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與暴君相伴的日子 > 第九十四章 帝國之怒
  至于倭寇后續如何就不關楊豐的事了。

  他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因為當他乘坐龍舟返回蘇州時候,沿途已經全是鼓樂和歡呼……

  英雄!

  拯救了這片土地的英雄。

  雖然其實沒有他,那些倭寇也不可能深入,最多也只是在沿海一些村鎮劫掠,但他們所制造的恐慌卻可以遠達蘇州,說到底這片區域全都是水路溝通,像這種海盜可以很輕易地直抵松江,上海。

  甚至運河沿岸。

  甚至走長江水路直接到鎮江。

  明朝倭寇最嚴重時候,連揚州都曾經遭遇過。

  明軍沒攔住。

  但卻在揚州被晉商的衛隊給打走了。

  可以想象倭寇在這片區域都能深入到什么程度,同樣現在一個戰神級別勐將的出現,對于民間來說那真就是神,給楊豐修廟的都有了。更何況他還如此配合,那銀盔銀甲,手拄巨型關刀的形象,簡直完美契合民間傳說中戰神。他是什么穿越者對老百姓們多大觸動,最多是新鮮一下,同樣他用槍也沒多大觸動,火器又不是沒見過,最多他的厲害些,可扛著大刀就不一樣了。

  能真正看到。

  有供謠言或者說加工的基礎。

  然后僅僅幾天,他在金山衛斬殺數千倭寇,就已經成了蘇松嘉各地民間最熱門新聞。

  還都有多種版本。

  所有城市街頭都在傳頌。

  所以當他站在龍舟船首,背后披風獵獵,昂然出現在蘇州盤門外的時候,迎接他的已經是數十萬百姓。

  “上敬戰死的英靈!”

  楊豐雙手舉著酒碗很莊嚴地喊道。

  他面前一幫蘇州府和蘇州衛的官員們看著。

  然后他在數十萬人矚目中,向地上倒了些酒。

  “下敬涂炭的生靈!”

  然后他繼續。

  好在他沒繼續倒,緊接著捧起還剩下小半碗的米酒,很豪爽地一口氣灌了下去,然后把手中酒碗往地上一摔,又抄起他裝逼的大刀,走到甕城門前的石板路上,雙手握著刀柄,在面前高高舉起。

  然后他在數十萬雙疑惑的目光中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對著石板杵下。

  石板瞬間碎裂。

  哪怕地下是夯實的泥土,在蘇州這種全是水的地方,其實也一樣是相對松軟的,大刀一百二十斤重,以他的全力杵下,也讓刀鐏瞬間消失,而且刀柄也下去了近一尺,然后大刀就這樣立在石板路上,周圍是一圈碎裂的石頭……

  “今日刀立于此,有倭寇敢至此者殺無赦!”

  緊接著他吼道。

  “好!”

  蘇州衛指揮使趕緊叫好。

  “大使威武!”

  然后是一片沸騰般的吼聲。

  因為蘇州知府已經革職,現在是同知代理,后者趕緊讓人把大刀圍起來,這肯定得專門修個小廟供奉,就像那些土地廟一樣,而且周圍還得加固一下,以后楊大使這柄殺倭寇的大刀就是蘇州城的鎮物了。

  這是法器!

  相當于秦瓊的锏尉遲恭的鞕岳飛的槍。

  而同知和蘇州衛指揮使,則請楊大使上馬,然后在歡呼聲中入城。

  城內也是一片夾道歡迎。

  可以說極盡殊榮。

  不過他到蘇州衛指揮使的官衙后卻看到了戴貴,后者在把小公主送回京城后,緊接著被晉升指揮僉事,然后調到楊文部下,又被楊文派來請楊豐到太倉。楊文已經被任命為左都督,負責統帥江浙沿海兵馬清剿倭寇,他本來就是都督僉事,現在直接加兩級到左都督,節制沿海諸軍。其實在從朝鮮回來時候,就該給他升官,只不過他被楊豐哄著去襲擾倭國,算是擅作主張,雖然也不能說有罪,畢竟朱元章都說討伐倭國,但終究做了任務以外的。

