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新的舟調查員。”
“在舟調查員的努力和犧牲下,我們暫時滿足了應對污穢與瘟病降臨的計劃前提。”
“部分血肉組織充當的藥劑,已經在分發給各地區和醫院。預期將相繼在預言中,污穢與瘟病降臨,以及降臨后相繼發揮作用。”
“各地區調查員,盡可能多注意所負責區域情況,確定血肉組織的大量使用,可能出現的預料之外情況。”
“另外,關于將可能和污穢與瘟病同時降臨的厄運主宰。雖然我們猜猜,疾病和死亡的快速擴散,也是一種厄運的表現,反過來,疾病的影響消褪過后,厄運主宰降臨的影響可能也會被削弱一些……但不得不注意,厄運事實上一直在發揮作用。可能在影響著我們的判斷,決定,影響著文明的進程,將事情導向我們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異調局,通過視頻會議的方式,老辰和一眾處于各地區的高級調查員進行了一次簡短的交流。
在簡單向其他一眾高級調查員,在正式介紹了新任舟調查員過后,就再說著關于應對‘污穢與瘟病’的冒險計劃,
其他一眾高級調查員大多沉默,朝著已經知道的新任舟調查員點頭示意,然后聽著老辰的敘說。
再老辰再提到厄運時,一眾高級調查員大多都頓了下。
所謂厄運,大概就是事情在預期之外,朝著最糟糕的,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偏移。
而最關鍵的問題是,身處其中,一眾高級調查員也無法確定,是否受到厄運的影響,或者說此時此刻做出的判斷有多少受到了厄運的影響。
就如同之前面對‘謊言與欺騙’時一樣的困境。
無形無質,概念性的存在,甚至找不到直接應對祂帶來影響的辦法。
只可能以另一種看起來也是種厄運的現象,削弱一些祂的影響。
甚至無法確定,異調局應對厄運時,是不是也是厄運的影響,讓他們忽略了其中的關鍵,而找不到應對厄運影響的辦法。
就像是個惡性螺旋往下的深淵。
頓了下過后,
一眾高級調查員在老辰說完話過后,相繼點頭。
這場簡短的會議,也隨之結束。
一眾高級調查員相繼再離開,忙碌起來。
確保這個計劃的實施,以及處理各種特殊事件,扭曲怪物,同時盡可能收集更多信息。
“舟調查員,辛苦。”
老辰望向旁邊的新任舟調查員化身,出聲再說了句,
“我只需要坐在這兒,已經很輕松。”
舟調查員應了句,再和老辰說了句,身影就從這兒消失了。
老辰再望了眼舟調查員離開的方向,頓了下過后,轉身,也快步離開了這兒。
……
“咚……嘩啦……”
“誒誒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這是首都一個區醫院。
醫院醫生的休息室兼辦公室里,歪七八扭,或坐著趴在桌上,或者躺在打開的躺椅上,或者干脆鋪在席子蜷在地上,幾個實在疲憊厲害的醫生休息著。
這時候,辦公室門外,再摸著門,走進來個腳步虛浮,兩眼發直的醫生。
他只覺得腦子發木的厲害,實在已經有些轉不動了,雖然眼前還能看到畫面,但不說眼皮顫動的厲害,就是反應都慢了不知道幾拍。
這些天,醫院病人不知道為什么多的厲害,原本應該大多數區域都還算清靜的醫院里,被急匆匆來往的各種病人和病人家屬擁擠得像是鬧市,
其中隨處可見各種重病急病的。
一個垂危的病人搶救流程結束,就能讓接診的醫生氣喘吁吁,手腳打顫……兩個,三個,四個……
到最后,他都有些想不起來他到底值班了多久,嘗試搶救,接診了多少個重病急病的患者。
反正開始的時候搶救失敗,他還有些心情起伏,后面一個接一個病人死在他面前的時候,就都只剩下純粹的麻木了——好像大多數送來的,需要搶救的患者都死了,好像送來就是為了死在醫院。
他后面都不確定,從四五個,或者說七八個搶救病人之后,后面的病人他到底有沒有能夠執行完全到位的搶救,救治流程。
雖然整個人都麻木了……但又有種更深切的絕望再麻木的身心深處蔓延。
可是沒人能夠接替他,直到剛才,似乎終于有勉強休息了一會兒的人想起來接替他。
他有些踉蹌走進休息室,然后腦海發懵,似乎都不清周圍聲音的他,手不小心掛到了辦公桌上一堆文件或者其他東西,
