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蒼術就跟沒惹一樣，他很快察覺到他在外面凍成冰雕都不會有人來找他。
收起了和他們賭氣，要在這里一直坐著的念頭，蒼術自己爬起來，拍拍雪拍拍灰，自己默默進門了。
“我可以干什么？”他當做剛才無事發生，厚著臉皮貼著顏羅問。
顏羅頭回也沒回，“你吹氣球吧，正好把腦子里的氣放放。”
蒼術興高采烈:“好！”
——
兩小時后，布置完畢。
幾人退到門口，全面觀察全局，花里胡哨，紅中帶粉的氣球春聯氛圍燈，門口掛著數個紅燈籠。
西方風格建筑配上中式燈籠，就像伏地魔和林黛玉拉的CP。
顏羅摸著下巴軟肉思考，“嗯……”
容糖簇欲言又止:“好像有點……”
顏諾似懂非懂:“有點眼熟……”
顏南摯一語點破:“有點像新房。”
元宵:“老鼠來了都得迷路，蟑螂來了都要迷糊，以頭搶墻爾都不會掛機。”
因為墻上都是氣球，撞墻還會被彈飛。
蒼術賊心一起:“那別浪費了啊！”
六道眼刀齊齊向他飛過來，蒼術嘟嘟囔囔:“我是說可以給大哥嫂子補辦婚禮嘛。”
顏南摯上下掃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出聲:“喲，我家的事你倒是打聽得清楚，我哥和嫂子沒辦婚禮的事你也知道。”
蒼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拍了拍胸膛，對他眨眨眼示意他安心，“我媽說，我生下來就就是要入顏家大門的。”
“那我把大門關起來。”
“那我從圍墻爬過來。”
“我加固電網，把你電鼠，這樣你就真成皮卡丘啦！你是帶電的倉鼠！”
“那我從窗戶——”
顏北槐被他們吵得頭疼，揉了揉眉心，“再吵你們就都出去，在外面想吵多久吵多久，吵到明年都隨便你們。”
顏南摯惡人先告狀:“是他先挑釁我的！”
蒼術一臉無辜:“可是我只是想加入你們這個家，不是來拆散的啊。”
“明明就是你……”顏南摯極力潑臟水。
“我沒有……”蒼術極力狡辯。
又來了——
剩下的五人互相看看，最后顏北槐率先打破僵局，“洗澡，換新衣服，討紅包。”
“好嘞！”
“走走走！”
“嘁早看他倆煩了。”
被留下的顏南摯和蒼術眼睜睜地看著那沒良心的五個人拋下他們獨自拿著新衣服準備上樓。
互看對方一眼，又齊齊扭開頭，“哼！”
“yue！”
“你還敢yue！看小爺不掐死你！你這只死老鼠！”
——
下午四點，幾人成功換好了紅紅火火的新衣服，過年的小味兒撓地就上來了。
顏羅穿著齊膝紅色蓬蓬裙裙，頭上扎了個長輩看了就喜歡的丸子頭，還給自己搭配了個紅色斜挎小包，正津津有味地向容糖簇和顏諾表演。
“到時候我伸手拒絕紅包，我個一側身，把斜挎包擋在他們面前，紅包不就直接塞我斜挎包里了！”
“哇！”她的兩個小迷妹無比配合，兩雙眼睛跟裝了開關似的適時發亮。
大廳內還飄著許多沒用完但是打了氣的氣球。
顏南摯:“你這小小老鼠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勁，吹這么多。”
還剩了吹好了的上百個氣球四處飄散在客廳。
顏羅:“這三百多個氣球要怎么辦啊？”
顏南摯掃了一眼大廳的氣球數量，“這哪有三百多個，撐死兩百。”
顏羅對自己的目測很有信心，眼神帶著點挑釁，“打賭嗎？”
顏南摯答應得干脆，“賭什么？”
顏羅想了想，一個鬼點子浮上心頭，“就賭……一直到吃年夜飯的時候，都不能睜眼如何？帶著墨鏡裝瞎子。”
顏南摯也對自己很有自信，“好啊，賭啊，來啊。”
顏北槐扶額:“你們兩個，戒賭吧。”
“戒是可以戒……”顏南摯目光清亮地眨眨眼，“不如這局賭完怎么樣？”
顏北槐:“……”
元宵靈光一閃，“不如我們把這些氣球收集起來綁在送的棍棍上，出去送給沿路遇到的小朋友怎么樣？順便還可以數數量。”
容糖簇眼神滿是敬佩，“元宵，你這沒用過的新腦子就是好使。”
顏諾捧場地拍拍手，“元宵好聰明。”
顏北槐點點頭贊同，“那就這么辦吧。”
他們把所有的氣球都收集起來，各自分配。
蒼術:“七個人，一個人拿五十個氣球——那就是我們家羅羅贏了？”
顏北槐漫不經心一抬手，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墨鏡，差點從顏南摯的眼睛一直戳到腦干，“不用謝。”
