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與神明畫押,你們都變王八 > 完結章:祝風華正茂的我們
  【豬玀帶娃日記】

  各位姨姨們大家好呀!

  你們認識一個叫作顏沐韞的小男孩嗎?他在歌壇的地位,不亞于顏廉頌在數學界的地位。

  姨姨們想知道顏廉頌是誰?

  人家就叫顏廉頌哦,今年八歲啦,數學考了二十分。

  姨姨們想知道顏沐韞又是誰?哦,他是我弟,才五歲。

  他考零分。

  雖然我和小韞在數學天賦上有點像,但是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好兄弟。

  我爸是顏家老大,叫顏昱珩,小韞是我二叔的孩子,他爹叫顏折琉,老是住在電視里不回家。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爹和我媽,我二叔和二嬸嬸都沒有空,所以我帶著弟弟來投奔姑姑了。

  今天的別墅里只有姑姑,我問姑姑,叔叔嬸嬸他們呢?還有姑父呢?

  姑姑說,他們出去賺錢了。

  我又問姑姑,那她怎么不去工作,是失業了嗎?

  姑姑讓我滾。

  好嘛,直說休息不就行了嘛。

  不過望望哥哥和北槐叔叔不在的情況下,我們跟著姑姑還是挺危險的,很容易就被養死了。

  姑姑帶著我們回了她和姑父的房間,讓我們又睡到了十二點,她才起床。

  她拿著手機點外賣:“你們吃什么?炸雞還是螺螄粉,燒烤還是炸串?”

  莫?

  這是我們小朋友能吃的東西嗎?

  最后姑姑都點的自己喜歡吃的,給我和弟弟點了壽司飯團。

  吃到一半,姑父就大包小包的回來了,左手一大袋炸串烤苕皮狼牙土豆關東煮等街邊小吃,右手一大袋零食薯片。

  說是順路給姑姑帶的,果然姑姑龍心大悅。

  他放下東西就迫不及待地親了親姑姑的臉蛋。

  咦,真不害臊,都幾歲的大人了。

  吃過了午飯,下午姑姑和姑父就帶著我們去了游樂場。

  姑姑比我們兩個小朋友還興奮,每次路過一個個賣飾品的小攤,就挪不動眼睛和腳步了。

  姑父給她買了:小鹿頭箍,貓貓頭箍,小狗頭箍,小老虎頭箍,小獅子發套,小兔子發套……他說姑姑戴每一個都好看。

  可惡的男人!可惡的姑父!沒看到我和弟弟渴望的小眼神嗎!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也有錢給我和弟弟買的!

  有時候真不想和他們大人一起出來玩,一點都不在意我們小孩子的感受,總是黏在一起,就像分開了以后,他們其中一個就會被龍卷風刮跑一樣。

  到了鬼屋他們就更過分了。

  后面有血糊糊的女鬼姐姐再追,姑父扛著姑姑跑,后面有舉著電鋸的殺人魔叔叔再追,姑姑嚇得拉著姑父就跑出去了。

  啊!!我和弟弟還在鬼屋里呢!!

  今天也是跟著姑姑姑父沒死的一天呢。

  【2.重返校園日常】

  我和弟弟又來找姑姑玩啦。

  不過這次姨姨們不用擔心哦,這次和我們一起出去玩的還有糖簇嬸嬸,非溪小姨,南摯叔叔還有北槐叔叔。

  聽起來是不是比姑姑和姑父靠譜了一丁點呢?

  姑姑說,要帶我們去一個人很特別的地方玩,是一個充滿了他們回憶的地方,叫高中。

  我問姑姑,我長大也要上高中嗎?也能在高中交到很多好朋友嗎?

  姑姑說不一定,但希望我可以交到好朋友。

  雖然門衛爺爺把我們攔住了,但是姑姑他們有姑父爸爸給的通行證,我們很順利的進來了。

  姑姑牽著我,姑父抱著弟弟,非溪小姨牽著南摯叔叔,北槐叔叔環著糖簇嬸嬸。

  從門口一直走遍整個角落。

  她摸著重新裝潢的欄桿,說想起了和糖簇嬸嬸一起在晚自習前看黃昏的日子。

  撒了一把飼料喂湖里的錦鯉,說以前的同學們考試前都會來這投喂錦鯉。

  她摘下一朵紫藤花,挽在姑父耳邊,說他這樣很像——人妖。

  姑父:“……”

