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先愛,你隨意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客人
    韓千洛就那么靜止著看了我很久,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十分失態失控失風度。于是長出一口濁氣,將我放開來扶好:“抱歉。”

    我點點頭,揉了揉被他壓痛的手腕:“我知道了,就說說罷了。

    這次的事件已經不光是影響惡劣了。既然上升到整個公司的維權,我一個小設計師,沒什么委屈不能壓的。

    若能查出到底誰是商業間諜,給我們個說法就是。

    你……不用擔心我挺著個肚子跟肖正揚一樣挨揍。”

    嗤笑一聲,我放緩了口吻,伸手握住他有點涼的掌心:“晚上,我想吃你煮的意大利面。多放點紅金槍少放芝士……”

    第二天是我父親的葬禮。我早早的起來,然后躡手躡腳地到隔壁去叫韓千洛。

    昨天晚上他是擁著我入眠的,卻在我漸漸模糊意識的時候,獨自起身走了。

    我想,有可能是在他家臨出國前那晚上發生的事……讓他心有余悸吧。

    他是怕噩夢嚇到我,也怕不小心傷了孩子?

    其實他走的時候我知道,故意沒叫他,心里卻壓著有點小難受。

    這時已經是早上七點了,我進去的時候韓千洛還沒有完全醒。眼圈染著疲憊的顏色,貌似睡眠質量不高。

    “早餐我弄好了。”我走過去掀開被子,摸了摸他有點泛青的胡茬。

    “嗯……幾點了?”他在窩里掙扎了一會兒,然后把我拉進去。

    就手讓我往枕頭里一滾——

    嘶!我這是要去參加葬禮的,好不容易綰起來的素雅大方發型就這么悲催了!

    “好了快起來啦!我爸還等著我們呢…過了時辰就趕不上輪回了!”說完這句話,我發覺自己現在變的跟這個死男人一樣滿嘴逗逼沒臉沒皮。

    不過這樣也好,偶爾調侃一下自己和自己的狀態。再難過的氣氛…也能笑著面對。

    韓千洛像死過一次一樣慢慢爬起來,精神還是挺恍惚了。他進了洗手間,隨口對我說了句:“下午,應該是律師見面會吧?”

    “哦。”我停下正在幫他疊被子的手,稍微出了會兒神。

    葬禮是人與人之間維系紐帶的最后一程,那之后便意味著活著的人們將正式從悲傷的起點往理智的方向里走。

    說的簡單點,就是大家該考慮下自己能拿多少錢了…

    我想,除了我媽和我,這世上怕是沒有誰能把我爸的去世看得比遺產重要了吧。

    可我媽已經不太認事了,所以我只能一個人承載所有悲傷。嗯,難怪我這么愛哭。

    不過我爸爸的遺囑之前已經經過公示了,也沒什么懸念可言。

    “隨便吧。”我咬了下唇:“我又不懂經商,要拿那筆股份變現。呵呵,只怕我連遺產稅都交不起!”

    我能拿到的股份大約有百分之十五,扣掉認購稅和高額的遺產稅后,如果還要變現——其實也沒剩下多少了。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買臺布加迪威龍跟韓千洛換著開還是綽綽有余的哈。

    “你要賣掉么?”他在里面幽幽地說。

    “賣給你么?”我也不避諱跟他談錢的問題,隨口開句玩笑:“行,你只要幫我把姚瑤從地球上弄消失,我送給你都行!”

    “別逗了,她哪里值那么多錢。”

    也是……我嘆了口氣,又覺得在葬禮之前就想這個問題的確有點不太好。

    于是抖了抖手,把被子橫鋪過去。這一不小心的就瞄到枕頭和床縫之間——

    好像有一個小藥瓶?!

    我下意識地撿過來看看,然后眉頭一皺,登時就跑進衛生間抓人!

    “干什么?流氓——”他站在抽水馬桶前,正要解褲子呢,一甩手就把門給砰上了!

    我攥著拳頭在門外吼:“韓千洛,你怎么吃安定的呀?!”

    我知道他失眠,但……沒想過已經這么嚴重了。

    看那藥的生產日期,一年左右不長不短……

    “偶爾。”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兩個字,我卻連他說話的口吻都不相信!

    什么流不流氓的,我一把推開門闖進去,看到他已經準備洗手了。

    “這藥不能隨便吃的!”

    “怎么?怕影響我x能力?”他似笑非笑地調侃我一句,然后劈手奪了藥瓶子,直接扔馬桶里沖走了:“你若是擔心,我就不吃了。”

    然后他去刷牙,滿口泡沫跟個和藹的圣誕老人似的,也不理睬我了。

    “你…失眠很嚴重么?”我咬了咬牙,心里有點訕訕的。

    “唯有,只是強里的直候——”(沒有,只是想你的時候……)

    “韓千洛!”我兇他:“你給我認真一點!安眠藥是隨便能吃的么?

    你要是壓力大心里難受,可以跟我說啊!

    雖然我除了會做衣服沒別的本事,但一邊做衣服一邊聽你說說話總還能做到吧!你——”

    結果話沒說完,我看到他漱了一口水,然后手背一抹,直接就把我壓在墻上開吻。

    吻得我又急躁又狼 躁又狼狽,甜甜的薄荷香還有點…嗯,特別的感覺。

    我不知道韓千洛以前戀愛過沒有,但這方面的技術的確挺老練的。

    私以為這個年紀的人——有過一兩個女人,或男人……也是人之常情吧!

