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著兩只大鞋精怪的那口大黑鍋,灶底下的炭火已經熄滅了。
都是修煉武道之人,兄弟們自然也不怕燙,眾人合力便立刻就將它移到了地上。
但是這鍋太大了,鍋邊都和人的眼皮齊高了。
不怕燙能站在鍋邊上,用伙房炒菜的勺子舀湯喝,可吃怎么辦?
總不能跳進鍋里去吃!
雖然我不嫌棄我自己,但是我嫌棄我兄弟!
兄弟,咱能舍命相陪,但咱一點也不想喝兄弟的洗腳水!
于是,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后一直看向了陳玄帆和劉一勇他們。
劉一勇咳嗽了一聲,給了陳玄帆一個眼神。
意思是:玄帆吶,這是你們伙房的活,想想辦法。
于是,陳玄帆就想了個辦法。
他以靈力御使著刀爺,先那捆著繩子的螃蟹切成了小塊,再用鏟兄勺哥連湯帶水的撈出來,放到伙房里一個個平常用來做飯的大鍋中,然后兄弟們再幾人一伙圍著一口鍋吃。
當然,因此他也當仁不讓的,獲得了優先挑選吃食的特權。
拿走了那根一看就很肥美的巨大蟹爪。
蟹爪的味道讓他十分滿意,肉質鮮嫩,那其中的靈氣就更不用說了。
兄弟們也盡皆贊嘆不已。
那喝湯發出的呼嚕呼嚕聲,都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響亮。
很快,這第一只螃蟹就這么分著吃完了。
無奈那殼子實在太硬,咬不動,要不然他們也能嚼碎了咽下去。
“等等這玩意太大,這么切起來太費勁。”
陳玄帆啃完了手里的前爪,看了一眼鍋里還剩下的一只蟹怪,又看了眼滿含期待望向他的軍卒們,想了想,把手上的湯汁往身上一抹,站起來說道。
這以靈氣御菜刀切螃蟹,就是沒有自己親自動手那爽快勁兒。
待我去渡劫個先。
“陳玄帆,你干什么去?”劉一勇見陳玄帆站起來就往海邊走,不由的高聲問道。
“隊正,兄弟們,你們先等等,我去突破個境界,去去就來,花不了多久。”陳玄帆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后一甩袖子接著往前走。
一個武道六品突破到五品的破境劫,能費他多少事?
這要不是特意壓制,早就該突破了。
雷劫淬煉肉身而已,他還是很有把握的,完全無需擔心。
“你等等!你給我回來!”劉一勇皺眉急道,“陳玄帆你別給我胡鬧!怎么能說突破就突破呢?”
“伙長,你放心吧,我這突破就是有雷劫度起來也容易,保證回來鍋里的螃蟹都還燙嘴呢!”陳玄帆還當隊正是擔心他突破境界,渡劫的時候有危險才一再勸阻,不由擺手說道。
這擔心就沒必要了。
古有漢壽亭侯關羽溫酒斬華雄,今有唐陳伙長玄帆蟹熱度雷劫。
看著吧,咱快去快回。
“你給我站那!”劉一勇看他還不停步,便喊道,“你他娘還知道你突破會引來雷劫呀?”
“嗯?”陳玄帆心道,這咱當然知道了,怎么感覺隊正這話里還有別的意思?
“今日海上風浪不大,定然會有漁民出海打漁,你就這么把雷劫引下來,掀起風浪,讓那些人怎么辦?”劉一勇快被陳玄帆這總能在平靜的時光里,給你添加點刺激的家伙噎死了。
看看那張臉上茫然的表情吧,真是透出了一種不一般的愚蠢。
“啊!”陳玄帆眨了眨眼睛,“可是伙長,已經來不及了怎么辦?”
“什么來不及了?”
“你看天上。”
“呼!”