  天哪,我那可憐弱小但貌美如花的姑父。

  最后我們來到操場。

  姑父說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操場上只有三四個班級的大哥哥和大姐姐在繞著操場跑,還有的在踢足球。

  跑步的大哥哥和大姐姐有點可怕,好像快死掉了。

  頭發亂亂的,眼神空洞洞的,唇瓣干裂,腿腳顫顫巍巍的,好像下一秒就快倒下了,但是又沒倒,跑完了一圈又一圈。

  我害怕地問姑姑,大哥哥和大姐姐會不會跑死掉。

  姑姑露出了一點慶幸的表情,說幸虧她現在不用跑了。

  姑父一直看著主席臺發呆,我扯了扯他的手,姑父才回神,突然問姑姑:“我是不是還欠你一個告白?”

  姑姑茫然:“沒有啊。”

  但是姑父笑了,確實比平時的他帥很多,“有的。”

  我好奇,姑姑也好奇:“什么時候?”

  “高二。”

  姑父居然!

  跑到了主席臺!

  他大聲地對著只有寥寥三四個班級的操場勇敢地喊,他喜歡高二國際班的顏羅!

  所有大哥哥大姐姐的目光都投過來了,并且起哄似的爆發出一陣掌聲和喝彩聲。

  我覺得好像二叔叔演的電視劇哦!

  姑父也好像變得跟操場跑的大哥哥們一樣年輕了,好像會發光。

  誰知道姑姑卻蹲下躲著遮住臉了,我還以為姑姑是害羞了,誰知道她低聲說,覺得姑父好丟人,怪不得之前被她當眾告白要躲起來呢。

  投來視線的大哥哥大姐姐越來越多,姑姑實在受不住人群的注視了,落荒而逃。

  北槐叔叔,糖簇嬸嬸,南摯叔叔顯然也覺得丟人,拉著非溪小姨跑了。

  他們!居然把我和弟弟全落下了!

  討厭討厭!

  【3:長輩們的十年大轟趴】

  今天還是個好日子,我和小韞弟弟被趕出來了。

  因為我數學考了二十分,小韞弟弟零分。

  我背著我的小鴨子書包,弟弟的書包也被我爸丟出來。

  他的人很高,冷著臉的時候就像動漫里的反派角色一樣,有點可怕。

  他這么跟我們說:“兩個笨蛋,跟你們相處在同一個屋檐下智商都會被拉低,滾去找姑姑。”

  通過門縫,我能看見我的媽媽坐在餐桌上,撐著下巴笑,完全看不出一點要幫忙的苗頭。

  小韞弟弟默默背起了綠色鱷魚書包,小小的一只,仰著頭看我:“哥哥,我們去哪里啊。”

  我問他:“弟弟,你媽媽呢?”

  弟弟眨眨眼睛:“她不回來了。”

  二嬸嬸最溫柔了,從來不會罵我們,還會摸摸我們的頭安慰。

  不像我媽,我爸收拾我的時候她笑吟吟拍照,我爸收拾弟弟的時候她也樂呵呵拍照,唉。

  只可惜二嬸嬸經常不在家,所以今天我們順理成章地被趕出來了。

  我還不放棄,壯著膽勇敢對上我爹的眼神,“你爸你媽呢?我要見他們。”

  我爹被我氣樂了,“好啊,我把你們倆的成績給他們看,看他們會不會宴請你們吃竹筍炒肉。”

  我心下頓感不妙,連連搖頭,“不要不要不要。”

  我旁邊的弟弟還傻樂呢,不爭氣的口水從嘴角淌下來,眼神亮晶晶,“叔叔,我喜歡吃竹筍炒肉。”

  哎呦,我的傻弟弟喲。

  我爹壞笑著給弟弟挖坑,“真想要?”

  弟弟迫不及待點頭。

  我急忙拉著弟弟的手,對黑心老爹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表爸你好,表爸再見。”

  弟弟有樣學樣:“表大叔你好,表大叔再見。”

  我爹問:“什么是表爹。”

  我一本正經:“似爹非爹的意思。”

  砰。

  門輕輕地關上并且反鎖上了。

  門的對面還傳來我爹慢悠悠的聲音,“好好帶著弟弟,帶上你們那兩個加起來還沒我一只鞋碼大的成績單。”

  哦,壞表爹。

  弟弟仰著頭看我,“哥哥,叔叔為什么把我們關在門外。”

  我拉著弟弟的手,語重心長:“經過哥哥的努力,我們這下被徹底趕出來了。”

  弟弟的眼睛像大燈泡一樣亮了亮,“我們去找姑姑嗎?”

