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2年,正月初三,深夜時分
梁州,漢中郡,褒中縣城,晉邈府邸的地底秘庫
金墻銀磚琉璃光......
翡翠瑪瑙夜明珠......
人參貂皮血靈芝......
虎鞭熊掌駝峰肉......
嘖嘖嘖!
燕窩包著紫河車......
豹胎里面塞鹿茸......
阿膠不似驢皮做......
五石散有五色光......
北宮純瞳孔放大地看著這些“瑰麗絢爛”的稀世珍寶......
什么一輩子的戎馬生涯......
什么背負著的奇恥大辱......
什么狗臭屁的天下大義......
哪有這潑天的富貴實在?!
北宮純下意識地慢慢伸出了滿是傷疤的右手,“魂不守舍”地愛撫起了那些冰涼而又璀璨的珠寶......
傅宣也是流連忘返在歷代名家的字畫與古玩之間......
可就在這不經意之間......
他忽地朝著身旁看去......
那箱光可鑒人的銀磚......
那個滿臉滄桑的自己......
那個兩鬢斑白的自己......
他不由得踉蹌了幾步......
原來他早已不再青春......
而她還只是豆蔻年華......
傅宣禁不住攥緊了拳頭,臉色蒼白地咬了咬牙,然后鬼使神差一般地朝著那堆藥香濃郁的“天材地寶”匆匆走去......
最終......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了一大塊亮黃色的餅狀之物......
“這......,這紫河車......,應該不是用普通的嬰兒胎盤所制吧?!”(紫河車,即人胞衣、胎衣,為健康產婦娩出之胎盤,母體娩出時為紅色,稍放置即轉紫色,《本草綱目》又說其為:父精母血,相合而成。雖后天之形,實得先天之氣,又承載胎兒,猶如車船,遨游于羊水之中,故名紫河車。始皇帝更是將紫河車稱之為長生不老藥,清代的慈禧太后更是只吃足月頭胎的男嬰胎盤......)
傅宣忽地扭頭看向了跪在一旁的晉府管家......
晉府管家的神色立時變得凝重了起來,就連之前看著北宮純的鄙夷之色,也在一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尊駕真是好眼光......,這確實不是普通的紫河車......”
“哦?!”
“這取材之時,必是人母生產之時,然后......,剖腹取之......,而且必須在半個時辰之內用特殊的秘方熬制,但即使如此,也是損百而只得其一......”
晉府管家的語調近乎冰冷而又平靜......
北宮純的嘴角卻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甚至忍不住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塊東西竟要殺百人而只得其一?!
可傅宣的眼睛里卻閃過了一抹精光......
“嗯,果然是好東西啊......”
傅宣雙手微微發顫地捧著這塊“晶瑩”的紫河車,不僅激動得將它放在自己的鼻翼之下嗅了又嗅,甚至還忍不住伸出了舌頭去輕輕地舔舐了幾下......
“這東西溫腎補精,益氣養血,不僅能讓烏發重生,更是能讓青春永駐,所以最是適合用來......,調理身子了......”
晉府管家笑容諂媚地細說著各種“妙處”......
傅宣的臉上也涌現了一抹“異樣”的潮紅.......
可就在這時!
“嗷!嗷!!嗷!!!”
一只關在鐵籠之中的母豹突然對著越走越近的北宮純怒吼了起來......
北宮純禁不住向后踉蹌了幾步......
傅宣更是嚇得渾身一陣哆嗦,就連他手中的紫河車,也差一點摔碎在地......
“當心!當心!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寶貝呀!”
晉府管家揪心地看著差點“香消玉殞”的紫河車,滿臉怨怪地數落起“一驚一乍”的傅宣,完全忘了他的小命還攥在眼前這二人的手上......
“鏘”的一聲!
北宮純直接拔出了戰刀,目露殺光地瞪著前方......
“嗯?!豹子?!”
“對,剛懷孕兩個多月的母豹,一直在用各種名貴的食材和藥材悉心喂養......”
傅宣不由得定了定神,目光復雜地打量起了,這頭還在對著他們呲牙咧嘴的母豹子......
“嘿嘿,這可也是難得的大補呀!不僅難抓,還要死上不少人,才能將這種懷孕的母豹完完整整地帶回來飼養......”
晉府管家不由得又挑了挑滿是阿諛之色的眉毛......
“咕噥”一聲......
傅宣禁不住咽了一口黏稠的唾液,目光更是死死地看向了,另一個貨架上的風干豹胎......
“它吃了那么多的名貴藥材,那它腹中的胎兒......”
“嘿嘿,自是人間珍饈......”
“那它的吃法呢?!也是等它生產之后再殺了風干?!”
傅宣疑惑地問了一句......
晉府管家卻是笑容揶揄地輕輕搖了搖頭......
“野外獵取的時候,沒辦法好好保存,所以萬不得已之下,才會退而求其次,用秘藥腌制或者風干......”
傅宣不由得輕輕點了點頭......
“可如今是在家中豢養,自然就有了更好更補的吃法......”
晉府管家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這母豹一窩能生出四只左右的小豹子,其中體型最大的一只,會被開膛破肚,洗凈抹油,然后再把可以食用的內臟與名貴的香料藥物一起縫合進它的腹腔之內......”
“然后呢?!”
傅宣忍不住脫口而問......
晉府管家則是一臉陶醉地勾了勾嘴角......
“然后就是再把這小豹子塞回母豹的腹腔之內......”
北宮純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可傅宣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最后仿造《周禮·天官·膳夫》之中記載的“炮豚”之法,先用黏土涂抹它們全身,然后埋入燒熱的火坑之中慢慢煨熟......”(炮豚是周代的八珍之一。)
“那母豹會不會全燒黑了?!”
傅宣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晉府管家不由得抿嘴一笑......
“那小豹子豈不是更香了?!”
傅宣頓時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頭,然后又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晉府管家......
“那余下的那些小豹子又該如何炮制?!”
“自然是直接用熱油澆在它們的身上!”
傅宣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晉府管家卻是滿臉的興奮......
“叫得越響,叫得越慘,貴人們的象箸,就越往它的身上招呼......,嘖嘖,那個鮮嫩呀......”
晉府管家竟是意猶未盡地閉上了眼睛,滿腦子都是那些饕餮盛宴的“美妙”場景了......
“嗷!!!”
母豹子再次嘶吼了起來,甚至不停地張牙舞爪......
可所有人的目光卻依舊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它那鼓鼓的孕肚......
母豹子兇狠的眼眸中終于露出了一絲膽怯......
甚至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打起了冷顫......
最后害怕地蜷縮進了鐵籠的角落......
可就在這時......
傅宣忽地又從貨架上拿起了一盒阿膠......
“那這阿膠呢?!又是什么東西做的?!這色澤竟是與我見過的那些,完全不同?!”
傅宣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描金的漆盒,目露精光地看著那塊巴掌大小的阿膠......
晉府管家卻是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嘿嘿,自然是從那些童男童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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