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業剛才在安撫其他女人們,沒看到佟妮打開的是江陵的背包,這會兒瞧見了自然也就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說你怎么背這么大的背包。”
江陵看了一眼佟妮,她正和女人們說話,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眼看女人們接了面包和水,都滿足地吃起來,一大早沒吃飯的趙建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江,你不地道啊,咋不早告訴我?這昨天半夜給我餓醒了,干饅頭給我噎的啊。”
他滿臉怨念,惹得佟妮都看了過來,遞給他一瓶水和面包。
“辛苦趙所長了。”
趙建業也不客氣,立刻接過來撕開袋子吭哧就是一口。
女人們急著走,都吃得快,佟妮自己也簡單啃了幾口,然后將最眼熟的大紅叫出來,“你查一下人數。”
大紅咽下一口面包,認認真真的開始數數。
數完了,臉色也變了。
“不對啊,19個。”
佟妮臉色微變,跟著又數了一遍,的的確確是19個,但早上答應要離開的女人總共是22個!
江陵和趙建業也湊了過來。
“怎么了?”
“人數不對。”佟妮不愿意丟下任何一個人,當機立斷,“我回去找,大紅你跟我一起,江陵,你和趙所長護著其他人先走。”
趙建業知道非得有人留下來保護女人們,“好,交給我吧。”
江陵不愿意走,“我陪你。”
“你聽我的。”
佟妮語氣嚴肅,臉色凝重,看江陵還想說什么,就抓住他的手,重重握了一下,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江陵深吸了一口氣,“我就在山下等你,你一定要來。”
佟妮點點頭,顧不得有許多人在場,踮起腳尖想親他一下,可身高有限,根本碰不到他的臉頰。
最后她只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有身形偉岸的江陵擋著,沒人看到她們倆做什么,只覺得兩人感情真好,難舍難分的。
佟妮轉身跟大紅離開,奔那三家而去。
路上,大紅忍不住說了一句,“其實我們沒必要回來的,她們要是想走,就一定會來找我們,要是不想走……”
勉強也沒用。
佟妮頭也不回,“我答應了,就不會放棄,除非她們親口跟我說,不愿意離開這里。”
大紅心中震撼,也沒再說什么,“左邊,這家就是小玲。”
她說完,想起佟妮不認識小玲,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那個又聾又啞的女孩子。”
佟妮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因為不知道什么情況,可再一想,要是男人們沒有暈倒,那里頭也不應該這么安靜。
難道是在這里等著埋伏?
謹慎起見,她示意大紅退后,借著背包的遮掩,從空間里拿出小型電擊棍。
如果只是這一戶人家的兩三個男人,她的電擊棍足夠了。
推開大門,院子里靜悄悄的,佟妮渾身緊繃,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
院子里沒人。
大紅跟在她后面,緊張兮兮問:“不會有事吧?”
佟妮沒有說話,慢慢地走進了屋里,她先是試著敲了敲門,里頭無人應答,她猶豫了一下,推開門。
老舊的門,發出咯吱的聲音。
隨著門開,眼前的場景逐漸顯現在眼前,佟妮的瞳孔驟然收縮,望著前方久久沒有動。
身后的大紅驚呼一聲,“小玲!”
屋子里的擺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個破舊的柜子,和一張桌子幾個凳子,而房梁上吊著一根繩子。
繩子上,掛著一個女人。
正是那個又聾又啞的小玲,她此時雙目緊閉,臉色泛青,舌頭吐在外頭,已經咽氣多時了。
佟妮怔怔地看著她,這個女人存在感不強,但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是最剛烈的性子。
身后的大紅早已經淚流滿面。
她見過死人,村子里死人之后,就要讓全村人都去吊唁,她不害怕,但是先前還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死在眼前,沖擊力十足。
“佟妮,咱們……”
佟妮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后世末世中,見得死人并不少,但她一心想要救出這些女人,雖然當時她沒有勉強小玲,但卻下定了決定,是一定要把她帶走的。
沒有親人沒關系,總能給她安排好去處。
可現在她就這樣死了,就死在她眼前。
“佟妮,佟妮?”
身后的大紅喚醒了她,佟妮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目光平靜,“我們先把她放下來吧,不能就這么……”
大紅擦了擦眼淚,跟她一塊兒上前,兩人合力將小玲抱下來。
屋子里頭,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躺在地上,桌子上擺著吃到一半的菜,兩個女人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大紅甚至啐了一口,“王八羔子!”
兩人將小玲草草安置,就離開了,接著去了小花家,恰好小花背著包出來,兩撥人差點撞到一起。
“對不起,我出來晚了。”小花連忙道歉。
佟妮搖搖頭,說沒關系,接著要去找第三家,卻被小花給攔住了,“她不愿意走,我們不必去了。”
大紅嘆了口氣,“就知道,小霞不會愿意走的,她舍不得孩子。”
小花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佟妮,擔心她生氣,就說:“你放心,小霞答應了,就算不跟我們走,也不會告密。”
“那我們先走吧。”
在這里耽擱越久,越容易出事,佟妮只能先帶著她們兩個離開,這一路上非常順利,很快就出了村子。
大紅和小花腿腳不好,互相攙扶著往前跑,佟妮瞧見了,刻意放慢速度。
等來到山下,趙建業江陵等人就等在山下的一棵樹下,女人們坐在一塊兒小聲說話。
趙建業熱的直扇風。
只有江陵,站的筆直,目光盯著村子的方向,某一刻,眼睛一亮,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佟妮面前。
“妮妮,回來了,一切還順利吧?”
佟妮點點頭,“放心。”
大紅和小花已經朝女人們跑去,在這個村子里,她們是弱勢群體,互相依靠互相安慰,大家在一起才覺得安全。
然而在熱鬧的背后,佟妮卻分外沉默。
江陵敏銳,覺得不對勁,就問:“是不是在村子里發生什么事兒了?不是說有三個沒來嗎?”
提到這個,佟妮的臉色更加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