顏南摯憤憤難平，說得咬牙切齒:“該謝還是得謝——我真謝謝你啊！！”
“等等，”顏羅拿過顏北槐的墨鏡，用剪刀剪開黑色塑料袋，用剩下的膠水把塑料片貼到墨鏡內部，“這下絕對看不見了。”
顏南摯:毒婦！！
愿賭服輸，顏南摯認命地帶上墨鏡，被氣笑了——
他們家羅羅果然是個發明小天才呢，一點都看不見呢。
“那我是不是不用綁氣球了？我都瞎了。”
顏羅是肯定不會讓他有機會偷懶的，摘下他的墨鏡，手在他眼前掃過，煞有其事，“女王賞你三十分鐘光明。”
顏南摯冷笑。
幾人又臨時加工加點，把這些氣球綁在送的小零件上，和空心塑料棍組裝在一起，一人各拿50支，神神氣氣地走到富人區散步人流量最廣的地方。
幾個人穿得喜慶，手上的氣球也顯眼，很快有個穿著大貂的太太牽著自己的大胖小子走過來，“這氣球幾萬一支？”
“不要錢——嗯？！”
顏羅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是的呀，幾萬一支？”富太太又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
能出現在這，那就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應該是出來體驗生活的，出價少了反而會丟了面子。
顏羅拍拍自己的臉蛋強制開機，天知道她忍受著多大的誘惑，才能顫抖著唇瓣說出，“不要錢。”
“不要錢？那謝謝姐姐。”
大胖小子穿得也很喜慶，有模有樣地朝顏羅行了個拜年禮，“謝謝姐姐，姐姐新年快樂。”
顏羅恍惚地拿了支氣球送給他，恍惚地摸摸頭說“寶寶新年快樂”，恍惚地目送走他們。
她還沒回過味來:她！剛才！居然！拒絕了！幾萬塊錢！
直到一群打扮潮流精致的七八歲小朋友吵吵鬧鬧跑過，顏羅才回過神來，“小朋友們，要氣球嗎？免費的哦！”
最大的小朋友面露警惕，“姐姐，你不會是免費的氣球，拐免費的小孩吧？”
“怎么可能！我長得這么正派！為人也是非常正直好不好？”
“不好說，人不可貌相。”
顏羅心累累，現在的小孩怎么這么早熟？
她面無表情，“小孩哥，我討厭你。”
“跟你開玩笑的啦，”小孩哥擺擺手，“你們大孩子真不好玩，難道是越長大，頭發越少，越開心不起來嗎？”
顏羅指著遠方，“我允許你先跑十厘米，我的鞋會如約而至。”
“哼。”小孩哥伸出手，“姐姐，我要一個氣球。”
“給，小孩哥，新年快樂。”
小孩哥雖然嘴毒，但有禮貌，“姐姐新年快樂。”
大哥都拿了，其他后面的小弟小妹們也簇擁上來，“姐姐我要！”“我也要！”
不知道是哪個小朋友發現了眼前一摸黑的顏南摯，好奇出聲，“那邊怎么有個瞎子哥哥？”
“你小聲一點！瞎子哥哥肯定不喜歡別人叫他瞎子的！”
“可是你的聲音也不小啊……”
“不然我們去瞎子哥哥那邊好了！”
“好呀好呀！”
一眨眼的功夫，她周圍圍著的那些嘰嘰喳喳的小朋友們全跑顏南摯那邊了。
撿了個大漏的顏南摯受寵若驚。
顏羅遞氣球的手頓在空中。
正好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小朋友路過，顏羅直接塞他手里，速度很快地一口氣說完，絲毫不給拒絕的機會:
“免費的氣球，不拐小孩，新年快樂。”
萬般皆苦，唯有自救，她無數次拯救自己于尷尬之中。
“謝謝。”
顏羅發現這小孩長得也好看，總有種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成熟穩態。
路過手里突然被塞了支氣球，他也絲毫沒有失態，優雅地點頭致謝，還十分霸總地開口:
“去扶家旗下所有企業報我的名字，給你打折，我叫扶宿芒。”
顏羅:……？
豪門里的小孩怎么都怪怪的？一個比一個奇怪。
說完他就走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退回來，“差點在美麗的小姐面前失禮了。”
他手一翻，一朵玫瑰突然憑空出現在他的指尖，像故事里的小王子拿著玫瑰，“Lady，新年快樂。”
顏羅茫然地拿著玫瑰花，看著小孩哥二號離去:豪門課程還兼修變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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