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武朝風云志 > 一五三 配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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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都城外守軍營地,由于黃覆的一紙號召,無數農戶平民重新披上鎧甲,拿起長矛,聚集在此日夜操練,準備起兵北伐。

  集結的軍隊多是參加過宣武三年第一次北伐的士兵,基本都是經歷過實戰的老兵,且不少人在這場戰爭中獲得了不少賞賜,對于再次北伐,并沒有多少抵觸心理。

  況且,在軍中至少可以吃飽,沒有挨餓的感受。

  只是唯一讓他們不理解的是,為何會選擇在冬季北伐?

  不過,這個問題也并沒有引起多大重視,只要能吃飽飯,打完仗有錢拿,有土地可分,大家就心滿意足了。

  自十月二十日開始,法鞅幾乎每日都要到駐軍營地巡視,觀察糧草準備情況,以及士兵是否按時操練。

  總體感觀下來,法鞅對這支北伐大軍還是挺滿意的,只是在糧草押送這塊,卻有不小的問題。

  二十五日開始,從江南各地購買的糧草,已經陸續送至青州邊境,然后交由民夫運送,少量押送官監視。

  楚國境內的后勤輜重都是由平民組成,且全是臨時征召,這些平民手中并沒有合適的運輸工具,馬匹都被征調到前線北伐軍中交由騎兵使用。

  他們運輸糧食的方法只能靠雙腿,騾馬甚至是驢都少之又少,行軍速度緩慢不說,加上從二十二日開始,南地大雪紛飛,運輸官道因為年就失修,變得泥濘無比,更是嚴重阻礙了押送速度。

  但法鞅下的死命令是最遲十一月初二,北伐大軍必須開拔前往庸州城,一旦延遲未能將糧草送達,無論負責押運的官員還是民夫,都會被加以嚴懲。

  因此,那些押送官根本沒把這些民夫當人看,不顧百姓忍饑挨凍,不斷用皮鞭逼迫他們繼續前行。

  在軍官們殘暴的鞭笞下,第一批糧草總算在北伐大軍出征前一日,運抵至天都城外守軍大營。

  不過,還未等這些民夫可以喘口氣,法鞅一聲令下,繼續讓他們押送糧草趕赴庸州城。

  民夫們絲毫不敢有半分怨言,只能在軍官們的喝罵鞭笞下,再次用已經磨的皮開肉綻的肩膀,挑起沉重的擔子,向庸州走去。

  陳盛看著遠去的輜重民夫,不由小聲嘆息:“這楚國真是不把百姓當人看,這一路得凍死多少人?

  好歹也該給他們一件棉衣御寒,看他們穿的,破破爛爛的,只有一件單衣,換我們都受不了,更別提他們了。”

  一旁的午廣看了四周一眼,小聲問道:“要不要現在就施行蘇司長交代的事兒?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陳盛搖搖頭:“不行,我們必須得忍住,人少了沒效果,且這法鞅還沒完全相信我們,此時有任何小動作絕對會被看出端倪。”

  陳盛和午廣被法鞅暫時任命為糧草督送官,負責此次押運北伐軍部分糧草。

  這段時日,他們也算是見識到楚國軍法之“嚴”。

  軍中只要是個官,不管大小,都能隨意打罵下屬,甚至可以凌辱他們的妻兒。

  而那些普通士卒根本不敢有半句怨言,活的是毫無尊嚴。

  陳盛依稀記得自己第一天到營地報道,自己那個叫曹欽的上司,竟是直接叫來兩名士兵的妻子給自己倒酒算是接風,并當著他和午廣的面對那兩個女人一陣猥褻。

  但那兩名受辱的女子,臉上絲毫沒有受辱的絕望或無奈,任憑曹欽在自己臉上連扇十幾個巴掌,始終笑臉相迎。

  事后才得知,只要她們能讓軍中將領滿意,便能一人得到一塊餅。

  只為了一塊餅……

  除此之外,大軍北伐,楚軍營地竟然還設有軍姬營,可供那些楚軍士兵發泄減壓。

  這些軍姬多是淪為賤籍的家眷,最小的甚至才十三歲。

  她們早已麻木,眼中早已看不出一絲對未來的憧憬,有的只是灰蒙蒙一片。

  見到這一幕,讓陳盛和午廣更是感受到大漢軍隊的與眾不同。

  不怪漢軍所過漢地每處,百姓都是無不歡聲雀躍,甚至主動拿出家中糧食犒勞他們,絲毫不懼怕他們。

  因為漢軍軍紀嚴明,絕對禁止擾民,尤其對待女眷,若是被發現奸淫婦孺行為,那可是要直接被軍法處事的。

  所以,像是軍姬營這種前朝軍中弊端,早已被劉策丟進歷史垃圾堆,永遠不可能在漢軍之中存在。

  僅這一點,就獲得了北地百姓的支持。

  其實百姓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你能對他好點,哪怕不去無緣無故破壞他們的生活,他們便會對你感恩戴德,更別提劉策登基后施行了諸多利民政策,讓百姓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可在北地已經廢除的一系列措施,在這楚地卻還在執行著,讓陳盛和午廣二人感覺從文明社會重新回到了原始社會一般。

  這十幾天在天都所見種種,已經讓兩人從骨子里看不上這個偽政權,試問一個國家京師都這般,其余各地怕是更加凄慘。

  就在兩人觀望漫長的民夫隊伍時,忽然一名小卒從他們身邊經過,隨后撞了陳盛一下,將一張薄薄的紙條塞入他手中,不等兩人做出回應,便已經走遠混入軍中。

  午廣立馬裝作巡視糧草的樣子,幫陳盛望風。

  而陳盛則皺著眉頭,打開紙條。

  只見上面寫著:我是情報司的人,最近偽楚因為北伐,天都守衛空虛,法鞅即將抽調沿岸以東駐軍回防天都,趕緊通知武將軍,莫要錯失良機。

  陳盛立馬將紙團揉作一團,陷入沉思之中。

  午廣確認四周無人后,立馬問道:“怎么樣,上面寫的什么?”

  陳盛想了想,還是將紙條遞給午廣。

  午廣看后眼前一亮:“這可是好機會啊,我們得想辦法把這情報傳遞給北岸。”

  陳盛眼一頜,拿回紙條隨后搖搖頭:“不,這定是法鞅的試探之法,試問我情報司一直以來始終無法獲取南楚情報,

  為何我們剛來,就有人送來這么重要的消息?還有,我們的身份只有蘇司長和趙蒼知曉,那個小卒又如何知道我們的身份?

  這其中定有詐,一旦我們渡岸,怕是就暴露了。”

  午廣驚出一聲冷汗:“這個法鞅如此謹慎老謀深算?”

  陳盛:“畢竟能當一國之相,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午廣:“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陳盛冷笑一聲:“自然是將這紙條交給法鞅了,或許他還能獎賞些錢財給我們呢。”

  午廣笑道:“對,如此一來,也可以讓他疑心更去一步。”

  陳盛捏緊那張紙條,隨后嘆道:“就怕趙兄弟那邊頂不住,可就壞大事了。”

  午廣聞言,卻堅信道:“這趙蒼,我信的過,你放心,他是絕對不會暴露,法鞅絕對問不出什么的。”

  陳盛點點頭:“走,找國相大人領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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