海面上憑空起了一陣風。
天上,朵朵云彩已經在隨風往這邊聚攏而來了。
“陳玄帆,你大爺的!凈他娘給我找事!”劉一勇沒好氣的罵了一聲,然后趕緊掏出傳信的靈符,給岸上的官府送信,讓他們將海里的漁民叫上去。
看了眼邊上的大青,“行了大青,別在岸上趴著了,下海去吧。給你大爺看著點,別真淹死人了。”
“嘶嘶!吼!”
大青對劉一勇點了點頭,然后又沖陳玄帆咧嘴叫了一聲,接著便鉆進了海水里,轉眼間化作一條蛟龍,消失在海浪之間。
……
劫云,又見劫云。
沿海的修士都往天上看了一眼,這又是誰要渡劫了?
這海邊到了夏天就是這點不好,雷雨大風天多就算了,跑來渡劫的修士也多。
東海出海口出的漁民們都很納悶,官府不是說最近沒有雷暴,可以出海了嗎?
這怎么又來了呢?
看架勢不知道是不是會像前幾日那般,動靜如此的駭人。
然后便看到岸上有衙役乘著快船過來,招呼大家往回走,今天別下海打漁了。
今天還上有大唐的修士渡劫。
“差官,這不出海打漁,咱們吃什么呀?這么下去可要活不成了。”有膽子大的便忍不住抱屈說道。
一家老小就指著這下海捕魚換點米糧下鍋呢,隔三差五就有修士來渡劫,這可怎么好呀!
“你休要聒噪,夏日里雷雨多,就是沒有難道你日日都能下海嗎?咱自家的修士渡劫還招呼你等避開,若是旁的人渡劫,你跑不了死在海里又怎么說?”
衙役最知道怎么和這些百姓打交道,先張嘴把氣勢立足了,才接著說,“官府何曾讓你們吃過虧了?回到岸上一條船與你們兩吊錢。”
“哎呀!這倒好了,那差官們忙著,俺就快些回去了!”
聽到回去有兩吊錢能拿,哪還用得著差人們將海中的漁船往回趕?
他們紛紛呼和著便陸續結伴上岸去了。
至于發給他們的錢是誰來出嘛,那當然自有府衙里管錢的去算計。
不過按著他們上官們的脾氣,這錢肯定是不會自掏腰包的。
估計十有八九還是得出在這始作俑者身上。
……
“咔嚓!”
“轟隆!”
“啊!”
“痛快!”
劫雷轟鳴,海浪翻騰,陳玄帆下半身站在海里,頭頂之上一道驚雷落下,正劈在身上。
頓時,他渾身的氣血化作真元氣勁奔涌,擋住了一部分的劫雷,然后是以體內的氣血引導雷霆之力,將其煉化或者驅逐。
利用雷霆淬煉身軀,激發血氣。
陳玄帆兌現了承諾,讓紅衣童子站在頭頂之上,吞噬雷火。
反正天上落下的劫雷,肯定是遠遠超出他身軀所能承受的極限的。必須得用一些手段,將多余的雷火消磨了。
否則,若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雷劫也不會被稱為是修行路上的劫數了。
如果不能接不下雷火,就會被劈死,這才是劫數!
除了紅衣童子之外,陳玄帆還將其余幾個內府童子也叫了出來,一旦劫雷的威力超過他的預期,那大家就得一起上了!
不過這武道雷劫,似乎是比練氣突破境界的時候,遭遇的雷劫威力要小一些。
但這雷火劈在身軀之上,還是很疼!
劈完了還會殘留在體內,要用氣血之力慢慢的煉化,滋味就更酸爽了!
陳玄帆一個忍不住就喊了出來,喊完之后他發現,叫出來,竟然舒服的了很多。
于是,他就又吼了一嗓子。
卻把劉一勇等人嚇了一跳。
陳玄帆這家伙說的十拿九穩,可他慣常不靠譜,難道還是出了岔子?
趕忙就要上前來,但仔細一看,卻見陳玄帆這家伙根本就沒事!