  所以沒罰沒升。

  現在老朱趁著這個機會給他升官。

  老朱對他還是器重的,畢竟現在這個年齡段的將領中,他算是個比較出眾的。

  他屬于全能型將領。

  雖然都不算突出,但無論把他放到哪里,是西南亞熱帶山林,還是塞外草原,還是海上,他全都能做得很穩妥,平生唯一慘敗就是靖難,還是被建文微操搞的。

  他原本在開平,一直從后方牽制朱棣,雖然的確敗多勝少,但朱棣也的確解決不了他,而只要他在那里朱棣就不敢真正南下太遠。結果建文幾千里微操,命令楊文帶領塞外軍南下穿過朱棣控制區去決戰濟南,這個命令簡直堪比讓毛文龍穿過建州衛去救援錦州。

  但他是老實人只能聽話,然后大軍剛到天津就直接潰散了。

  再往前走連飯都吃不上了。

  他自己也被俘。

  而現在朱元章明顯需要提拔更多新人,雖然這次他沒殺藍玉等人,但皇帝陛下也知道提拔新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像楊文,戴貴這些都升官。

  至于楊文邀請楊豐……

  這肯定是朱元章的意思,皇帝陛下不好讓楊豐覺得大明處處都需要他的幫助,所以自己不出面,然后讓楊文以私交邀請。

  楊豐懂的。

  正好他也想繼續清剿這些倭寇。

  他和張顯宗隨即登船,和戴貴一同前往太倉,到太倉時候楊文已經集結了一百多艘戰船,而且基本上都已經裝備速射炮,幾艘大型戰船都是千斤速射炮。而且不僅僅是速射炮,朱元章那里還把三眼銃大量裝備,不得不說他真會選,這東西對付倭寇的確比鳥銃之類更有效。

  射速快啊!

  這時候倭寇可沒南蠻胴。

  就之前那些倭寇精銳的裝備水平真的三眼銃就足矣。

  “沒有手雷?”

  楊豐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手雷。

  “那東西還是別用在船上。

  上次就試驗過,一個兵點燃引信往外扔時候失手了,結果在自己船上炸了,正好附近還有火藥,一艘船全燒了。

  在陸地上失手最多炸死一兩個人而已,在船上失手就是一船,更何況那引信也不好計算,扔到敵船上早了人家撿起扔回來反而自己倒霉。晚了說不定還沒落下就炸了,甚至不小心在自己船上就炸了,交戰時候都亂哄哄的,誰能敢保證不失手。

  那又不是你的手榴彈。”

  楊文說道。

  這的確是這時候手雷可以說最大的問題。

  一旦失手后果太嚴重。

  其實到了排隊槍斃時代,擲彈兵也得被趕到最前面,就是怕他們失手把自己人炸了,而且開花彈很長時間在軍艦上也極少使用。

  也是這個問題。

  陸地上可以承受失誤的后果。

  但在戰艦上,和失誤可能造成的嚴重后果相比,使用它可能帶來的價值完全不夠彌補,既然這樣不用就不用吧,反正速射炮,三眼銃和弓箭加起來,這種海戰組合已經足夠對付倭寇,更何況明軍這時候早就大量使用火箭了。

  說到底就是倭寇而已。

  當然,這時候這套裝備在海上無論到哪里都是無敵的。

  包括歐洲。

  歐洲西元十四世紀中葉主要海戰就是英法百年戰爭中的,熱那亞弩手和英格蘭長弓手海上對射,雖然現在是西元十四世紀末,但歐洲也只是剛剛開始使用火門槍,也就是類似三眼銃這種后面帶木桿,前面裝個鐵管或者銅管的。到十五世紀中葉海戰中才開始出現弗朗機炮,其主要用途還是靠射速壓制對手的火力,掩護己方水兵跳幫,這一點和目前這些明軍戰船沒什么區別。

  但那是六十年后的。

  “這是你要的貨,第一批,就是這兩口袋,你先看看貨!”

  楊文指著兩個麻袋說道。

  “這么快?”