  我們喜歡姑姑,她笑起來很好笑……不是,笑起來很好看。

  而且看到我們的成績,她不會罵我們,只會嘲笑我們。

  我沒人性的表爹說,因為我們的智商都是同頻的——應該是說都很聰明的意思吧!

  姑姑家很近,就在后面。

  我牽著弟弟的手,可是我們倆的身高都夠不上門鈴,聰明的我把弟弟抱起來讓他按。

  等了好久都沒人來,我們又按了好幾次。

  終于有人出來了。

  是駙馬爺……是六姑父!

  唉,從我記事以來大家都變了,只有表姑父沒變,幾年如一日,都是那頭我欣賞不來的紅頭發,他梳了個大背頭,有點像我幼兒園上騎馬課上的馬。

  本來姑姑也是紅頭發,但是因為她也要上電視,所以染黑了。

  我還記得她染黑的那一天晚上,我不小心偷看到姑父都哭了。

  真羞羞臉,那么大的大人了,居然還哭鼻子,蹲在地上哭哭唧唧,還要姑姑捧著他的臉親親安慰他。

  不害臊!

  姑父不好意思地一左一右抱起我們,“我看畫面都沒有人,還以為鬧鬼了呢。”

  他抱著我們進了別墅,姑姑剛好從樓上下來。

  她穿著睡衣,手上拿著個空杯子,打著哈欠下來了,像沒有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

  姑父立刻放下我們,諂媚地上去接過玻璃杯給她倒水了。

  姑姑指尖染著黑色指甲油,看著背著書包的我們面露驚訝:“你們怎么來了?”

  我搓著衣角,委屈巴巴開口:“被表爹趕出來了。”

  姑姑一聽立刻來了興致:“為什么被趕出來了?”

  “因為我們考砸了。”

  姑姑拍了拍她旁邊的位置,盤起二郎腿,招呼我和弟弟,“來,坐,細說。”

  我們爬上沙發,弟弟在姑姑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我打開我和弟弟的書包,翻出試卷。

  一個鮮亮的二十分,和一個不圓潤的鴨蛋。

  姑姑笑得前仰后合,好像是瘋了,“哈哈哈哈!蒼天饒過誰,顏昱珩,顏折琉,你們這倆好小子,不是自詡很聰明嗎?生出這倆貨哈哈哈哈!”

  寶寶聽不懂,應該是夸我們的意思吧。

  姑父端著一杯溫水過來了,還有一個果盤,說是給小寶寶的。

  可是姑父沒有放下果盤的意思,反而一口一口地喂給姑姑吃。

  小寶寶在這呢,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呀。

  我咽了咽口水,“姑父,我們的呢。”

  姑父眨眨眼,“你們也想吃嗎?”

  哇,沒人性的姑父。

  姑姑輕輕踢了他的膝蓋,姑父才不情不愿把果盤給我們真正的小朋友。

  吃完水果,弟弟擦了擦手,有些迫不及待:“姑姑,弟弟呢?”

  “樓上呢。”

  姑姑又踢了姑父一腳,手環抱著雙腿,沒有動彈的打算。

  姑父自覺地上樓給我們拿弟弟了。

  他下來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抱著“弟弟”,交給姑姑。

  姑姑不在意地往小韞弟弟懷里一丟。

  姑父發出一聲尖叫。

  小韞弟弟沒接住,反而不小心把“弟弟”揮到地上了。

  姑父又發出一聲尖叫。

  姑姑撿起來拍了拍“弟弟”的面皮,嗔怪地瞪了姑父一眼,“臟了送去干洗不就好了。”

  忘記說了,姑姑和姑父的小寶寶,是個棉花人弟弟。

  我們家族從創建以來唯一的一個棉花人小寶。

  我有時會覺得,姑父抱著小寶的樣子,就像電視里那個叫“可云”的阿姨一樣。

  但是媽媽跟我說:棉花人也是他們的小寶寶,人類歷史上是有生出棉花娃娃的先例的,個人體質不同。

  我今天也是帶著另一項任務來的,我仰著頭看姑姑:“姑姑,你和姑父什么時候生小寶寶?”

  姑姑不在意地用染著指甲的手指指了指弟弟懷中的小寶,“這不就是嗎?”

