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江晚晚沈時霆免費閱讀. > 第34章 暗格與當年往事
  大殿十分安靜,朱屏申埋頭寫著名字,尉遲真站在他身后,勾著腦袋看他寫的東西,時不時瞪著眼睛嘖嘖感嘆。

  不多時,朱屏申寫完,尉遲真拿著墨跡未干的紙張呈上來。

  范云舟接過名單,仔細看了起來,上面名字多達二十多個,遍布六部九寺,在他的要求下,朱屏申還附有這些官員近些年暗地里為秦王做的事情。

  比如太府寺少卿,雖然是六品官,但屬于職事官,很有權力,他就被秦王府所收買。

  其職權范圍內凡涉及劍南道地區的鹽、鐵、商貿等相關事務動了手腳,再配合劍南道轉運使在地方上的操作,原本屬于朝廷府庫的稅收就被秦王府截留了一部分下來,經年累月之下,積攢起來一份厚實家底。

  在這些名字之中,品級最高的當屬從三品的吏部侍郎芮常華,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范云舟都驚了,吏部是六部之首,侍郎就是吏部二把手,要知道本朝可是有過以吏部侍郎直接拜相先例的,足以說明吏部侍郎的地位。

  如此位高權重,地位尊崇的朝廷大員,居然跟秦王沆瀣一氣,屬實難以想象。

  吏部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調動、考課、升降、勛封,劍南道等地的各府縣官吏就有了操作空間,聽話的留任在此,不聽話的調去他地,這也是整個劍南道謀反十分順利的原因。

  “嘖嘖,你們是怎么搭上芮侍郎這條線的?”范云舟頗為好奇,于是向朱屏申問道。

  名單都寫出來了,朱屏申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芮常華的父親與殿下生母德妃本是表親,不過他父親幼時就過繼出去,改了姓。”

  “你等會,我捋捋。”尉遲真在旁邊扳起指頭算起關系來。

  范云舟恍然大悟,原來是沾親帶故連上關系,然后時間一久有了權錢勾結后,芮常華也下不了船,只能一條道走到死。

  他將這份有朱屏申簽字畫押的名單亦是供狀好生收了起來,這是要到時候直接交到韓相公手上的,甚至中間不能過手其他人。

  “范大人,東西我都寫了,你的承諾會兌現吧?”朱屏申直視范云舟雙眼。

  “當然,本官言而有信,”說話的時候,范云舟停頓片刻,重新審視一遍朱屏申方才看向尉遲真說道,“今晚讓他吃頓好的,帶下去吧。”

  朱屏申閉上眼睛,任憑尉遲真一把將他薅起拖了出去。

  朱屏申是叛黨后方的主事人,范云舟是肯定要殺他的,一是震懾人心,二是朱屏申的死也能讓一些人死心。

  大殿里很快只有他一人,又變得十分安靜,范云舟靜坐一會后,就起身往外走去,站在門口的親衛立馬跟在他身后。

  繞過王府正殿,范云舟在一個溯寧鐵騎騎卒的帶路下,來到了秦王書房門口,“你們就在外面等著。”

  一般來說,書房是秘密最多的地方,這里會存放大多私人文書,范云舟之前特意叮囑過,拿下王府之后,書房要嚴加看守,并禁止擅自入內。

  秦王的書房很大,完全就是另外一間大殿,進門左側擺滿了漆紅木書架,各類書籍琳瑯滿目。

  右側是一盞屏風,屏風后放著秦王的巨大書桌,書桌前還四張椅子相對放著,顯然平日秦王也會在書房接待訪客。

  范云舟拿起書桌上的諸多紙頁過了一眼,皆是些處置政務的草稿,又或是各種各樣的私人信件,有些甚至就是秦王隨意書寫的東西。

  范云舟來此是找秦王與朝臣的私人信件,眼下看到的都沒什么價值。

  于是他又在書房其他地方翻找起來,書桌后也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放的是書畫卷軸,擺放的滿滿當當。

  范云舟隨意拿起幾幅看了下,無非都是些丹青墨寶,忽然間,架子右下格子里的一個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香爐,放在那里很是突兀,伸手去拿,竟然拿不起來,顯然底座被固定在了上面。

  對于重要人物來說,書房之中設置暗格密室的情況很常見,范云舟嘗試性地輕輕轉動香爐,果不其然聽見咔嚓一聲,隨后書架響起機括轉動的聲音。

  架子一分為二,露出背后墻壁里的暗格來,并有一股子藥味撲鼻而來。

  這種氣味范云舟很熟悉,以前在薈陵的家中,存放書冊紙頁的時候,為了防止被蠹蟲蛀壞,就會在旁邊放上一些混合藥草的藥囊驅蟲。

  暗格并不大,長寬高不過二尺的樣子,里面就放了一個木盒。

  范云舟眉毛一挑,如此慎重存放,他對木盒里面的東西充滿好奇。

  他將木盒取出,放到書桌上,然后隨意坐在平日秦王坐的大椅上將木盒打開,里面放著一撂黃紙封裝的書信。

  隨意拆開幾封書信一看,便是一些朝臣與秦王的書信往來,不過大多信中內容都是尋常問候,或針砭時事,基本上看不到相互勾結的具體內容。

  這也正常,都是老油條,自不會在書信上授人以柄,真要有聯絡,也是親信口傳最為妥當。

  不過有這些書信也就夠了,秦王實實在在的反了,這些信件就能證明他與某些朝臣確實有聯系,再深入查下去定然會有所收獲。

  再打開一封信,信里的內容一瞬間就讓范云舟屏住了呼吸。

  “下官殊年陳言:除夕前夜,施州府糧倉大火,另有三處井鹽礦已于正月關停,至此,去歲范安世一事均處置妥當,殿下勿慮,只是太安以遣繡使出發,不日就要入黔,若讓范安世面圣,恐生意外,還請殿下助之。”

  范云舟竭力壓制顫抖的手,又一字不落地自信看了一遍,原本深埋心底,塵封十七年之久的往事出現得令人措手不及。

  朱屏申的名單上沒有寫這封信的主人,要么是他故意隱瞞,要么就是此人僅有秦王蕭盼一人知曉。

  范云舟覺得是后者,此人如今身份顯赫,秦王與之往來如何慎重都不意外。

  書信作者是當年舉發生父范安世的施州府通判向殊年,如今已是樞密副使,亦是副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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