    “大清早的吵死人。果然讓女人閉嘴的方式,這樣最有效。”他挑著我的下巴,很認真地看我:“安靜了?”

    我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他則徑自出去換衣服。然后我兩眼一黑,感覺誰把燈關了。原來是該死的韓賤人隨手把身上的襯衫丟我腦袋上了!

    “閑著沒事就幫我洗了,這才是女人該做的。”

    我:“……”

    我爸的葬禮是沈欽君叫人操辦的。都說女婿是半子,他他媽的半年時間娶了兩個,板上釘釘該為我爸盡點人子的孝道!

    我覺得這場葬禮的籌備要比跟我的婚禮用心的多,至少在大場面上不失身份,小細節上不落口實。

    除了他本人沒來參加之外……

    昨晚店面發生的意外貌似有點棘手,現在人家拿著專利授權書反咬名揚一口。沈欽君可能抽不出時間過來,反正下周一肯定要開公司大會的,我也懶得多問了。

    我覺得其他事還不好定論,但肖正揚這頓揍有可能是白挨了。恩,想到這我就渾身充滿了力量。

    我注意到蔣懷秀沒來,但姚瑤卻穿了一身黑色的小禮服站在來賓區里。

    跟暗夜死神似的,沒有表情也不跟任何人說話。

    之前跟我說好的,湯緣也過來了。我看到她父親湯鎮國在距離不遠的地方,遺體告別后他就一直在那跟另一個男人說話。

    那個男人我認識,叫陳勉,顏值中等偏上,氣質還算不錯。他是湯老先生一手提拔上來的門生,自然也與我們姚沈兩家有些交情。

    湯老退二線的時候,他就成了宏信銀行歷史上最年輕的行長。今年,大概有三十五六歲?

    其實我對他印象并不好,總覺得他以前追求湯緣的目的跟雷海諾那孫子差不多。

    不過湯緣有個這樣背景的老爸,自然是很多金融驕子們趨之若鶩的抱大腿對象。

    所以當初她選了雷海諾的原因也是很狗屁的——反正大家動機都不純,還不如選個對我好的。

    結果是,該有的動機都有,該對你好的卻換了一身烏青塊。

    “那個陳勉,怎么跟你爸一塊兒來了?”我把湯緣拉到一邊說:“你爸不喜歡雷海諾,卻貌似比較喜歡他。該不會是想趁著你離婚了,給你——”

    我心里滿是吐槽,相親什么的好歹不要選人家爸爸的葬禮上好不好!

    湯緣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就我爸那眼光?能被我遺傳過來的能是什么好餅!我瞎了兩年他瞎了兩輩子。

    如果雷海諾是骨子里冒蠢的貪婪,那陳勉估摸著就是從頭到腳都爛了的陰險。”

    “緣緣,別杵在那兒啊!”湯鎮國招呼我們兩個:“過來跟你陳哥打個招呼。唉,我也沒想到你陳哥今天回來啊。”

    我稍微怔了一下?陳勉不是跟他們一起來的?

    就在這時,我看到姚瑤走了上來。一臉優雅淡然的商務笑真是修煉得跟王八精似的。

    “何小姐,我們等下幾點走?”

    我:“!!!”

    湯緣:“!!!”

    陳勉認識‘何韻’?那他到底是認識何韻還是認識姚瑤呢?

    只看姚瑤淡然一笑:“沒關系,差不多了。我們出去談吧。”她看了我一眼,唇角的笑容很莫名。

    “湯伯父,這是……怎么回事?”我看看湯緣又看看湯鎮國。

    “哦?這何小姐不是你們的朋友?”

    我嗓子里塞了團毛線:“呃,同事吧。”

    “爸,陳勉怎么跟她在一塊?”湯緣拉著湯鎮國的胳膊,看樣子剛才的情景的確是把我們兩個都驚的不輕。

    湯鎮國對我們的反應表示很莫名:“陳勉說他要跟何小姐談些事,本來約了今天上午。后來何小姐又說來參加葬禮,他想著自己跟姚老也算有幾面交情,于是就一塊過來了。

    你們兩個這是怎么了?”

    “哈,也沒什么啦……”我不太好說什么,只能垂著頭打哈哈。

    湯緣卻皺著眉拉他爸:“爸,你提醒提醒陳勉,別讓他跟那個女的走的太近。”

    “怎么?”湯鎮國莫名其妙得看了女兒一眼:“以前陳勉一心一意對你的時候,你偷戶口本跟姓雷的結婚。現在,反倒見不得人家跟別的女的走一塊了?”

    “爸,你瞎說什么呢!”

    我和湯緣都覺得,有時候代溝比代購還讓人煩躁。于是隨便找個借口把湯老甩開了:“緣緣,咱們過去坐會兒,我還有點事兒跟你說。”

    我扶了扶肚子,裝出有點疲憊的樣子。

    經過餐桌點心臺的時候,我果然看到了韓千洛!

    這孫子,丫的永遠站在離食物最近的地方。

    此時他正在跟一個客人說話,神色自若毫無早上那種疲態——

    只不過,在姚瑤跟著陳勉出去的一瞬間。我看到他抬頭盯著他們的背影……輕輕挑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