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妮卻笑著說：“當然能，做生意要實誠，如果只看眼前的利益，那我酒廠也走不了多遠了，而且，我這里還有幾款價格親民的酒。”
比如二鍋頭，燒刀子等等，這些就都是按斤賣的。
大家可以拿著自家的瓶子來接，好喝又便宜。
劉滿金看了一圈，實在是找不到毛病，而且他已經徹底被酒收服了，臨走的時候，拍了拍佟妮的肩膀。
“你有前途。”
佟妮喜歡聽著話，高興地笑了，“借您吉言。”
劉滿金覺得稀奇，“我夸你的酒，你都沒這么高興，怎么說一句這話，你倒是樂開花了，你這人真奇怪。”
“這是您在夸我呀。”佟妮認為這是一種肯定，當然高興，“別人對我的夸獎，我都很高興。”
“你這人……”劉滿金搖搖頭，又看了眼酒廠，“你好好做，爭取把酒推廣到全國，你這酒要是推出去，一定受歡迎！”
佟妮笑了。
劉滿金覺得不對，“你不會是已經琢磨這件事了吧？”
“是。”佟妮笑道，“我已經讓人在談省里的代理了，如果順利的話，推廣到全國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劉滿金是徹底服了，一個女人能把生意做到這樣，還這么有遠見，“好，我看好你，你好好干，加油。”
“我知道，不會讓您失望的。”
劉滿金這才轉身要離開，卻見江陵匆匆趕到，一看到劉滿金就道：“書記，您怎么來了？”
劉滿金頓時僵住。
佟妮驚訝的看向他，“您，您是書記啊？”
劉滿金無奈地看了一眼江陵，沒好氣道：“我本來不打算暴露身份的，你這小子，一來就給我說露了。”
江陵笑道：“我還想說您呢，您來了，也不通知我，我好請您吃飯啊。”
劉滿金白了他一眼，“吃什么飯啊，我來就是買酒，我今天是客人，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啊，我不吃飯。”
別看他拒絕，但目光里帶著笑，顯然和江陵是老相識了。
兩人說著話，某一瞬間回頭就發現，佟妮不見了，劉滿金還納悶呢，“這人呢？剛才還在這兒來著。”
“她就這樣，不知道您的身份還好，一旦知道了……”江陵笑笑，“反而不會往您跟前湊了。”
“聽這話頭，你們很熟悉啊。”
江陵笑而不語。
劉滿金了然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個好姑娘，好好珍惜啊。”
“我會的。”
兩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隨后等劉滿金走了，江陵就回到廠子里，佟妮就等在車間門口，他立刻問：“這劉滿金真是來買酒的？”
“是，拿走了一瓶五糧液和高粱酒。”
“以后再有這種事情，你就找我來應付。”江陵很了解劉滿金，他喜歡酒，但怎么也不會自降身份，親自來買。
他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佟妮覺得他這反應有點夸張，“你是不是有點過度擔心了，我看他不像壞人，而且人也還不錯，買完了酒，就走了呀。”
江陵搖搖頭，“你不了解這個人，他呢，是個好書記，同時也有些狡猾，你想，當官的能有幾個蠢人？”
佟妮一想也是，“反正我問心無愧，他能怎么樣。”
“他不會把你怎么樣，如果我猜的不錯，他今天應該是來試探你的。”只是江陵不明白一向和他們沒什么交集的劉滿金，為什么來試探佟妮？
佟妮也不清楚：“不管怎么樣吧，他沒有為難我，這就是好事。”
江陵走到她面前，溫聲道：“以后遇到這種事，你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安心弄你的酒就好了。”
佟妮不以為意，她不認為女人要事事依靠男人，她應該獨立堅強，這樣才可以保證自己的后半生。
男人……
都靠不住。
但她嘴上還是答應，“好。”
江陵何等人精，怎么會看不出眼前的女人口不對心，但他也知道這事急不來，“總之你要相信，我不會害你。”
“這是肯定的。”佟妮毫不懷疑，“我信任你，和信任小花一樣。”
江陵失笑，心里也挺高興的，好歹現在能和小花是一個位置了，“好，你這樣說，我也挺開心的。”
“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佟妮忽然問。
江陵有些猝不及防，沉默了一下，回道：“是，今天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佟妮其實早就察覺到眼前男人的不對勁了，但他一直不說，她也覺得應該給彼此一些獨立的空間，于是就沒問。
“我有點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佟妮心下忽然一空，“是回江城嗎？”
江陵輕聲道：“嗯，已經催我很久了，我必須回去處理，不能再拖了。”
空氣一陣沉默，車間里工作的聲音慢慢遠去，似乎整個世界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佟妮忽地轉身就走。
江陵一愣，連忙追上去，“妮妮……”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工廠院子里的一顆棗樹下，這棵樹當初還是佟妮和江陵一起栽種，想著說等結了果子，工人們干活累了，就可以吃。
現在這棵樹已經長成了比人都高的小樹。
江陵看著她沉默的背影，心里也不舒服，“我也不想走，但是……”
“你走吧。”
“妮妮，你生氣了？”江陵將佟妮轉過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驚訝發現，她并沒有任何憤怒，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難道，她根本沒有不舍？她希望自己離開嗎？
他的心，一下子就跌落到谷底。
“我知道，你是不得不走。”佟妮聲音輕靈婉轉，“我也知道，你一定會盡快回來，對嗎？”
江陵的心，再度回到了胸腔內，“嗯，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太久。”
他再一次深刻意識到，他的心情已經隨著佟妮的一個態度，一個眼神，甚至一句話就產生起伏。
看來，他是逃不掉了。
“等我。”
他最后給了佟妮一個擁抱，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很久，最后還是佟妮推開他，看了看時間說道：“再不走，就趕不上今天的車了。”
江陵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慢慢低頭。
佟妮脊背一僵。
下一秒，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伴隨著低沉帶著珍惜的聲音響起，“我走之后不許和馮正來往過近，我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