  姑父的表情很認真:“得看工廠排期。”

  我改了個說法:“會動的小寶寶。”

  姑姑想了想,湊過來貼近我的臉,在我耳邊悄悄說:“姑姑和姑父以后死了,遺產登記給你怎么樣?”

  我的眼睛瞬間亮了:“親爸!親媽!”

  眾所周知,姑父人傻錢多,名下坐擁無數公司和大別野。

  姑姑樂了:“那顏家那兩位呢?”

  我又嚴肅道:“表爸,表媽。”

  姑姑又說:“那爺爺奶奶那邊……?”

  我是個很知趣的小朋友:“交給我吧!他們絕對不會催你們生會動的二胎小寶寶的。”

  姑姑滿意地摸了摸我的腦袋,并吧唧親了一口我的臉蛋。

  可惡,本帥哥被她占到便宜了。

  幼兒園多少小女孩小男孩想親我都沒讓他們得逞。

  姑姑仰著頭問姑父:“顏南摯那群死人什么時候來?說好的十周年大轟趴呢?”

  姑父忍俊不禁,捧住姑姑的臉親了一口她的眼角,才笑吟吟地說:“他們一會就到。”

  真是的,我們還在這呢。

  我又有點好奇地問姑姑:“什么是十周年大轟趴啊?”

  姑姑邊喝水邊解釋:“就是聚會,我和你們幾個叔叔嬸嬸阿姨姨父約好了,要一起住幾天玩幾天的。”

  我懂了,可是還是不明白:“可是姑姑,你們不是隔幾天就黏在一起嗎?”

  有那么想嗎?有那么分不開嗎?

  “不會就是想找個借口玩吧?”

  姑姑沉默了一會,像是電視里說的惱羞成怒,兇巴巴道:“小孩子不懂別亂問,這是大人在聯絡感情!”

  我摸了摸臉上掛著不變笑容的小寶弟弟,好心疼它:“小寶啊,你媽比我媽還像母老虎,我們三兄弟真是命苦啊。”

  給小寶編頭發的小韞弟弟仰著頭反駁,“我媽媽不是母老虎。”

  “可是你爸爸媽媽都不回家,都是和我用一個爸爸媽媽,所以你也和我一樣慘。”

  弟弟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沒過多久,南摯叔叔和非溪嬸嬸回來了,各拉著一個大行李箱。

  南摯叔叔穿著黑色大衣,非溪嬸嬸穿著米色大衣,兩個人看起來很般配。

  我臉上一喜,撲向南摯叔叔懷里,“五叔!”

  南摯叔叔摸了摸我的腦袋,“你怎么在這里?”

  一個爸爸,一個媽媽,四個叔叔,三個嬸嬸,兩個姑姑,兩個姑父,我最喜歡的就是南摯叔叔了。

  他人傻,錢多,稍微夸一夸小姨漂亮他就爆金幣。

  小姨就是非溪嬸嬸,我表媽的妹妹。

  “小姨今天好漂亮!跟南摯叔叔簡直天生一對。”

  非溪小姨才笑了笑,南摯叔叔就忍不住道:“不愧是我親侄子,眼光和我一樣好,你想要什么,叔叔都給你買!”

  我一點都不客氣地把想要的小賽車品牌報給他。

  非溪小姨從手提袋里拿出一排酸奶,猶豫了一下,分別給我和弟弟掰了一小瓶,然后把剩下的全給了姑姑。

  姑姑摟著非溪小姨的脖子,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表示感謝。

  我,弟弟,姑父還有南摯叔叔的表情都是一樣的:(⊙o⊙)(⊙ω⊙)

  我覺得我們四個大男子漢站在這里有點多余了。

  過了一會,我認真地盯著姑父:“我要改口喊小姨姑母,管你叫嬸嬸嗎?你和叔叔湊一對吧。”

  南摯叔叔和姑父都叫我滾。

  嗚嗚。

  姑姑和非溪小姨從一來就膩在一起講笑話,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姑姑臉都快笑爛了。

  難道她們都沒看到怨念滿得像怪獸的叔叔和姑父嗎?

  弟弟窩在姑姑的懷里,我就窩到非溪小姨的懷里,弟弟抱著小寶,我們果然是最幸福的一家五口!

  至于被擠到一邊的那兩個男?

  我們家新來的那兩個菲傭是誰?

