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姜言舒眼瞅著他要出了家門，急忙追上去要拉他。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離開家可就真解決不了問題了。”
云霆停下腳步回眸看姜言舒，他的眼眶紅著，淚珠隨時都要掉落：“你要是來當說客的就免了。”
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多年來壓在心底的委屈已經無法被壓下去了，對他而言云家老宅只有云老太爺還在的時候有點人情味，剩下的不過是富麗堂皇的軀殼而已。
“你不想聽我不會多說，你要去哪兒總該告訴我一聲。”云霆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姜言舒跟他說話同樣要昂著頭，從這個角度看，看不見云霆眼里的薄霧。
“天大地大，我是個成年人又不會露宿街頭。”
云霆坦然地笑著，離家的這些年他一個人生活的也沒被餓死。
“手機都不拿，是準備真的要刷臉么？”姜言舒將他房間里的手機拿出來交到他手上：“吃飯睡覺聯系人總要這個吧。”
云霆看著手里的手機聽著她關心的話語，鼻子禁不住地酸澀了下，他抬起頭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鎮定下來才看她：“姐，到了地方我給你發位置。”
姜言舒就知道這小子還跟小時候一樣，說兩句哄哄他的話就行。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
“嗯。”
云霆帶上帽子遮住了臉出了門。
姜言舒折返回家里，檀婉坐在沙發上抽泣，云峰坐在另一邊掩面沉默不語。
看樣子這個早餐是吃不下去了，林梔夏站在餐廳里，處境顯得有些尷尬，她和于媽面面相覷，身為兩個外人其實面對人家的家務事說也不好說，勸也不敢勸，看見姜言舒進來了就朝著她招手。
“阿舒，我們要不要過去安慰一下？”林梔夏試著問。
“這里交給我，夏夏，你帶著于媽去院子里呆一會吧。”
姜言舒看著客廳里的舅舅舅媽，想著有些事就算要勸也得顧著他們的面子。
林梔夏點點頭和于媽就出去了。
家里的兩三個傭人也許對這樣的場面見慣不慣，她們像裝了屏蔽信號似地在做著自己手上的活。
姜言舒抽了幾張紙巾首先來到檀婉身邊：“舅媽，擦擦。”
然后在她身旁的空位落座：“云霆那邊我說過了，他有了落腳點會發微信告訴我的。”
檀婉擦掉了眼淚看著善解人意的姜言舒心里非常感激：“言言，讓你費心了。”
“客氣了舅媽。”姜言舒伸手替她擦掉了剩下的淚痕。
“舅舅，有些事我知道你是為了云霆好，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您也不能總是以武力解決啊！”
云峰抽回了手，滿目的倦怠讓他看上去蒼老了不少：“這個逆子從小就不聽話，不打不成材。”
“據我所知，云霆從小到大在學習這一塊都是優等生，他喜歡唱歌跳舞玩音樂也獲得了不少獎吧，您怎么能說他不成材呢。”
姜言舒一一列舉云霆的成績，想借用這個來說服云峰。
云峰還沒聽完就心煩氣躁地打斷：“唱歌跳舞玩音樂？這都能當飯吃嗎？要把未來都寄托在這上面，我們國家早就完了。”
姜言舒此刻算是理解了云霆為什么不愿意在家呆了，云峰固執的想法換做誰都很窒息，在她的印象里他是位好舅舅，但今天看來是不是個好父親還有待評論。
“舅舅，當初我也是學的設計專業，也算是藝術類，我記得您很支持啊。”
“同樣云霆的夢想您也可以嘗試著去了解。”
“言言，你們怎么會有可比性？”
“舅舅，夢想不分高低貴賤，只要有為之努力就值得稱贊，云霆在娛樂圈的名氣和口碑您稍微去了解下就知道。”
姜言舒耐著性子勸慰。
云峰嘆口氣：“是不分高低貴賤，但總分價值和實際吧，他就算在那一行做到頭了又能怎么樣？除了教壞一些小孩子追星做著和他一樣的白日夢，人人都想去當大明星了。”
姜言舒從來都沒有這么吃癟過，索性不再跟他探討這方面的問題，要想改變他的想法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扶著檀婉：“舅媽，我陪您出去走走？”
檀婉跟云峰生活了大半輩子了，比誰都清楚他的固執，偏見以及犟脾氣。
和姜言舒出來后：“言言，你舅舅，唉，只有別人順著他的份。”
“舅媽，我真的有點為云霆委屈了。”姜言舒挽著她的胳膊邊走邊說：“以前外公也逼著舅舅接手產業，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怎么就不能跟云霆感同身受呢？”
“年紀大了，思想難免迂腐，再加上這這幾年云氏發展的不是很好，他生怕你外公的心血在他手上毀于一旦，你也知道他骨子里就是個孝順的人，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云霆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他也只能把所有重擔寄希望于他身上了。”
檀婉訴說著緣由，正因為她了解云峰的苦衷才會夾在中間為難。
“叮咚。”聽到口袋里微信的提示音，姜言舒拿出來看是云霆發來的：“姐，我在皇冠酒店808套房。”
看到他“懂事”的信息，姜言舒低頭就笑了把手機給檀婉看：“云霆發來的。”
看到兒子沒有離開宜城，檀婉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了一點：“這臭小子，還知道給你發信息報個平安。”
“他就是小孩子心性。”
“還小啊，就比你小兩歲，你和阿霄都結婚三年了，他呢？我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居然跟我說他這輩子就當個孤家寡人了，真是氣死我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大。”
檀婉嘴上說著怪罪云霆的話，實則是心里還是把他當成小孩子。
“男人成熟的都晚，就讓他再玩兩年，就是不知道舅媽你是不是著急抱孫子了？”
姜言舒開玩笑地說道。
“能不著急嗎？我那些個姐妹朋友都當奶奶了，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有福分。”
檀婉和姜言舒說了些話心情好了許多，側過臉看她又問：“你和阿霄結婚這么久了，怎么不考慮要個孩子啊？是他忙還是你們沒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