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的腳步在門口被踹爛的木門前頓了頓，“腿挺有勁啊。”
顏羅謙虛：“平時都有在鍛煉。”
周主任有意無意：“那這門的費用……”
蒼術十分上道：“記我賬上。”
“嗯。”周主任滿意了，“走吧，帶我去見識見識你們說的什么鬼。”
那白色身影已經到了一樓，虛無縹緲，漫無目的地游蕩。
“羅主任，你看。”顏羅輕輕用氣聲說話，只敢用手指指著背影，生怕驚擾了她。
羅主任輕哼一聲，打開強軍戰歌，手機壁紙是紅得不能再紅的共產主義光輝，在顏羅三人肅然起敬的眼神中，停都不停地向那女鬼走去。
他邁著大步靠近那白衣女子，手拍上她的肩膀，沉聲威嚴：“同學？”
那白衣女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顏羅躲在拐角悄悄探出頭，“在半夜有人叫你，拍你的肩也不能回頭，不然肩上的三把火滅了，鬼就把你逮走了。”
蒼術：“鬼的肩上也有三把火嗎？”
顏羅陷入了沉思。
蒼錦里翻了個白眼：兩個白癡。
周主任又上前按住了她的肩，“你是哪班的同學？”
白衣女依舊一言不發。
周主任又切了首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深呼吸一口氣，摒除了腦子里那些恐怖的女鬼臉，湊到白衣女的正面——
“何哈？”看清這人的臉，他驚詫出聲。
蒼術：“呵——哈？主任他要和鬼比武啊？”
顏羅表示認同：“寶刀未老。”
周主任像是被氣得半死，又像是怒極反笑，朝顏羅三人招手，“鬼？你們來看看這是什么？”
那三個明明膽小如鼠卻敢大半夜逗留教學樓的狂徒不情不愿地挪著小步過來。
蒼錦里死死地閉著眼，先問其他兩人，“怎么樣，眼睛鼻子都還在自己的崗位上嗎？”
蒼術也緊緊閉眼，微微掀開一條縫，還沒看見臉又迅速閉上，“不知道。”
顏羅一雙眼睛睜得渾圓清亮，好奇地觀察學姐鬼的臉：長相清秀白皙，大眼睛半睜半闔，雙目無神，即使在她眼前來回晃手，她也恍然未察，自顧自無意識地走著。
“這鬼長得好像人啊。”顏羅感慨。
現在她也是見過女鬼的人了。
“廢話，這本來就是人。”周主任白了她一眼，視線有意無意地放在那兩個不敢睜眼的身上，“不過你倒是里面最勇猛健壯的一個，不像其他兩個。”
“什么勇猛健壯！”顏羅失聲尖叫，“人家明明是最柔弱最美麗最無害的一個。”
周主任誠實：“你是五害吧，蟑螂蝎子老鼠蜈蚣，還有你。”
顏羅：“……我要報警了啊。”
“人？”蒼術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盯著她若有所思，“她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熟。”
連蒼術都敢睜眼了，蒼錦里也沒理由繼續閉眼，極其緩慢地掀開眼皮，看清她的臉：“何哈？”
蒼術：“你也要比武？”
“不是啊，這是我們年級的同學啊。”蒼錦里疑惑道，“我有印象，她來辦公室送過作業。”
周主任：“那就對了，你們這一級的學生中有一個有夢游癥的，應該是臨近期末考了有些緊張，誘發了夢游。”
“夢游？！”
“所以這些天來的校園鬼傳說，其實都是一位夢游的同學引起的？”
三人不約而同感覺得知真相的自己小腦都要萎縮了。
這就顯得剛才他們失聲尖叫又慌亂逃竄的樣子很蠢。
“咳咳！”
周主任披著衣服，重重咳嗽了幾聲暗示，用一種“你們想好怎么個死法了嗎”的眼神看著他們。
蒼錦里不自然地視線飄移，“主任，辛苦您了。”
周主任冷笑一聲，故作思考：“讓我想想應該怎么懲罰你們……掃廁所？上臺檢討？”
顏羅義正言辭：“周主任，雖然我們很對不起你，但是你得原諒我們。”
周主任：“……憑什么？”
還挺不要臉的她。
顏羅指了指自己，以及他們兩個，“因為——我們都是關系戶。”
周主任：？
顏羅指自己，“我，校長大妹子。”
指蒼術：“校長親兒子。”
指蒼錦里：“校長大侄子。”
周主任“嘿”了聲氣笑了：“那聽起來我還真不能把你們怎么樣了？”
真是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這一家出的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討厭資本家的臭孩子！！
蒼錦里學到了，他下次也要這樣打著關系戶的旗號橫著走——還挺爽。
蒼術謙虛斂目：“謝謝主任，我們知道錯了，明天一定給你買水果登門道歉。”
周主任斜睨：“我稀罕你那點水果？”
蒼術補上一句：“——升職加薪。”
周主任立刻眉目舒緩晴轉多云，“那謝謝你啊。”
其實資本家的臭孩子有時候人也是挺好的。
被叫醒一次加一次薪，值了！
顏羅驚嘆地連連搖頭：這世界上最好用的果然還是鈔能力，上一秒還處在暴怒中的機車男主任，下一秒就為錢柔情似水，百鋼繞指柔，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周主任和顏悅色，“還有什么事嗎？沒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覺了？小羅啊，你把這位何哈同學送回宿舍沒問題吧？”
顏羅搖搖頭，“沒問題，這位何同學就交給我吧。”
與此同時，腦海中同步傳來系統完成任務的提示音。
[系統任務：破除校園秘聞（已完成），任務獎勵：10積分（已入賬），達成成就：萍水相逢（已獲得）]
啊，她現在已經是個和讀者萍水相逢的路人丁同學了。
學習姬：“哇喔！羅兒！你這么晚了還在用功掙積分啊！這下誰還分得清你和勞模啊。”
顏羅深深一聲喟嘆，“你以為是我愿意的嗎？我連要從娛樂圈文轉到校園文，又從校園文轉到靈異文的理由都想好了，最后居然跟我說——只是一場夢游？”
學習姬：“不管怎么樣，我們現在有11積分的巨款，又可以消費了！”
“明天吧。”顏羅的眼皮像是壓了沉沉的擔子，方才高度緊張的精神力一旦松懈下來，就會反芻消耗很多精力，再加上白天的過度用腦，她現在光是站著都要睡著了。
“再不睡覺我就要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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