  南摯叔叔問姑姑:“顏北槐和小糖簇呢?那倆又遲到,每次都遲到。”

  姑父掏出手機納悶道:“他們明明十分鐘前就說到了啊。”

  話音剛落,北槐叔叔就半擁著糖簇嬸嬸進來了。

  北槐叔叔笑得春風得意,糖簇嬸嬸明明還是那張能嚇哭小朋友的面癱臉,但是臉都紅的快滴出血了。

  他們兩個好像背著我們偷偷吃辣椒了,兩個人的嘴巴都紅紅腫腫的。

  大家都瞪著眼睛吃驚地看著北槐叔叔和糖簇嬸嬸。

  只有弟弟害怕地往姑姑懷里縮了縮,因為他被面無表情的糖簇嬸嬸嚇哭過。

  南摯叔叔咋舌:“我靠顏北槐,你小子簡直就是禽獸……”

  姑父連連搖頭,譴責他:“你太變態了。”

  糖簇嬸嬸把頭都快埋北槐叔叔懷里了。

  非溪小姨掐了一把南摯叔叔腰側的肉,痛得他嗷嗷叫。

  我茫然問姑姑:“南摯叔叔為什么說北槐叔叔是禽獸?”

  姑姑撥了撥我的劉海,意味不明地笑:“看過豬槽嗎?你北槐叔叔和里面的小豬長得是不是很像?”

  我想了想,北槐叔叔那么好看……

  “嗯!像!”我重重點頭。

  北槐叔叔翻了個白眼。

  顏諾姑姑帶著她的小卷毛男朋友也回來了。

  聽人說顏諾姑姑的小男朋友很有權勢,大家都叫他:“季爺”。

  有沒有權勢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肯定是獨生子,要是叫我們家里的人“顏爺”,都不知道叫誰呢!

  姑姑還挺忙的,眼睛看電視,腿搭在姑父腿上讓他按摩,手rua著我弟弟,嘴上還要邊吃邊招呼人。

  “喲,諾諾和季大佬來啦。”

  之后來的是星嶼叔叔和元宵叔叔。

  按年齡來說,星嶼叔叔不是應該跟我爸爸媽媽,二叔二嬸一起玩嗎?

  我也這么問出口了,星嶼叔叔用指關節給了我一個暴栗,“你爸媽說我沒對象不跟我一起玩,你滿意了吧?!”

  我吃痛地揉了揉腦袋,有點委屈,“可是星嶼叔叔,這里也都有對象啊,你來這里也是單身狗啊。”

  星嶼叔叔哥倆好似的攬著元宵叔叔,“誰說的,你元宵叔叔也是單身呢。”

  元宵叔叔重重點頭,“嗯,誰先脫單誰是狗。”

  我有點茫然:“所以姑父和南摯叔叔湊一對,你們也要湊一對嗎?”

  ……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說了,我被四個沒人性的叔叔聯合四重揍。

  最后顏望哥哥姍姍來遲。

  其實顏望哥哥比我爸的輩分都高,但明明望望哥哥那么年輕那么漂亮,怎么可以叫叔公。

  “望望哥哥!”

  我迫不及待從小姨懷里出來,投入顏望哥哥的懷抱。

  哥哥把我抱起來,和爸爸一樣高,走到姑姑旁邊坐下。

  姑父摸了摸鼻尖,乖乖叫人,“四叔。”

  顏望哥哥冷淡地點了點頭。

  望望哥哥絕對是我們整間屋子最聰明的人,比北槐舅舅還要聰明,他什么都會!

  還年輕漂亮貌美如花!

  就是——沒有女朋友!

  我問過望望哥哥為什么不交女朋友,望望哥哥只是笑著勾了勾我的鼻子,沒說話。

  我也問過姑姑這個問題,姑姑想了想,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話:“都說男二是觀眾姨姨的,我沒有男二留,那就留給她們我的旺旺吧。”

  聽不懂聽不懂,大人的世界真復雜。

  等人都到齊了,姑姑不知道從哪變出一疊紙:“胡導這老小子又找不著人錄節目了,還聽說我們十周年要聚在一起,讓我們拍點素材,這是合同。”

  北槐叔叔皺了皺眉,顯然是有點顧慮:“要讓人進來拍攝?”