一堆文件,書之類的東西順著桌子往下滑,
他都低頭看到了書在往下掉,但發木的腦袋實在是反應不過來去伸手,只不過心逐漸提了起來,似乎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在旁邊個護士沙啞的示意聲中,
他聽到了那堆文件倒在地上的聲音,
然后他似乎才反應過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再落下,然后咚咚咚,劇烈的跳動,
“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
先是慌忙道了幾句歉過后,他實在是扛不住了,捂著有些難受的胸口,
本來想蹲下撿地上散落的東西,后面干脆站不起來,也顧不上許多,仰躺在地上。
旁邊的護士關心了句,他就兩眼發木的應著。
護士望了眼,也沒心思去撿那些東西,就干脆轉回頭,又再趴著睡了起來。
那醫生腦子實在有些轉不動了,就枕著地上幾本書和資料,轉過身,蜷縮著閉上了眼睛。
幾乎是瞬間,就昏睡了過去,不過卻難以一下睡得踏實,不時他身體就猛然抽搐一下,驚醒后,等著心跳平復些,又再繼續昏睡,
反復幾次過后,才終于徹底睡著過去。
“……大家醒一醒……上面來了新來了一批藥,說是對大多數重病都有效果……不需要大家再多費精力,不過大家起來幫忙分發一些藥吧。”
不知道過了一個小時,亦或者更長更短一些時間。
休息室門口,再響起有些嘶啞的喊聲,
休息室里大多數躺著趴著的人都沒動,依舊昏昏睡著,
不過喊人那人,直接上來挨個推了,
“大家在堅持一下,如果實在困……新來的藥大家也可以吃點,我吃了點,狀態好了不少……”
剛才那醫生也被推醒了,被迫睜開的眼睛里布滿血絲,帶著清晰的憤怒,似乎要殺人。
不過望著對面喊他那人眼里同樣的血絲,他情緒壓下去一些,只是重新合上了眼睛。
其他有些人是被推了也不醒,有些干脆被推醒了,直接就起身辭職走人了。
剛才那醫生則是在那喊聲中,又再迷迷糊糊起來,睡之前只是極端的疲憊,但睡了一小會兒之后卻是極端的困意,更難抗住,
就在他又再昏沉隨時過去的時候,
突然感覺有人拿著什么小管的塑料試劑管,往著他嘴里灌。
疲憊到極致的他都沒有思考這玩意能不能喝的思維,只不過吞咽反射還在。
模模糊糊喝下去,感覺有些炙熱,流入腹部,又感覺像是有些溫暖。
似乎血液都隨著那東西,更活躍了起來。
然后疲憊的精神緊隨著恢復了些,睜開了眼睛,
望向他身前蹲著這人手里拿著的塑料試劑管,罕見的,這個塑料制作的試劑管,還不是透明的。
剛才喂給他的,似乎就是那塑料試劑管里的東西。
“新藥?”
感覺渾身都有些熱,但并不是燥熱,而是渾身泡仔溫泉里,
或者說沉浸在母親懷里的溫暖,還有種安心的感覺……疲憊的身軀似乎也睡著血液噴薄,變得重新有力氣。
他爬了起來,同時想到了剛才科室主任的話。
對大多數疾病都有用,怕不是什么亢奮劑。
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覺格外的有活力,咚咚地清晰而強烈的跳動著,不過并沒有難受的感覺。
“什么新藥能夠對大多數絕癥有用?這玩意兒……”
這位醫生沒問,不過旁邊有同樣站起身來的人,看了看自己身體,然后問了。
“不是一種新藥,是一批,不同的藥,分別對應不同的絕癥。好像是生命研究所的最新成果。”
“人體科學突然這么發達了,突然就拿出來這么個玩意兒?”
“說是生命研究所前不久發現一種對人體有有益作用的特殊物質,能在基因層面發揮作用……所以對不同疾病都有些作用,才分別開發了不同新藥,治療不同疾病。”
“正好最近什么氣候原因,大環境原因,得各種病的比例比較高,就提前拿出來了。”
“不過反正試過了,的確有用就是了。”
其他醫生護士也沒再異議,有用就行。
剛才那醫生也點了點頭,他雖然精神了些,身體感覺也有些力氣,
但先前疲憊的慣性似乎還在,整個人思維還沒那么活躍。
“行了,大家在忙一下吧。”
……
“什么癥狀。”
“醫生,我肚子疼,昨晚上開始突然隱隱作痛,然后越來越嚴重。”
“腹部疾病是吧……”
“啊?是。”
“這兒?這兒?是這兒吧?”
