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
經過林二柱的治療,君重山的氣色看起來明顯好了很多。
爺孫倆相對而坐,君重山目光有些激動的打量著林二柱,眼中滿是寬慰。
“好!太好了!”
隨著兩聲贊嘆,君老爺子率先打破了書房中的沉寂:“真是沒想到,夢竹的孩子還活在世上,現在就算我這把老骨頭即刻死去,也死而無憾了!”
君重山的話,讓林二柱心中劃過一段暖流。
“外公,有孫兒在,保準你能長命百歲!”
“哈哈哈……你這孩子!什么長命百歲,我這把老骨頭黃土都埋到脖子了!可惜的是,你外婆她……哎!終究還是沒能等到看到你啊!”
說到最后,君老爺子眼中閃過一抹悲傷,顯然是想起了早就過世的老伴。
聞言,林二柱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聽著君老爺子的絮叨。
自從養父母去世之后,便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被人疼愛的感覺。
而他跟君重山說的話,也并不是開玩笑。
以他的醫術,還有《藥神醫典》中記載的那些丹藥,想要讓老爺子長命百歲,并不是什么難事。
“孩子,這二十多年來,苦了你了!”
片刻后,君重山回過神來,看著林二柱的眼神充滿了愧疚。
當年,君家的實力雖然很強,但是卻依舊都不過作為三大豪門之首的姬家。
更何況,當時還有葉陳兩家,以及林家分支的聯手。
在這樣的情況下,君家雖然傾盡全力,但依舊保不住林玉澤和君夢竹夫婦,甚至就連兩人的孩子都不能保下來。
因為這件事,當時的君家主母,也就是君重山的妻子沈老夫人,幾乎是日日夜以淚洗面。
長此以往,終究是積郁成疾,一病不起,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君老爺子同樣是重情之人,女兒和女婿的死,本就讓君重山感到十分自責。
再加上女兒女婿的孩子也沒能保下來,這件事更是成了君老爺子的心病。
在老婦人撒手人寰后,君重山也是大病一場,從此之后便落下了病根。
這么多年過去,君重山幾乎每天都沉浸在弄弄的自責和愧疚中,也正是因為這樣,無心在掌管君家,便將君家家主大權交給了君夢嶺,自己在這處幽靜的小樓中深居簡出。
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在自責和愧疚中終老,但蒼天有眼,在七十大壽這一天,讓他得見自己的親外孫。
尤其是想到君曦月跟他說,林二柱這么多年在那個小山村過的很不好,君老爺子心中又是一陣內疚。
“外公,孫兒不苦!苦的應該是您老才對!”
林二柱淡淡一笑,由心的寬慰道。
這句話也是發自真心,人生中最痛苦的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周鴻遠對他說過,君重山向來都是以自己生了個了不得的女兒為傲,更是為自己的女婿是橫空出世的林玉澤而自豪。
可是,正在壯年的時候,突然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女兒女婿雙雙身亡,只見過幾面,還在襁褓內的小外孫也沒能幸免。
這樣的痛苦,對于君重山這樣重情重義的人來說,足以一夜白發。
而隨著女兒女婿和外孫的亡故之后,陪伴自己幾十年的妻子,也和他天人兩隔。
君重山沒有因此而崩潰,就已經說明了他心理素質的強大。
人們常說,難的不是死亡,最煎熬的是背負著自責和愧疚活著。
這句話便是君重山這二十多年來,最鮮明的寫照。
“好孩子!來,坐到外公身邊來!”
君重山眼眶微紅,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見狀,林二柱起身,三兩步走到君重山身邊,握著君重山的手坐下。
“外公,其實您不必如此自責,父親和母親在地下也不會責怪您老的!畢竟,當年的是并不是您能夠掌控的!我相信,無論是父親母親,還是外婆,一定都希望您能夠長命百歲,開開心心的活著!”
聽到林二柱寬慰自己的話,君重山眼中浮現出欣慰的神色。
不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正色問道:“孩子,這么說……當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林二柱點了點頭:“是的!周爺爺已經告訴我了!”
話音落下,君重山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渾濁的目光閃過一抹冰冷的神色。
“哼!當年姬家的實力雖然很強,但若不是林家分支出手落井下石,以你父母的智謀,又怎會葬身于那一戰中!”