  姑姑搖頭解釋:“不用,我們自己拍點素材當節目導引。”

  北槐叔叔眉頭一松,同意了。

  我想,他可能是擔心有陌生叔叔來家里拍他們,會玩得不自在吧。

  其他人也沒有意見,就這么同意了。

  姑姑把合同收起來,又拿出兩張紙,盤著腿幸災樂禍道:“你們看,這是什么!”

  她把紙拍在桌上。

  北槐叔叔拿起來看,臉色越看越沉,接著傳遞給糖簇嬸嬸看,一個傳一個,最后傳到望望哥哥手里的時候。

  窩在他懷里的我吃驚地瞪大眼睛——

  居然是我和弟弟的成績單!

  姑姑好壞!

  姑姑笑得前仰后合,“顏昱珩和顏折琉不是說他們生了兩個天才兒童嗎?怎么不考滿分?是控分嗎?”

  弟弟揮著拳頭,正是聽不懂好賴話的年紀,“天才!我和哥哥是天才!”

  我的臉都燒燙了。

  弟弟都不會尷尬的,也許這就是懂事的代價吧。

  望望哥哥溫柔地揉了揉我的腦袋,總有人說望望哥哥高冷,可是我知道,他就是不善言辭,其實是很溫柔的。

  “哥哥等下教你。”

  我感動得淚眼汪汪:哥哥真是好人。

  不像姑姑,壞蛋!

  有時候真的很難想象,姑姑和望望哥哥這么兩個性格,智商,情商都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怎么會是以姐弟相稱呢?

  姑姑像是和誰在手機上聊天,很快摁滅屏幕,“老胡說就三個項目,正好也是我們今天計劃內的活動。”

  姑父很捧場:“什么項目?”

  姑姑掰著手指頭:“做菜,玩個游戲,捯飭捯飭外面的小土地。”

  星嶼叔叔一拍手,“光玩這些有什么意思,我們分組吧!分組PK。”

  這樣似乎就不用分組了。

  自然是姑姑姑父一隊,南摯叔叔和非溪嬸嬸一隊,北槐叔叔和糖簇嬸嬸一隊,星嶼叔叔和元宵叔叔一隊,顏諾姑姑和卷毛叔叔一隊。

  我,弟弟,小寶還有望望哥哥一隊。

  我們準備分頭出發去采購!

  兩個小時后,我們都收獲頗豐回來了。

  望望哥哥給我買了好多的小零食和酸奶……給姑姑買了更多。

  他輕車熟路地把零食塞進姑姑的零食房里。

  我進去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哇。”

  這里對我和弟弟來說,簡直就是狗熊掉進了蜂蜜里,老鼠掉進了米缸,豬八戒掉進了美人堆。

  最后還是望望哥哥一手一個提溜著我和弟弟出來的。

  其他人也很快回來了。

  姑姑和姑父準備做的菜品叫:“綠野仙蹤。”

  其實就是炒空心菜。

  南摯叔叔和非溪小姨準備了“豆腐賽螃蟹。”

  其實就是豆腐炒雞蛋。

  元宵叔叔和星嶼叔叔準備做“拔絲香蕉。”

  北槐叔叔和望望哥哥直接報出一長串菜名。

  我聽過和沒聽過的都有!

  諾諾姑姑和卷毛叔叔就比較神秘了,只用了一個黑色塑料袋裝著。

  我們的比賽遷移到三樓,那里有一間公共廚房。

  因為我和弟弟不會做菜,所以每組都溜達看看。

  姑父用筷子夾著一塊烏漆嘛黑還蔫了吧唧的不明物體要給我們試吃。

  我隱隱感覺到有點不妙,所以婉拒了姑父。

  弟弟這個小吃貨,忙不迭地就自己傻傻沖上去送人頭了。

  姑父生怕他反悔,趕緊把那不明物體塞他嘴里。

  “好吃嗎?”他一臉期待。

  弟弟還沒嘗出味道就頻頻點頭,“好吃好——嘔。”

  在連尿都憋不住的年紀,弟弟還憋不住嘔吐。

  姑父:“……”

  姑姑:“……”

  我心想,還好我沒吃。

  “弟弟快!呸呸呸!”我使勁兒地拍拍弟弟的背,讓他把嘴里的東西吐干凈。

  我就這一個弟弟,被他們禍害死了怎么辦。

  雖然姑姑姑父看起來大受打擊,但我還是拉著弟弟跑了。

  劫后余生的弟弟眨了眨眼睛:“哥哥,剛才我看見了我媽媽嗎?”

