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梁書的辦公室坐下,梁書調侃她說:“主動請吃飯,不像你的風格啊。”

  從前她可是一有聚餐就推三阻四,要人三催四請,連哄帶騙才能把人帶到現場的,這次居然主動安排聚餐不說,還是全體。

  現在工作室員工可不少,晚上有的鬧了。

  舒心用一種想開了的口吻說:“上臺做交傳也不是我的風格呢,不還是被推上臺了。”

  梁書點點頭,“也是,人嘛,隨著長大,很多想法都會慢慢變化的。”

  “長大?”舒心揶揄地看她一眼,“我們可不會再長大了,只會變老。”

  這話梁書可不愛聽,立馬反駁說:“瞎說,我明明還是一枝花的年紀。”

  聽得舒心直笑,笑夠了才切回正題。

  “不過,有些想法我還是不想改變,你說的后期發展路線我看一下,我覺得工作室也是時候擴增人員了。”

  說著她走到梁書坐人的辦公桌這一側,手壓在桌面上,往梁書的電腦屏幕上看去。

  梁書低下眸的第一眼便是注目在她的左手上,她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夸張地叫喊道:“哇!什么東西,好閃,閃到我眼睛了。”

  一邊說還一邊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舒心拿手肘頂她一下,“你好假啊。”

  梁書嬉笑著握住她的指尖,將她的手拉至自己眼前,左右端詳一番。

  感嘆道:“終于是戴上鉆戒了,你這個鉆石看起來真的特別亮,什么講究啊,你們在哪家店買的啊?”

  舒心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江然說是找設計師定做的。”

  “噢——”梁書拖長語調,一副懂了的表情,“那就是獨家限量款啦。”

  她將舒心的手放下,旋轉辦公椅面朝舒心說:“不是我說啊,人家出差都跟去干苦力似的,就你,每次出個差跟去度蜜月一樣,你這是把老公揣兜里了啊?”

  什么揣兜里了。

  舒心沒好氣地推了她一把。

  梁書又道:“像我這種對愛情沒盼頭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你老公對你,真的沒話說。”

  “什么沒盼頭了,你不是一枝花嗎?”舒心睜著大眼睛望她。

  說完兩個人又笑作一團,舒心發現,和關系親密的人待在一起,笑點真的會變低。

  笑完,她確有所感地說:“嗯,是很好。”

  “別的不說。”梁書起身,將她按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自己去桌前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到她身邊。

  接著把話往下說:“就說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老總,他能天天騰出空來圍著你轉,也太好了吧,我都懷疑他以前是不是暗戀過你。”

  “不然,難道真是一見鐘情?”

  舒心聽著她的連番猜測,一口否定說:“怎么可能,我以前都沒見過他。”

  梁書思忖著端起茶杯,沒喝,就這么拿在手里,半晌才思量著說:“你有沒有感覺你老公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舒心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臉上帶著促狹之色,“怎么?準備編故事了?”

  “不是,我以前也沒覺得,可是剛剛這個念頭一起,越想越覺得,他怎么那么像我們高中時候的一個學長啊。”

  梁書說得特別認真,認真得舒心都差點信了。

  但是鑒于她曾經也有這么裝模作樣編故事糊弄舒心的先例,舒心決定還是堅定自己的立場。

  她揚揚下巴,“編,繼續編,我看你怎么編。”

  見她對自己這么沒有信任感,梁書水也不喝了,放下杯子就說:“我說認真的。”

  舒心頓挫地搖著頭,堅決不上她的當,“不可能,我記性這么好,要是以前見過怎么可能會忘。”

  梁書笑了。

  還是干巴巴的那種笑。

  她說:“呵呵,你記性是好,但是你臉盲啊,你不知道嗎?”

  “什么臉盲?”舒心一秒嚴肅,“你別胡說八道啊。”

  這是有癥狀而不自知了?

  梁書還一直以為她自己知道呢,她忍不住舉了個例子給舒心聽。

  “真的!高中第一個學期你連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都會認錯,明明兩個人一個圓臉,一個方臉,長得一點都不像好嗎。”

  “最好笑的是,你不僅不看臉,還老拿人家衣服記人。”

  “有一次,兩個老師穿了差不多花色的連衣裙,要不是我攔著,你差點拉著英語老師就準備詢問語文課堂的問題了。”

  “還好兩個老師一個姓弓長張,一個姓立早章,這才沒怎么鬧出大笑話來。”

  舒心愕然,她怎么對這件事完全沒印象,她遲疑問:“真的假的?”

  看她表情終于松動,梁書這才喝下一口水。

  “我騙你干嘛,不過還好,你的癥狀不是很嚴重,也就是你對這些人沒走心,走心你都能認出來。”

  舒心郁悶住了,有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還好她本身就不怎么愛與人打交道,不然她這二十多年來,不知道得認錯多少人。

  梁書頗為惋惜地感慨道:“你說我那時候怎么那么愛吃啊,天天就想著學校門口小吃街哪家店東西好吃,不然也能幫你留意留意你老公到底是不是那個學長。”

  舒心再次否定她的說法:“這就不可能了,就算我臉盲吧,但申城這么大,總不可能這么巧我正好跟他上同一所學校,你說對吧。”

  “況且,那時候我讀書的地方離嬢嬢家很近,可是離江然家很遠啊,不會的不會的。”

  舒心可以暫且承認自己臉盲,但是在假設江然就是某個不知姓名學長這一點上,她還是覺得這話太過巧合,她沒辦法相信。

  而且是有理有據的不信。

  梁書暫時被她說服。

  也不是被她說服,而是被自己的一套理論說服了。

  她說:“也是,那時候你可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就算你不認識他,他也該認識你的,確實不可能。”

  舒心無語起身,“越說越離譜,我回辦公室了,你把方案發我郵箱,還有一堆活等著我呢。”

  看著她拉開門把手,毫不留戀地出了門,梁書嘟囔了一句:“怎么一句話都不信,自負的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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