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高手下山禍害師姐 > 第三百六十八章:內訌
  玉蛟龍繼續合目,靠在欄桿上聽落雪紛飛,聽花開花落,也聽人心雜念。

  但那都不重要,他在等,等玉南薇自己從畫里走出來。

  玉南薇會甘心自己走出來?

  當然,不會。

  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跳出魔界,豈會甘心自己回來?

  離開魔界,起碼不止一次兩次嘲笑玉蛟龍愚忠,食古不化。

  不過,有一點可以證明。

  那人的令牌,確實好用。

  站在云端,她俯瞰腳下萬物。

  其中,就包括了照紅妝等人。

  照紅妝高高的坐在臺上,難得沒有把她那張軟塌搬過來。

  青蚨低聲問到:“魔子,可以開始嗎?”

  “再等等。”照紅妝意興闌珊的抬眸,眼波之間溫婉如水,又夾雜著致命的狠辣。

  “要不要讓花中影、雨酥兒先去探探?”

  “不用,困他們到此時,他們的耐心也該告盡。

  且看著,無需多久,這些人就該有動作了。”

  尤其,云行雨。

  拖住墨如淵只是她和三邪的議定而已,拖住云行雨,則是有意為之。

  將人困在野豬嶺,不是這里地勢有多好,也不是自己的人能力不濟。

  她就是要這些人死在此處,葬身此地。

  活著成不了氣候,死后和豬沒分別。

  青蚨聞言,適時奉上一杯茶:“在外不比在水榭,您將就一下。”

  照紅妝接過,淺酌輕嘗:“還是你懂本座。”

  “魔子謬贊。”

  “有何問題,直說。”無事獻殷勤,你懂我亦如我懂你。

  “是。”青蚨拱手作禮,道:“屬下擔心紅寡婦未必是春秋翰墨的敵手,相較與其他門派,春秋翰墨這些年不顯山不露水。

  以她一人,敵其一門?

  兩者,懸殊太大。

  且,屬下更擔心她事后覺察,我等再等下去恐將不利。”

  照紅妝低眉,笑笑道:“紅寡婦此人陰邪歹毒,狠辣非常。以她的手段,對上春秋翰墨即便不能贏足可全身而退。

  不排除你的擔憂,但那又如何?

  你是不相信本座的能力?還是看不上本座的能為?”

  說罷,若有所思看向青蚨。

  “魔子能為能力,盡皆少有,屬下自是相信。

  只不過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人做事,要盡十分力。

  天覆人,一分足矣。

  屬下是怕拖的越久,橫生枝節。”

  畢竟下面傳來消息,有人已經按耐不住在前往與蟲子會面的路上。

  咱們,需小心才是。

  “哈哈哈,我的青蚨真是越來越會心疼人了。”照紅妝大笑,然笑意始終不及眼底。

  讓人看了會不自覺放下戒心,偏又沒著沒落難見低。

  她笑得百媚千嬌,拍著青蚨白嫩的柔荑道:“放心,誤不了事兒。”

  青蚨見她如此肯定,便抽身后退,靜觀其變。

  野豬嶺內,扈西河等人已經傷好大半。臉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有誰想到以前那個以毒為生,為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有一天會為了所謂的正道正義去舍身。

  扈西河在羅旦的攙扶下,起身找到墨如淵等人叩謝救命之恩。

  墨如淵還沒見誰這么正兒八經給他道謝,一時間愣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后脖頸抓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還是一旁同行的弟子提醒,他才堪堪回過神,半點沒有當初逼問素鶴的沉著冷靜。

  略為尷尬的人把人扶起,看向不遠處閉目打坐的云行雨,道:“此事扈盟主應該謝他,如不是他及時趕到墨如淵未必能撐到現在。”

  扈西河回眸,頷首道:“自是該謝,墨仙友與諸位英雄仗義出手亦當同謝。”

  說罷,與羅旦一揖到底。

  “扈盟主客氣了。”墨如淵連忙托住,都是仙家兒女,講這些太見外了。莫說此回遇見的是他們,換個人,他們同樣也會救。

  同行弟子甲道:“墨師弟,咱們在這荒山野嶺困了有些日子,是時候準備回歸宗門。”

  弟子乙道:“說的是,我看對面的女魔頭與咱們只困不殺,說不定藏著什么陰謀。

  找機會,咱們殺出去。”

  “……”

  墨如淵自然清楚照紅妝種種反常之舉,圖謀肯定不簡單。

  睇了眼扈西河,你們那邊如何?

  到底出事的不止有四正盟,還有名聲不怎么好的天地堂。

  說起其堂主蕭老四,那和扈西河如今有了質的翻轉。

  從前扈西河罵名累累,手下白骨鋪個十里八里地完全沒有問題,更是設計害死同門毒千手。

  而蕭老四雖然是個偽君子,彼時名聲可比扈西河要好太多。

  但究其手下的烏合之眾,可謂烏煙瘴氣。

  這一對比,四正盟的徒眾雖然都是散修,然人品俱系剛烈之輩。

  在小桐流域一事上,為解救被俘百姓死傷甚重,百死無悔。

  反觀前后腳出現的天地堂,則一直是雷聲大雨點小。旁邊擂鼓擂的震天響,上陣殺敵不發一兵。

  美其名曰,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

  需有人坐鎮后方,以備不時之需。

  人品高下,頃刻顯現。

  扈西河自覺愧受這份肯定,他并非墨如淵等人所想,自己從來并非良善之輩。會變成今天的模樣,或多或少是受了盟眾的影響。

  最重要的是,羅旦的忠心讓他無法不作為。

  看向蕭老四的陣營,冷哼道:“要不是咱們里面出了奸細,何至于敗的如此慘烈?”