  傻弟弟,我的眼里帶著憐惜。

  你那是看見太奶了。

  我帶著弟弟來到南摯叔叔這一桌,靠近的時候,我總有一種不妙預感。

  南摯叔叔朝我招招手:“你們兩個,過來。”

  我不情不愿地帶著弟弟過去了。

  南摯叔叔一點防備的機會都不給我們,直接往我嘴里塞了塊褐色的,疑似烤焦的雞蛋。

  “好吃嗎?”

  好苦!

  比喝藥還苦!

  “呸呸呸!”我連忙吐出嘴里的東西。

  這道菜,好歹毒!

  我又趕緊拉著弟弟跑到元宵叔叔和星嶼叔叔這邊。

  希望他們能靠譜一點吧。

  我們來得巧,星嶼叔叔親自操刀的熱騰騰的菜剛好出鍋,他盛出來,遞給望眼欲穿的元宵叔叔一雙筷子。

  “嘗嘗本大廚的手藝。”

  元宵叔叔細細品味,認真點評:”有點像大便,甜大便。”

  我:“……”

  星嶼叔叔:“……”

  我清楚的看到,星嶼叔叔的笑容都凝固了,像被人潑了水泥。

  還是先跑再說。

  顏諾姑姑和卷毛姑父還是比較聰明的,買了五包泡面,味道已經能擺脫倒三,可以沖前三名了。

  我和弟弟一人試吃了一小碗,對他們豎起大拇指:“好吃!能排前三名。”

  然后我和弟弟來到糖簇嬸嬸和北槐叔叔這一組。

  糖簇嬸嬸跟我和弟弟一樣,只起到一個吉祥物的作用,撐著下巴歪頭看北槐叔叔做菜,我們也坐到糖簇嬸嬸的身邊,坐等飯菜出鍋。

  北槐叔叔端著菜轉身,看到一模一樣姿勢等著開飯的我們,無奈地把盤子放在我們三個面前,“一群無賴。”

  北槐叔叔不愧是我們顏家的驕傲,著名天才兒童,廚藝只比我的望望哥哥差一大點兒。

  弟弟吃得不亦樂乎,全然將剛才被姑父投毒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有時候腦容量淺就是這么一點好,不記仇。

  在北槐叔叔那里吃飽喝足后,我們美食品鑒官啟程返航,回到我望望哥哥旁邊。

  他一個人孤軍奮戰,小寶就被放在身后的嬰兒椅上,圍著圍嘴,舉著刀叉。

  不愧是望望哥哥,做飯像畫油畫,特別優美優雅。

  不像另一個姓蒼的姑父,做飯跟做法似的。

  他們是一個基因出來的,不亞于我知道望望哥哥拜姑姑為姐姐時的驚訝。

  望望哥哥斜睨了我和弟弟一眼,“回來了?吃飽了?”

  我抱著望望哥哥的大長腿撒嬌,“我和弟弟去幫哥哥試試毒。”

  望望哥哥笑得像花朵一樣好看,“那試出什么了?”

  弟弟小臉崩得緊緊的,記住了元宵叔叔的點評,“五坨甜大便。”

  望望哥哥彎下腰,掐了掐弟弟的臉,“油嘴滑舌。”

  最后大家的菜都端上來了,毫無意外,只有諾諾阿姨的泡面,南摯叔叔和望望哥哥的菜可以入口,一上菜就被一掃而空。

  至于其他人的,就被當做是等一下游戲的懲罰。

  游戲場所定在了四樓的運動游戲房里。

  大家都換上了毛絨絨的睡衣,就連小寶也換上了。

  只有我和弟弟沒有。

  我揪著姑姑的小鱷魚睡衣的尾巴,“姑姑,我們也想要睡衣。”

  姑姑從客房拿出了兩條——一次性浴巾。

  也行吧,我和弟弟披身上,總算沒有違和感了。

  南摯叔叔拿回來了一副定制撲克牌,卡面是不同的叔叔阿姨,每個角色代表的數字都不一樣。

  小王是南摯叔叔,大王是姑姑,A—K還有姑父,我爹,我媽,諾諾姑姑,卷毛叔叔,北槐叔叔,糖簇嬸嬸,非溪小姨,折琉叔叔,星嶼叔叔,元宵叔叔,清辭嬸嬸,江東叔叔。

  南摯叔叔的聰明之處總用在這些沒用的地方!

  我姑父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三個宋非溪帶一個顏北槐!”

