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說話，唐子凡便以為我問不出個所以然。
她想了下，便說道：
“文山屬于滇東，按云滇藍道的劃分，屬洛北的地界。但實際上，洛北在文山也不過只有個小場子而已。雖然他常住文山，但他的大型場子，卻都不在文山……”
哦？
我有些好奇，問了一句：
“為什么？”
唐子凡便繼續道：
“文山挨著越南，那里少數民族很多。民風彪悍，又崇文尚武，不少人從小就練武。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文山人愛酒，酒文化濃郁，可以從早上喝到凌晨。酒文化加上性格原因，這也就導致經常發生毆斗暴力……”
唐子凡停頓了下，才又說道：
“其實洛北早期也開過大型賭場，但經常有酒后鬧事的情況。聽說有一次，某武館的醉酒輸錢，后來又叫了幾十個師兄弟，把賭場砸了。洛北隨后雖然把對方收拾服了，但這些人要錢沒錢，根本賠不起，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這種事情在文山，幾天就會發生一次。搞的洛北也頭大，干脆把大場子全都關門大吉了……”
我正聽著，唐子凡忽然問說：
“初六，你聽過文山的平元街嗎？”
“沒有！是一條街道？”
唐子凡立刻說道：
“聽名字像街道，但實際卻是一條街。這里是公路交通要沖，你們走國道進文山，勢必要經過這里。你知道前幾年打黑，平元街抓了多少人嗎？”
沒等我回答，唐子凡便立刻說道：
“單是搞D的，就抓了八百多人。走私車二千多輛，槍支就繳了一千多支。大家開玩笑說，繳的這些武器彈藥，能裝備一個團了。你想想這種地方的場子，能是那么好開的嗎？不過那次掃完之后，現在要穩定許多了……”
這種情況在內地，根本就不可能聽到。
唐子凡這么說，我甚至感覺像天方夜譚一般。
想了下，我又問說：
“你知道那里，有懂蠱術的人嗎？”
唐子凡想了下，便回答說：
“蠱術也好，蠱門也罷，肯定是有的。但我們大都是聽江湖傳聞，并沒真正見過。你要找蠱門的人？”
我并沒說實話，只是含糊的應付了兩句。
放下電話，我想了下，便回頭囑咐幾人說：
“這次去文山，大家都要低調行事。遇事能忍便忍，盡量不要惹事……”
眾人紛紛點頭。
只有小朵看著車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一會兒，她忽然回頭看著我，疑惑的問說：
“初六，你不是說昨晚就在研究蠱門的事嗎？怎么現在又問唐子凡？”
一句話，讓我頓時啞然。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我怎么也沒想到，我的一個電話竟讓這丫頭起了疑心。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時，啞巴的腦袋又從后座鉆了出來。
他來回看著，一頭蓬亂的頭發跟著左右搖擺。
眨巴著帶著眼屎的大眼睛，他磕磕巴巴的沖小朵說道：
“你，你，你別問了。他昨晚肯，肯定和哪個姑姑娘在一起呢。你看他眼，眼睛里全，全都是紅血絲。一定沒少折，折，折騰……”
費了好大勁，他才終于把這幾句話說完。
沒等別人說什么，他自己反倒嘿嘿的干笑了起來。
小朵不滿的盯著我，我心生尷尬。
正不知道怎么說時，洪爺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他便有些奇怪的沖著我說：
“我去，失蹤人口林巧巧的電話……”
林巧巧？
那個文靜內斂的女孩兒，時刻被她干爹林長明看的死死的。
洪爺曾說，幾次聯系林巧巧都聯系不上。
兩人的緣分，也因此終結。
洪爺有些興奮的接了起來，對面便傳來林巧巧溫柔的聲音：
“永洪，你還在云滇嗎？”
“對啊，你呢，巧巧？在臨安？”
林巧巧壓低聲音，立刻說道：
“我也來云滇了，和我干爹一起來的。他才把手機給我，我就立刻給你打電話了。永洪，這次我們能見面嗎？”
洪爺正考慮時間該怎么安排，林巧巧立刻說道：
“先不說了，我干爹過來了。你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會找時間聯系你的……”
說著，對方掛斷了電話。
洪爺有些失神，好一會兒才看著我說：
“我怎么感覺，她好像有什么事呢？”
洪爺的感覺和我一樣，林巧巧溫柔的語調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怨。
只是不知，是在哀怨著什么。
一路顛簸，大家也都有些餓了。
一到文山境內，我們的車便下了國道，進了鎮子，準備找一家飯館兒。
走了沒多遠，就見街邊一個不大的門店，吸引了洪爺的注意力。
上面已經掉漆的匾額上，寫著店鋪的名字：文山毛驢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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