見狀,笑聲更加放肆。
等他們戲弄完了那位年輕人,才又笑嘻嘻地看向任雪嬋,道:“小娘子!這下就沒人打擾我們了!”
任雪嬋并不理會三色鷹三人,而是徑直走過去,蹲下身子,檢查那年輕男子的傷勢。
待發現他并無大礙之后,她才起身道:“你們竟這樣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是該受些教訓了。”
任雪嬋帶著隱隱的怒意,凝神聚氣。
只是,右掌還未送出,便見那三色鷹同時在原地,毫無征兆地干嘔了起來。
任雪嬋笑著道:“這倒奇了!難道是我夢里偷學了軒轅派李掌門的氣無劍?是以此刻,竟還會隔空打人了?”
三人中,吳奎膽子最小。
現下他吐的,膽汁都出來了。
很快,他便頭腦發暈道:“嘔嘔……我怎么吐了一只癩蛤蟆出來?!嘔嘔……還有蜘蛛!娘子?娘子!你在哪里?快來救我!”
饒是曹方來與段瑞膽大包天,此刻心里也是慌張不已。
因為,他們一個看見自己吐出了蝎子和壁虎,一個看見自己吐出了蜈蚣和蝮蛇。
而且,接二連三的,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源源不斷地從自己的喉嚨里,跑出來……
任雪嬋則在一旁,看得云里霧里。
她不明白:方才還氣勢洶洶、作威作福的三個人,此刻,在鬼叫些什么?
因為,不管她再怎么看,也看不到什么蜘蛛啊、癩蛤蟆什么的。
明明從頭到尾,只有三色鷹他們自己,在那里鬼哭狼嚎而已……
這個時候,一只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拉住任雪嬋,急切道:“姑娘,快跟我走!”
說這話的,不是那年輕人又是誰。
此時他低著頭,臉上擔憂,聲音急促。
離得近了,任雪嬋才看清年輕男子的模樣。
雖然人是呆了點兒……
但,還……真是……連模樣也呆啊!任雪嬋心里笑道。
這年輕人膚色微黑,鼻梁高挺。下巴瘦削,兩頰有少許的肉。
本來,是挺好看的一張臉,可,毀就毀在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雖墨似丹青,形似星辰,可眼神卻呆滯、天真,除此之外,還透著一股不諳世事的茫然失措。
是以,便顯得他,更加地不聰明。
但是……
任雪嬋竟微微覺得……還是有一些隱隱的可愛在里面的……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任雪嬋便任由他,拽著自己走到了茶館門口。
而在出門之前,年輕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回頭指著三色鷹的方向,沖茶樓里的人說了一句:“如果你們不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就最好不要碰他們!”
此話,嚇得不明所以、剛想去幫忙的店小二,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任雪嬋很好奇,他為何有此囑托。
是以,跟著他跑出去很遠一段距離。
然后,任雪嬋才甩開年輕人的手,揉著自己的手腕兒道:“夠遠的了,他們追不上了。”
年輕人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松了口氣道:“姑娘你,可算是安全了!”
任雪嬋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詢問道:“他們是……中毒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
任雪嬋又問道:“是你做的?”
年輕人紅了臉,卻又不得不認下。
但他很快辯解道:“姑娘你不要誤會,我也是事出從急!眼看著他們就要……就要……對姑娘你……非禮姑娘你……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
任雪嬋湊上前,盯住年輕人的臉,好奇道:“你給他們,用的什么毒?”
年輕人怔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識地問道:“什么?”
任雪嬋笑罵道:“真是個呆子!我是問你,你給他們用的是什么毒?為何,他們會看見蛇啊蜘蛛啊什么的?”
年輕人聽她這樣問,先是習慣性地緊了緊自己身后的藥箱,才不好意思道:“那······是我自己配的毒。人一旦接觸到,便會開始干嘔,繼而出現幻覺,登時就會看到一些不入流的東西從自己的喉嚨里,源源不斷地吐出來。如果有其他人接觸到上一個中毒之人,便也會出現此癥狀。可這毒的時效并不長,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過后便會自愈。這毒是用蛇青草、樟腦木、鬼糜子……”
任雪嬋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他:“誰要聽你啰哩啰嗦地說用些什么材料了?我是問你,這毒叫什么名字?”
年輕人傻傻地看著她,問:“名字?”
任雪嬋白了他一眼,嬌俏的鼻子輕輕地抽動了一下,道:“對!名字!”
年輕人回過神來,撓了撓頭道:“不瞞姑娘你,這是我前不久才研制出來的新毒,還未取名字……”
任雪嬋可惜了一聲:“這么好的毒!竟然沒有名字?!”
年輕人有些訝異,又有些不解地看著任雪嬋。
任雪嬋卻未理會他,自顧自地歪頭思索了一會兒,忽地便高興地拍著年輕人的肩膀,道:“我想到了!就叫‘惡心毒’怎么樣?”
“哈哈哈哈!”還不等年輕人作答,任雪嬋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行不行!這個名字,未免太過于通俗了一些!”
任雪嬋將食指放在朱唇下面,又認真思索道:“有道是‘見血封喉’。不如,這毒就叫‘無血干嘔’,怎么樣?哈哈哈哈哈!”
雖然任雪嬋起的這兩個名字,全都過于粗劣,但年輕人依然聽得津津有味。
因為他覺得,任雪嬋說起話來十分有趣。
待任雪嬋又起了幾個粗制濫造的名字后,還不等年輕人有什么意見,她自己就先給否決了。
這讓任雪嬋很是為難: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年輕人見任雪嬋一臉懊惱的神色,趕緊安慰道:“其實我覺得,‘見血干嘔’毒……這個名字挺有趣的。”
任雪嬋白了他一眼,道:“好你個大頭鬼!”
年輕人便不作聲了。
任雪嬋瞥了他一眼,道:“這毒是你研制的,我憑什么幫你取名字?來來來!你自己想一個好了!”
年輕人微微皺了下眉頭,道:“不如……叫做‘兩重虛’如何?”
任雪嬋疑惑道:“何解?”
年輕人解釋道:“古人有詩云:‘夢中說夢兩重虛’。其實,一旦中了這幻藥般的毒,便和做夢也差不多,都不是真的。具體說來,干嘔的感覺是真的,但癥狀卻是假的。同樣,吐出臟東西的感覺是真的,但臟東西又是假的,故,可叫做兩重虛。”
任雪嬋點了點頭道:“不錯!‘兩重虛’這個名字,好聽!”
年輕人心里有些干笑:這姑娘真是……一個毒藥的名字,竟要求它好聽?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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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