  氣得南摯叔叔跳腳要揍他:“為什么不是帶我!”

  姑父一臉無辜:“你小王就一張,也不來我卡池,我還嫌棄為什么我們家羅羅就一張呢,白瞎那么好看的小臉蛋了。”

  姑姑:“三個宋唐帶一個江東。”

  不要問為什么我媽能壓過非溪小姨,因為姐妹的血脈壓制擺在這兒了。

  至于江東叔叔,總所周知,三帶一,被帶的那張是最沒用的那張。

  沒人能跟牌,那就還是輪到姑姑出牌。

  “一張江東!”

  “一張顏星嶼!”

  “糖簇炸!”

  他們也真是的,這都能玩得那么開心。

  最后以元宵叔叔和星嶼叔叔臉上被貼的彩條條最多,被壓著吃完了三盤甜大便……

  不是不是,是黑暗料理。

  現在進行最后一個part。

  我們來到了庭院里,這里的土地都是一塊一塊的,每塊土壤上面都插著小木牌,上面寫著每一個人的名字。

  姑姑捏著姑父的耳垂,讓他自己看看,他區域的雜草都長到自己這邊來了。

  諾諾姑姑拉著卷毛叔叔向他展示自己種的小辣椒。

  糖簇嬸嬸的小青菜全死光了,她蹲在地上畫圈圈,一臉郁悶。

  北槐叔叔也陪她蹲著,抱著她安慰,只能背鍋是因為自己田里長得青翠茂盛的菜把她的土地營養全吸光了。

  原來大家都有自己的地啊。

  只有星嶼叔叔沒有,難道是因為他年紀太大了嗎?

  我仰著頭問姑姑:“姑姑,我和弟弟的地呢?”

  姑姑用兩個小玻璃杯裝了點土,塞進我和弟弟手里,讓我們一邊玩去。

  壞姑姑。

  好吧,我和弟弟兩個小孩就蹲在一邊看他們玩。

  除草,犁地,播種……他們的地明明那么小,可是他們笑得那么開心。

  我問媽媽,為什么姑姑和叔叔他們長大了還一直住在一起,黏在一起呀,明明電視里的大人長大了后就不需要一直在一起了。

  媽媽跟我說,有些大人和朋友分開是為了賺錢,也有些大人賺錢只為了朋友再見面。

  我問媽媽,那我能和姑姑叔叔們做好朋友嗎?因為他們看起來好快樂,我以后也希望能成為和他們一樣快樂的大孩子。

  媽媽說,我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好朋友。

  那真是太好了。

  那樣我會一直期待長大的!

  很快夜幕降臨,我們都圍在桌子上坐好。

  中央的火鍋咕嚕咕嚕冒泡,擺了一圈洗好的青菜,丸子和肉。

  煙霧繚繞,大家都很開心。

  我和弟弟個子小,夠不著菜,望望哥哥就把我抱到他的腿上,姑父也抱著弟弟,給我們夾菜。

  我們只能喝牛奶,他們喝酒。

  原來大人喝醉了也像小孩子。

  或者就像老師說的,大人其實就是大孩子變的,他們以前也是小孩子。

  姑姑喝醉了和姑父在玩剪刀石頭布,被他耍得團團轉。

  糖簇嬸嬸因為姑姑輸了,她居然就哭了。

  北槐叔叔看上去像是沒喝醉一樣,執拗地扯著糖簇阿姨的手,要給她生小蘑菇。

  顏諾姑姑抱著盆栽念念有詞,卷毛叔叔揚言要砍了那盆栽。

  元宵叔叔和星嶼叔叔不知道為什么在地上蠕動,像兩條毛毛蟲。

  南摯叔叔蹭著非溪小姨邊喊她的名字邊撒嬌,像我外祖父家養的那一條大黃狗。

  好莫名其妙的大人們哦。

  還是我的望望哥哥靠譜。

  最后,喝得醉醺醺的南摯叔叔舉起酒碰杯,笑得好開心好開心。

  “祝前程萬般好的我們。”

  “祝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們。”

  我和弟弟夠不著,手短了他們一大截,只能費力地往上夠。

  呼,好累。

  “十年之后,我們還要在一起!”

  舉杯,碰酒,

  完結,撒花。

  ——

  完結啦!!!

  至今,整整六百多天,聽說是你們的未成年到成年(哈哈哈),也是我的18歲到20歲,沒有你們,就沒有他們,感謝陪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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