君老爺子的語氣變得有些凌厲,原本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竟是變得異常冰冷。
“還有姬家……”
說到這里,君重山忽然面色一變,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隨即神色恢復正常,擔憂的看向林二柱。
“孩子,外公和你說這些,并不是讓你去報仇,現在的林家在分支的掌控下,雖然遠遠不如當年,但是畢竟背靠姬家這個龐然大物,你萬萬不可起報仇的念頭!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才是親人們最想看到的!知道嗎?”
然而,林二柱確實淡淡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外公,好男兒生于世,若是連父母血親的深仇大恨都不能報,那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聽到這話,君重山神情頓時著急起來,緊緊捏住林二柱的手,心中開始后悔在林二柱面前提起這些事。
“孩子!你萬萬不能這么想,你根本不知道……”
不等君重山說完,林二柱便開口打斷:“外公,您放心吧!”
“無論如何,我都是林玉澤和君夢竹的兒子,父母是天驕,我這個做兒子的雖然遠不如父母,但總歸也不會差,又怎會去做沒把握的事呢?”
“好!這我就放……不對!你說什么?有把握?”
原本聽到林二柱最后一句話,君老爺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林二柱不打算報仇。
但是這話在腦子里過一遍之后,頓時發覺不對。
這孩子不是想著不報仇,而是在說他現在已經有報仇的把握了!
看見驚訝的君重山,林二柱笑著頷首:“外公,孫兒知道您是個武者,您現在應該是暗勁巔峰的實力吧?距離化勁宗師只有一步之遙了!”
聽到林二柱這句話,君重山更是驚得瞪大了雙眼,目光如電般打量著林二柱,但卻根本看不出來林二柱的實力。
此時的林二柱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個從未習武的普通人一樣。
這樣的情況,要么就真的是一個普通人,要么就是實力非常強,強到即便是自己也感覺到深不可測!
但林二柱能夠一眼看穿自己的實力,難道說,這二十年多未見的好外孫,竟然真的是深不可測的妖孽不成?
林二柱看出了君重山心中所想,并沒有直接告訴君重山自己的實力,而是抬手并指成劍,頭也不回的向身后點去。
咻!
一道破空聲響起,緊接著便聽到林二柱身后傳來輕微的碎裂聲。
君重山轉頭看去,赫然發現后面窗戶上的玻璃,竟然多出了一個透明窟窿,頓時心中震驚。
要知道,那窗戶雖然看著普通,但卻是用最上好的防彈玻璃打造的。
這種玻璃,別說是普通的手槍,即便是威力強悍的狙擊步槍,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個小坑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玻璃比鋼鐵更加堅硬。
可就是這樣一塊玻璃,居然被自己這個好外孫,輕飄飄的一指洞穿!
這……實在有些讓人不可思議!
“這……你,你已經是化勁宗師了?”
君重山不敢置信的看著林二柱,聲音略顯嘶啞。
林二柱輕笑點頭:“嚴格來說,以我現在的實力,罡勁之下我無敵,罡勁初期一換一!”
“哈哈哈……好!太好了!”
林二柱的話音落下,君重山先是怔了一下,隨后便放聲大笑。
笑完之后,才滿眼欣慰的看著林二柱,抬手拍了拍林二柱的肩膀:“好小子!果然不愧是林玉澤的兒子!”
“當年的林玉澤已經是常人難及的武道天才,你比你父親更妖孽!好好好!”
君重山連說了三聲好,眼中的激動之情根本難以隱藏。
但很快,君重山卻是話鋒一轉道:“既然是這樣,我就更不能讓你輕易去冒險!就算你有現在的實力,但姬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還不是你能夠抗衡的!”
林二柱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君重山會這么說,直言不諱的將早就在心中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外公,孫兒已經說了,我從不會打沒把握的仗!兩個月之后的元旦,將是十年一度的武道大會,我會去參加,同時我的幾個朋友也會去參加!”
“武道大會上,我會用自己的辦法,跟武道界勢力結盟!姬家的依仗不就是武道界中的姬家主家嘛!只要能夠牽制住武道姬家,那么世俗界的豪門姬家,也就不足為懼了!更何況,兩個月的時間,或許足夠我更進一步了!”
最后這句話,林二柱說的很堅定。
此時,他的實力已經即將突破化勁后期,兩個月的時間內,若是能夠突破到罡勁,那么還需要畏懼什么?
就算不能突破到罡勁,也一定能夠達到半步罡勁,以自己特殊的真氣,再加上自己的肉身力量,即便只是半步罡勁,對上真正的罡勁強者,應該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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