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忙問道:“何人?”
“左將軍皇甫義真是也!”
皇甫嵩的名字一出,眾人皆是驚醒。是啊,如今在軍中的威望,有誰能比得上皇甫嵩呢?
“可是有誰能請動皇甫義真呢?”
何進有些為難地說道。
就在這時,黃門侍郎荀攸笑道:“若要讓皇甫義真出山并不難,只需一位老將軍出馬,必可成功。”
說完,荀攸的目光盯在了盧植的身上,眾人隨著他的目光一看,皆是一喜。
還有誰比皇甫嵩的老朋友盧植更合適呢?
見大家都在看他,盧植也不推辭,站起來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我想義真是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何進大喜,當即說道:“老將軍高義,待過后何某定當設宴酬謝!”
盧植一擺手說道:“酬勞不敢當,為國為民,植義不容辭。不過還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進忙說:“盧公有何見教,但說無妨。”
盧植正色道:“恕我直言,我和曹將軍、陳主簿一樣,不贊同調外兵入京。其中利弊,還請大將軍細細思之。”
“此外,我還想請大將軍能說服陛下及太后,將宦官的兵權收回,將宮中禁軍交由袁本初將軍指揮。如此一來,便可輕易除掉宦官。”
袁紹一聽,大喜,要是將宮中禁軍的兵權也給他,那他就幾乎掌控了整個洛陽的軍權。
“盧公所言甚是,只要奪了宦官兵權,張讓、趙忠之流,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但何進卻面有苦色,嘆了口氣。
“盧公有所不知啊,我已經不止一次跟太后說過此事,可太后卻說,宦官統領禁軍,已有百年歷史,豈能輕易改變?這話你信不?”
盧植也嘆了口氣。
“這話雖然是太后所說,但未必不是張讓等人的意思,大將軍再努力一下吧。”
何進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然而,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會議剛剛結束,就有人離開了何府,前往宮中報信,報信之人正是何進之弟何苗。
原來,何苗早就與張讓有所勾結。張讓給何苗及何氏兄妹的母親舞陽君送了不少的禮物,換取了二人對張讓等人的支持。
故聽到何進要對付張讓之后,何苗忙進宮告密。
張讓聽到消息,大驚失色,忙召集十常侍商量,最終定下計策,到何蓮面前苦苦哀求。
同時告知何蓮如果讓袁紹統領禁軍,那以后何蓮就要任人擺布了。
何蓮仔細想了一下,也是這個理,為了自身安全,必須保證皇宮禁衛的軍權掌握在宦官手中。
于是在何進進宮勸諫之時,毫不猶豫拒絕了何進的要求。
張讓等人得意不已,自認為已經破掉了何進的陰謀,豈不知阻止了這一項,卻無法阻止另一項。
何進和袁紹商量,最終決定孤注一擲,召外兵進京,清君側,誅宦官。
二人偽造皇帝密詔,派人星夜奔赴各州,調動兵馬入京勤王。
在盧植的勸說之下,皇甫嵩當即決定趕往司隸,以安撫司隸軍心。
而就在皇甫嵩趕往司隸之后,董卓卻突然移兵東向,除留下女婿牛輔領兵五萬鎮守漢陽、北地二郡,其余十五萬大軍移往河東郡。
皇甫嵩留下兵馬不敢阻擋董卓的大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董卓跨過長安,揚長東去。
畢竟河東本就是董卓的地盤,現在天下還未動亂,人家回家,你還不讓嗎?
大軍回到河東之后,董卓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準備和李儒商量一下,看看找個什么樣的理由才能進京。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朝廷的圣旨,讓其火速帶兵進京勤王。
董卓大喜,這真是想要睡覺就有人送枕頭,這個圣旨來的真是及時。當即決定大軍開拔,向著洛陽而去。
李儒見到董卓的笑意,在一旁說道:“岳父大人,此番入京,大事可圖,可不知岳父可曾想過……”
“何事?”
“岳父今日乃是奉詔入京,可是這詔書一看就是假的,若是貿然行事,恐會落人口舌。”
“不如派人上表,向陛下表示忠心。如此一來,在世人眼中,岳父此舉就是名正言順,可堂堂正正入京。”
董卓一聽,當即讓李儒書寫一封,大略為:
竊聞天下所以亂逆不止者,皆由黃門常侍張讓等侮慢天常之故。
臣聞揚湯止沸,不如去薪;潰癰雖痛,勝于養毒。
臣敢鳴鐘鼓入洛陽,清除讓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董卓看完之后,哈哈大笑。
“好,寫得好,來人,速將此表送至洛陽,上表皇帝!”
天黑之時,大軍已經行進至澠池。董卓讓大軍停止前進,將大軍駐扎于澠池,坐觀洛陽情況。
“文優啊,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等著?”
“岳父,何進讓我等進京,其本意是想要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可究竟誰是漁翁,可還未知也。”
“如今岳父上表之后,張讓必然會狗急跳墻,與何進拼個你死我活,如此一來,我們便可輕易得到洛陽,豈不美哉?”
董卓聽后大喜。
“哈哈哈,不錯,本將軍才是那最后的漁翁。”
何進收到董卓的上表后,召集大臣商議。
盧植勸諫:“董卓乃豺狼也,面善心狠,若是入京,必生禍亂。不如阻止他入京,以免發生動亂。”
何進此時已經被誅殺宦官的情緒迷了眼,哪能聽得見去,直接拒絕了眾臣的好意,派人去澠池迎接董卓。
盧植見何進不聽,遂棄官而去,以避其禍。朝中大臣聽聞此事,竟有一大半都棄官離京。
就在董卓駐軍澠池之時,張讓等人收到董卓的上奏,大驚失色,忙聚集一處開會商量。
“董卓的奏本大家都看到了,如今該怎么辦,都說說吧。”
張讓作為召集人,第一個開口發言。
“何進不過是一屠豬賣狗之輩,若非我等抬舉,安能有他今日。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如今得勢,卻反要誅殺我等,實在可恨。”
郭勝最為惱火,當初何蓮能夠成為貴人,他郭勝也是有大功勞的,可如今,唉不說也罷。
郭勝說完,眾人一陣沉默,畢竟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怎么樣能保命才是根本。
見半天無人開口,張讓無奈了,只能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我等與何進已是誓不兩立,不是他死就是我等亡,別無他路。”
“如今之計,唯有先下手為強,除掉何進。只有何進一死,我等方能活命。”
眾常侍一聽,都開始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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