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一貫冷靜沉默的眸子，此時似乎濕漉漉的。
“不想被我親么？”面前的人微微放開他，笑了一下，旗袍上溫潤的裝飾玉石碰到他鎖骨，激起一串戰栗。牧言抬起眸子啞然無聲望著她，過了兩秒，卻搖搖頭，指節沿著她腰肢慢慢往上滑了一點，低聲道：“想……”
于是女孩輕輕笑了下，又踮起腳去親他，黏膩溫軟的吻。
昏暗的器材室里瀲瀲溫情，完全和偷情沒什么兩樣。
而耳婷一路跟著來了操場，不太敢靠得太近，于是遠遠跟隨，尤其操場上沒有什么人，跟蹤太明顯了。她只好等了一會兒，才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器材室什么聲音也沒有。
耳婷卻知道，男神來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他明明是向老師請假，可是為什么反而會來這里？
器材室好像有隱約的說話聲。
耳婷睜大眼睛，悄悄彎著腰過去，心里因為得知學霸男神的小秘密，而砰咚跳個不停——撞見他的秘密，是不是意味著兩個人會親近些？
畢竟那些暗戀他的女生都不知道。只有自己撞見了。。
耳婷不禁覺得自己跟過來很機智。她悄悄抬起身，朝器材室看過去。
目光越過冷冰冰的窗欞，她聽見少年低啞好聽的嗓音，含糊地說了什么，隨后卻發出一聲清晰的聲響，好像是他人被推到了墻上，耳婷睜大眼睛，看著昏暗的房間里，在學校高冷極了的人，被年輕的女性壓在墻面接吻，他那只拿鋼筆很好看的手，每根長指都被按住抵在墻面上。
耳婷呆呆的沒有反應。
平時向來沒表情的少年，被壓著親吻時低垂長睫，睫毛像蝶翼在輕顫，微張著薄唇像被蹂躪似的，美少年臉頰淺緋的模樣，實在……
耳婷自然從未見過。
她呆呆地望著，只是看著也覺得口干舌燥，幾乎瞬間面紅耳赤，又難以置信地望著。
男生鴉羽般漂亮的長睫睜開，因為朝著她的方向，耳婷來不及閃躲開，眼睜睜和對方迷離的眸光撞上，她腦子下意識地嗡了一聲，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但是……被她撞見接吻的校園男神，卻絲毫沒有被發現秘密的慌亂，反而又移開眸光，抬手扣住他面前女性的腰肢，低頭軟軟地配合深吻。耳婷看到少年纖軟唇瓣，瑩潤嫣紅，主動親昵的模樣和平日天差地別。
她腿一軟幾乎跌坐在地，但又很快聽見器材室里，那個女人的聲音。因為剛剛蹂躪美少年而含著笑，慵懶饜足，小勾子似的撩人，“剛下課？”
熟悉的音色。
是——
耳婷瞬間睜大眼睛。
“嗯。”少年微微輕喘，回答卻很乖巧，“看到信息就……”
“我給你的黑卡怎么沒用過？”喻楚忽然想起這茬。
“沒有想好買什么。”在耳婷印象里從不多話的少年，此時又乖又軟，慢慢答道，“我會用的。”
“嗯。”喻楚語氣比較平淡。
“姐姐為什么忽然想我？”小孩眼巴巴地望著她，清冷的神色，眼神卻盯著她不動，“你不找我，我以為我哪里惹你不高興，不想我做情人了。”
喻楚聽見他說這話，反而愣了下，笑著搖頭，“怎么。合同都簽了，你還怕我不要你了？”
“……姐姐周圍男人那么多，又總說我年紀小。”清冷音色有點模糊，但他情緒并不明顯，依舊淡淡的，“當然怕了。”
這是什么絕世大可愛。
喻楚仔細看看他，腦子繼續發熱，又仰頭吻他。
小朋友被親的樣子很誘人。
器材室里的人溫情脈脈，可耳婷心里就不好受了。
她此時依舊震驚難以置信，這件事帶來的沖擊太大，而且自己還被牧言發現了……盡管如此，他依舊對那個女人溫順聽話，那種樣子和語氣，還有接吻時黏膩微啞的嗓音——
換做平時簡直是不敢想象的。就算幻想過和少年做男女朋友，也沒想到真實的親密是這種樣子……
…
喻楚半晌才把發昏的頭腦冷靜下，退后一些，揉了揉額頭，“我剛才好像聽到上課鈴響了。”
“嗯，我請了假。”牧言微張唇，嗓音有點啞，兩人都頓了下。少年轉過臉不動聲色咳了聲，“……都怪姐姐一來就親我。”
“親你就啞了？”喻楚勾起唇角笑了笑，慢條斯理上前，涂著紅色指甲的纖細手指，輕輕抹了下他唇角。薄唇軟極了，讓人想到剛剛的滋味。
喻楚嚴肅地覺得這一定是催情藥的原因，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攏了下旗袍，慢步出門，牧言默默跟上來，眸子瞥向女孩身上的衣飾，低聲問：“姐姐從哪里來的？”
“剛剛在參加宴會。”喻楚伸手拉住他衣袖，“今晚去酒店吧。”
“……好。”
“那我不耽誤你學習了，”女孩轉頭笑吟吟道，“晚上見。”
“晚上見。”牧言低聲道。
*
回了班級，少年依舊表情冷淡，從后門進去回到座位上。
前面的耳婷頻頻回頭看向他。
牧言無動于衷。
耳婷最終還是忍耐不住，好不容易熬過這節課，放學后，眼看著男生背起單肩包離開教室，她連忙干笑著擺脫了一群姐妹，拎著書包追上去，在沒人的小巷拐角把人堵住了，“牧言！”
少年抬眼，不冷不淡望著她。
耳婷面對正常狀態的男神，腦子里卻不受控地想到那間小小的器材室，他壓抑而誘人的喘息，唇齒相融的曖昧，被壓著，黏膩糾纏的吻……
而現在站在面前的人又是一副高嶺之花……
高不可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