  墨如淵道:“扈盟主打算如何處理?”

  “事有輕重緩急,扈某還是分的清。一切,等出了困境再談。”

  “扈盟主大度。”

  正說話間,蕭老四領著林卯、忘憂等人過來。

  也虧的墨如淵平素不逛煙花場所,在場的除了云行雨、林卯,就蕭老四曉得忘憂來歷,其他無人知曉。

  不然這場面,絕難控制。

  忘憂昔日引爆王城傀儡之亂,表面上看她是很配合聽話。實際上暗中留了好幾手,比如林卯、比如鱗錦兒。

  林卯是她有意為之,鱗錦兒則是故意遺忘,留待她沉不住氣,日后私出九曜樓分散一枝春對自己的注意力。

  她很清楚,撇開三邪、照紅妝,還有一個更不能得罪的就是此人。

  好在王城自傀儡爆發,便一事接一事,自己也算安分,故一枝春暫時還沒有動自己。

  這,就是她的機會。

  林卯面上不表,暗中用神識與其交流道:都辦妥了?

  忘憂低眸恭順無比:放心,過了今天,世上將再無蕭君此人。

  林卯側眸不語,他離不開這個女人不假。她與他而言,就是毒、藥。不吃,會死。吃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死。

  但就是這樣的女人,讓他明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也甘心跳下去。

  可不代表他就能理解,如此費心幫助自己除掉蕭老四,使自己登上堂主之位,她圖什么?

  忘憂抬眸,剛好對上其眼神。

  柔柔一笑,紅唇輕啟無聲:我圖你的身子,你信嗎?

  說罷,目光更是赤條條盯他某處。

  饒是林卯大風大浪沒少見,但大庭廣眾被她這么直直看,既臊的面頰發熱,又躁動像是有什么要宣泄出來。

  低低的啊啐了一句:“妖精。”

  蕭老四離得近,手持長簫揶揄道:“林兄說什么?”

  指了指眾人,道:“都是些男人,哪兒來的妖精?

  莫不是你,嗯?”

  青天白日想那啥,嘖嘖嘖,大家都是男人,懂的。

  登時,林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自打他加入其麾下后,他這輩子就沒這么憋屈過。

  甕聲甕氣道:“蕭君如此氣度,想來對怎么跳出困境有了對策,不如說來聽聽?”

  “是啊,久知蕭堂主高才,今日還得倚仗倚仗,請吧。”

  蕭老四話還沒出口,就讓羅旦截了過去。

  同時,他的話也是四正盟的心聲。

  而墨如淵的同行師弟則拽了拽,讓他退后些。他們內部的問題,就他們自己解決。

  咱們,看熱鬧就好。

  墨如淵環顧眾師兄弟,想想也是,便退到一旁看熱鬧。

  順便,替云行雨護法。

  蕭老四皮笑肉不笑的道:“羅兄弟這話,蕭某怎么聽著糊涂?

  可是蕭某什么地方做的不對,讓兄弟不高興了?”

  羅旦回眸向扈西河請示,得了允許后,上前三步對所有人道:“諸位,我羅旦有一言,請諸位評評理。

  請教各位,對此回兵敗有何看法?”

  霎時,一片私語。

  有人大吼道:“羅兄弟,有什么你就直說吧,我們這些粗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

  也有人喊到:“我,我說一句,我覺得咱們里面有奸細。”

  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么奸細?”

  “對啊,說清楚?”

  “快說快說……”

  那人從人群走出,是個單瘦小子。連日的殺敵,已讓他青澀的臉龐寫滿了疲憊也。

  怒指蕭老四,道:“奸細就是他們天地堂的人。”

  天地堂的人立馬反擊道:“休要血口噴人,我們與你們一樣,也想救人。

  你們不能因為失敗,就把責任歸在我們身上。”

  “哈哈哈,大家都聽到了嗎?”單瘦小子滿含譏誚的大笑起來,咬牙切齒道:“都聽到了嗎?

  這就是無恥之輩,每回同魔界打斗,他們不是混在人群濫竽充數,就是躲在后面。

  說好聽點,是接應。

  說的不好聽,就是貪生怕死。

  就這?還說你們不是奸細?還說你們和魔界沒有勾結?

  不然,為什么我們布局對方都能提前知曉?

  你們倒是出來,給個解釋啊?”

  “對啊,出來解釋。”

  “說不清,就誰也別出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別想跑。”

  “說。”

  “說。”

  “說……”

  隨著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聲,原先為蕭老四辯白的人也開始招架不住。不是懼怕的四正盟,而是這事他們本來就底氣不足。

  他們也想救人,但每次蕭老四不是不許他們盡全力,便是守望觀戰,這仗怎么打?

  更別說,他們之中還有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頓時言語盡是,囁囁嚅嚅,支支吾吾。

  “你、你們別太過分,我們也不想。

  蕭君如此做,還不是想保全大家,免得一塊戰死。”

  “哈,聽了嗎?

  這就去他們的肺腑之言,這就天地堂。”

  單瘦小子怒極發笑,雙目充血。

  揚刀,厲聲。

  “謝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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