他身上氣血之力濃厚,將身上毛發都被滋養淬煉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是在雷劫之中,都用血氣護著!
毛都沒傷著!
不由開口罵道:“他娘的陳玄帆,你鬼叫什么!”
害老子這心臟都快從嘴里跳出來了!
“隊正,我疼!這么叫出來,能舒服一點。”
“疼?疼你就叫?一個大男人,你不會忍忍嗎?”
“我不忍,這里又沒女子,我不怕丟人。”陳玄帆把頭一搖,當然是怎么痛快怎么來。
這里有沒有佳人在側,何必當什么好漢。
“啊!”
“啊!”
他又喊了起來,還帶著紅衣童子一起喊。
“……娘的。”劉一勇見此也只能是笑罵了一句不再管了。
心里卻在琢磨著,難道真是喊叫出來,能減少一些痛苦?
若是有用的話,以后他要是有機會度雷劫,就不妨也試試。
說話之前,第二道劫雷到了。
“咔嚓!”
“轟隆!”
“啊!”
“啊!”
……
武道渡劫的劫雷同樣是六道。
只是中間間隔的時間長一些,特意給雷火在修士體內留下燃燒的間隙。
若是撐不住的,也不必浪費剩下雷劫了。
陳玄帆在心里腹誹,老天爺還挺會節省成本。
只是這樣一來,六道劫雷劈完,鍋里的螃蟹就有些溫,算不上熱燙了。
那怎么能行呢?
“大紅,幫忙!”
陳玄帆一聲大喝,然后周身血氣化為罡氣噴涌而出,在他身后凝聚出一道七八丈高的,血色巨靈神般的身影。
隨后他飛身而起,跳上巨神的肩膀,盤坐遇上。
甲字隊的眾人便只見那和他們伙長面目有些相似的巨人,雙手握住大黑鍋,將其端了起來放在之前的灶臺上。
讓紅衣童子點燃炭火,以火行靈氣助之。
呼的一聲,頓時火勢大旺,頃刻之間,鍋里冒氣了煙,不一會兒就冒起了泡。
“起!”
那血色巨靈神見鍋開了,又彎腰將鍋取了下來放在地上,然后一掌蓋下,撲滅了灶火。
“怎么樣?”巨靈神張口,發出了陳玄帆的聲音,聲若洪鐘。
軍卒們一愣,隨即就知道該說什么了。
“伙長厲害!”
“伙長威武!”
“伙長!太帥了!”
“伙長!了不得!”
不是第一次喊了,熟練得很。
“哈哈!”巨靈神得意的挑眉,接著取出一把大環刀來,先將大鍋里面的螃蟹繩子砍斷拿出去,又將螃蟹砍成小塊,以勺子舀出來,放到一個個的鍋里。
做完這些,他便往地上一坐。
身軀隨即化作縷縷血色,鉆回到了端坐在他肩膀上的陳玄帆體內。
陳玄帆緩緩于落地,睜開眼睛,就見兄弟們都已經散開,吃喝了起來。
不由的叫道:“兄弟們,你們這就吃上了?也不關心下我?”
“關心你什么?”劉一勇奇道,“你方才的那一手法天象地都用出來了,我們哪還能不知道你陳伙長渡劫成功,修為大進了?快些過來吃螃蟹吧。”
“我倒是想快點過去吃!”陳玄帆苦著臉道,“伙長,你還是過來扶我一把吧,我起不來了。”
“怎么回事?”
“剛才那招用的太猛,氣血不足,餓的沒勁了。”
“……該呀!”
劉一勇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還是立刻起身,和牛元良一塊走過去,把陳玄帆給抬了過來,還讓牛元良給他喂了碗湯進嘴里。
陳玄帆喝了湯又自己掏了一顆丹藥吃了。
餓的眼睛發紅,手都在哆嗦。
劉一勇看的臉皮都在跳,但還是忍不住咬牙又說了一句:“該呀!”
沒有后面那逞能顯擺的一幕,也不至于會如此。
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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