  楊豐意外地說道。

  然后他打開麻袋,看著里面的魚藤。

  不過不是完全曬干的,只能說略微曬了一下。

  “浙江就有,不過越往南越多,兩廣最多,另外有個福建商人說小琉球這個極多,再往南洋也多,咱們這邊最多的還是兩廣。”

  楊文說道。

  實際上這個遍布浙江以南。

  不過種類并不一樣,屬于一個總的大類,最適合當農藥的據說是從南洋引入,但本土種也行,無非就是藥效強弱。另外還有一個應用比較廣的就是海峽對岸的,那里一個亞種也是很適合做農藥的。

  “小琉球好東西可不止這個,硫磺,鹿,樟腦,山里還有造船最好的檜木,土地肥沃,南部一年三熟,沿海還有捕鯨場,可以說應有盡有。”

  楊豐說道。

  “你不要總是引誘我等。”

  楊文很平靜地說道。

  仿佛一個正在被人帶著看某些特殊表演的老男人。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楊豐說道。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張顯宗說道。

  “但無定河邊骨,終究給后人留下了他們埋骨的土地。”

  楊豐說道。

  “但無定河邊骨得到了什么,后人的確可以說,他們給后人留下了埋骨的土地,可那是后人說的,后人受遺澤當然要如此說,可對無定河邊骨們來說,他們又得到了什么?

  流淚等待的親人?

  勸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張顯宗說道。

  這個問題明顯就是立場了。

  對于楊豐來說,自然是開拓開拓再開拓,但對于大明的軍民們來說現在已經很滿足,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開拓再去拼命。開拓會寧可以,畢竟主要目的是切斷殘元側翼,之前包括奴兒干城在內,都還是元朝的官,打他們屬于天經地義。

  利益什么的反而次要。

  打胡元那就是這時候大明軍民一致的正確。

  打到漠北也要打,死人多少都要打。

  這不是利益問題,而是仇敵。

  打倭國也可以。

  畢竟是倭寇先襲擾大明,既然他們敢來襲擊大明,那大明當然要殺過去揍他們,這也是天然的正確。

  但是……

  其他就沒有必要了吧?

  有點好東西?

  有土地?

  可大明都不缺啊!

  倒是現在的大明,出了江浙剩下全是地廣人稀,整個北方也就山東稍微多點,剩下一直到西南,全是地廣人稀,放眼都是荒地。

  大明缺地嗎?

  大明缺的明明是人。

  在他們的辯論中,龐大的水師艦隊駛離太倉,沿著長江向前,乘著退潮出崇明沙,不過這時候崇明是北航道,而且北岸大片陸地還沒出水,所以長江口寬度幾乎現代的兩倍。出崇明沙后轉向南,乘著北風南下,在南匯咀和金山等杭州灣內各衛的水師戰船匯合,因為后者帶來大批相對小一些的戰船,所以規模擴大到兩百艘。

  在海面上可以說帆檣如林,目前世界最強大海軍實力盡顯。

  不過他們得先找到倭寇。

  “這里,泗州塘。”

  觀海衛一個同知,指著楊豐在船上突擊趕工的地圖說道。

  也就是嵊山島。

  這的確是倭寇最常躲藏的地方。

  “那就去剿滅他們!”

  楊文說道。

  就在同時張顯宗拿出尺子,在地圖上量了一下,然后根據比例尺計算出距離,仿佛一個參謀般。

  “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先等等?”

  楊豐摸著下巴說道。

  “何意?”

  楊文和一幫將領看著他。

  “如果倭寇向今川貞世求救,那么今川貞世派出的援軍,肯定也是要去那里和他們匯合,畢竟他們從倭國到這里第一就是需要補充澹水,這種已經控制住的落腳點是必然要趕去匯合的。

  如今是冬天,海上基本都是北風,不會改變風向的。

  咱們從這里到那里是順風。

  咱們在這里等著。

  然后派人在那一帶巡邏,發現援軍再過去,能半路截住最好,直接在海上就殲滅這支援軍,如果不能截住讓他們到了泗州塘,那也無非是去泗州塘清剿而已。”

  楊豐說道。

  “但他們與泗州塘的倭寇匯合之后,咱們就很難清剿了。”

  張顯宗說道。

  “哈,有我在怕什么。

  再說咱們又不是不能繼續調兵了,倭寇海運能力有限,就算他們增援還能有幾個,無非也就是幾千最多萬把人,咱們光這杭州灣兩岸多少人?

  金山衛,海寧衛,紹興衛,臨山衛,觀海衛,昌國衛,這還不算杭州城那一堆衛,可以說五萬精銳都能輕松集結,只要倭寇聚集一處,難道咱們還怕他們人多不成?”

  楊豐說道。

  “就這樣,此戰之后沿海倭寇足以絕跡。”

  楊文很干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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