“對,是這兒疼。”
“嗯。把這個藥拿過去吃了。然后坐在那兒觀察一下,肚子如果不疼了,就再這兒來再拿一次藥,就可以回去了。”
還是那醫生,在診室里,簡短的問了幾句來的患者過后,
就從旁邊放著一排排塑料試劑管里,抽出了一種,遞給這病人指向診室外一排坐著,站著的人。
“現在就喝嗎?”
病人因為醫生的簡單診治過程,有些不確定。
“嗯。現在就喝。”
這醫生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震驚和好奇這些藥的作用。
但一個接一個,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的病人讓他又重新麻木了,
此刻就像是個發這些藥劑的機器,簡單問一下病癥,然后就從旁邊小推車上,拿出來對應的,腹部某個器官癥狀疾病的,頭部,胸部等藥劑,遞給病人,
然后看著病人服用過后,重復這個過程。
這個病人猶豫了下,望了望病房外那么多人,還是將試劑打開,給喝了。
然后往外邊走的過程中,臉上就再露出來些驚喜,胡亂摸了摸自己原本疼痛的腹部,
“哎……神了!”
“下一個……”
“哪里痛,哪里難受?”
“頭,感覺說不清楚的感覺……昏昏沉沉的,感覺人好像站不穩……”
“頭是吧,這個,拿去喝了,那邊坐著。”
“哦哦……”
“哪里不舒服……”
“胸口,心臟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這兒?”
“這兒是吧……喝了這個。”
“把這個喝了……心口是吧……”
再重復這個過程中,這醫生越有些麻木,
再加上疾病盡量保持著安靜,但外邊因為人多了,依舊有種似乎底噪一般的哄哄聲。
他愈加有些木然。
不過就在又將一道藥劑遞給來的患者,看著那患者喝了藥出門的背影,準備再循著慣性喊下一個人的時候,
整個人突然驚了一下,麻木的感覺都一掃而空。
“你剛才說,你是哪兒不舒服?”
“你再過來一下……”
“心口,心臟感覺不太舒服……”
醫生看著那患者手里拿著的象征治療頭部相關重病的試劑管,整個人的心愈加下沉,站起來了身。
“你感覺怎么樣?”
“感覺……感覺挺好的啊,剛才心悶的感覺都沒了。”
那患者看著醫生的反應,多少有些緊張,不過感受到自己的疾病好像有所緩解,還是有些驚喜地按了按胸口,然后回答道。
“……”
“沒什么不適?”
“沒有……感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挺舒服的……醫生,怎么了?是不是我……”
“……你坐在那兒,觀察一下。”
醫生沉默了下,然后給這個病患指了診室旁邊的一張凳子。
“好……醫生。”
這病人還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其他人都沒這個待遇。
而這個醫生,接下來再給每個人病人遞藥的時候,
卻都是提前將藥劑管上的蓋子打開,然后朝著那不透明試劑管里的藥劑望一眼,才遞給來看病的患者。
然后他看到,
沒種不同試試劑管里,東西都大致一樣,
帶著不同淡色,或者是透明如水的液體,包裹淹沒一絲如同血肉的東西,
那絲血肉再將周圍的液體,映出一絲紅光。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對重病絕癥有這么好的療效,甚至服用錯不同的藥,都有相同的治療效果。
是不是這里面發揮作用的,都是同一樣東西?
那絲血肉一樣的東西?
就是生命研究所新發現對人體基因能發揮作用的有益物質?
這醫生將一副副對應的藥劑遞給了一個個病人。
雖然懷疑,但后面他也沒去刻意拿錯進行試驗。
不過,剛才那個因為他不小心而服用錯藥劑的患者,在服用觀察一段時間后,卻同樣好轉,有些高興欣喜的正常離開了。
并沒有因為服用錯其他標注的藥劑而影響到治療效果。
他看著一個個因為疾病好轉而離開的病患,再一次看著那些試劑管里類似的藥,
心里有些莫名,說不清的恐懼。
那絲血肉組織究竟是什么……感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怖,
他感覺眼前好像有些發紅,血液有些躁動的厲害。
似乎有種詭異的力量,在誘導著他往著恐怖的方向思考,往著深淵里滑落。
這真得是什么生命科學研究所的成果嗎?
他揉了揉眼前,眼前環境的發紅似乎好轉了。
難道這不是什么特殊的東西嗎?
血肉……
他突然冒出來這樣個想法,然后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甩了甩頭,他再繼續喊下一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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