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天慫星林沖開局挑殺高衙內 > 第646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湯隆解釋說道:“哥哥切勿如此,我家林沖哥哥說過,只是請哥哥幫襯一二,若是哥哥不愿,也沒關系。”

  徐寧嘆了口氣:“如今我朝不保夕,還不知道明日如何。兄弟好意,我心中明白,只是家中尚有妻兒,若是孤身一人,此番也好決斷。拖家帶口,諸多事情,也不能隨心如意啊。”

  “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京城人多眼雜,我先退下。”湯隆當即起身,便要告辭。

  徐寧心中過意不去,道:“表弟,不如在我這里多住幾日再走。”

  “不可如此,我眼下乃是梁山中人,不可牽扯到哥哥身上。”湯隆斷然說道。

  徐寧聽到這話,心中過意不去道:“好吧,往后若有其他事,只管跟我說來,我定會給你想辦法。”

  “哥哥,無須心有內疚,您的顧慮,換做是我,我也明白。只不過......”湯隆說到這里,欲言又止。

  “兄弟有什么要說的,只管說來,無須有所顧慮,我們乃是至親,與旁人關系自然不同。”徐寧當即表態,也算是定下基調。

  湯隆沉聲說道:“既然哥哥這般說,那我也不遮掩了。哥哥此番得罪高俅,只怕將有禍事。哥哥,高俅行事冷酷,乃是有求必應,你駁了他的臉面,便是不給他面子。想想林沖哥哥當初遭遇,若不是林沖哥哥本事出眾,早就被高俅那廝給殺了。”

  徐寧聽得這話,臉上憂慮之色更甚,豈會不明白表弟話中之意。

  只是,徐寧心中依舊抱著一絲僥幸,總想著這是京師。

  天子腳下,那高俅總不能明搶吧?

  只是這層心思,徐寧嘴上自然不好說出來。

  徐寧陳沉吟半晌,道:“兄弟的關心,我已明白。此番你回山,還請帶話給林沖哥哥,只說我有家中羈絆,實在無法脫身,往后若有機緣,定愿差遣。”

  這話便是客套了,同樣也是一個姿態。

  這是表達徐寧還惦記過去情誼,并不希望破壞這層關系的意思。

  湯隆當即明白意思,有這層意思,那就好上很多了。

  “哥哥這么說,梁山的大門,永遠為哥哥暢快,小弟此番下山,林沖哥哥便交代過,若哥哥有什么囑托,只管跟我們說,我們若能置辦,定能處置妥當。”湯隆話說得極為漂亮,落在徐寧耳中,讓他也松了一口氣。

  徐寧現在是尷尬得很,既不想得罪高俅,更不想得罪梁山。

  他既在東京,關于梁山的事情,豈會沒有耳聞?

  從名不經傳的小小山賊之地,此番竟然成為一方割據,攻占鄆城、濟州兩地,儼然要做大的趨勢。

  這樣的力量,豈是山賊可以比擬的?

  徐寧哪里愿意開罪?

  “那就勞煩表弟傳話,不勝感激。”

  湯隆道:“哥哥無須這般客氣,那我先告辭。”

  “那我便不強留了,來日若有機緣,我們再聚。”徐寧只好說道。

  湯隆客套幾句,當即離開徐家。

  徐寧目送湯隆遠去,愣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

  此時夜色漸深,外面鐘聲初響動,云寒星斗無光,街道上,行人漸漸變少,萬戶人家,各自關門閉戶。

  沒過一會,外面走來兩個丫鬟,自來收拾碗筷。

  徐寧起身回臥室,上了二樓,坐在椅子上,那中間擺著爐子,屋子中的溫度甚妥。

  那娃兒正是徐寧孩子,見到徐寧,便要抱抱。

  徐寧上前抱了一陣,又還給妻子。

  妻子問道:“事情處理妥當了?”

  徐寧不好多說其他:“表弟送舅舅一些金銀,這會辦妥,便離去了。”

  “如何不讓湯隆在我們家多待幾日?專門送來金銀,舅舅喪葬,我們都沒有前去,實在是慚愧得很。”妻子趕忙說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湯隆言辭懇切,我便一并收了。等往后湯隆家中有什么大事,便將這些金銀再添置一些物件,把它還回去。”徐寧當即下了決定。

  “這么做的話,倒也妥當。我看官人面有憂慮,還是那金甲的事情嗎?”妻子關心問道。

  “倒也不是,想必是累到了,夫人無須擔憂,這些男人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徐寧寬慰說道。

  有些事情,跟妻子說,只會讓女人擔心,說了又不能解決問題。

  想到這里,徐寧昂首一看,梁上有個大皮匣拴在上面。

  “此物既是寶貝,又是麻煩事啊。列祖列宗啊,還請保佑我,讓我平安度過這個關口。”徐寧心中暗暗祈禱。

  這一番禱告之后,他看一眼臥房門口,那里掛著他的一副弓箭、一口腰刀,這是吃飯的本錢,自然不能胡亂放置。

  徐寧撇一眼衣架上,此刻掛著各色衣服。

  徐寧當即叫道:“梅香,你來與我將衣衫折疊好。”

  “好的!”聽到呼喚,下面一個丫嬛上來,側手春臺上先折一領紫繡圓領,又折一領官綠襯里襖子,連同下面五色花繡踢串,一個護項彩色錦帕,一條紅綠結子,并手帕一包,打理的齊齊整整。

  這小女子,又拿出一個小黃帕兒,包著一條雙獺尾荔枝金帶,也放在包袱內,把來安在烘籠上,好些干得快一些。

  約至二更以后,徐寧收拾上床。

  娘子早就哄睡孩兒,開口問道:“明日隨直嗎?”

  徐寧點點頭道:“明日正是天子駕幸龍符宮,須用早起五更去伺候。此事不敢怠慢,當要養足精神才是。”

  娘子聽了,知曉事情重大,便分付梅香道:“梅香,聽見沒有?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隨班,你們四更起來燒湯,安排點心。”

  “夫人放心,明早奴婢會早些起來,定將事情安排妥當。”

  “好,那你也早些休息。”

  沒一會功夫,夫妻兩人便睡在床上,徐寧心煩意亂,還是起身朝房梁看了一眼,見那寶貝還在,終究不再多想,索性翻轉身子,直接睡下。

  聽得徐寧夫妻兩口兒上床睡了,兩個丫嬛在房門外打鋪,房里桌上卻點著碗燈。

  那五個人都睡著了。

  那梅香一日伏侍到晚,精神困倦,亦跟著睡了。

  這一前一后,倒是跟尋常沒什么兩樣。

  等到四更左右,徐寧一覺醒來,便喚丫嬛起來燒湯。

  那兩個侍女從睡夢里醒轉,見房里沒了燈,叫道:“阿呀,今夜卻沒了燈!這是怎么了?”

  徐寧心情本就不好,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道:“你不去后面討燈,還要等到幾時。”

  那個梅香反應最快,當即開樓下去忙活。

  梅香討好燈火入來看時,又去關門,卻來灶前燒火。

  另一個女使也起來生炭火,當即送上上樓去。

  沒一會功夫,鍋里面湯滾,這梅香便捧面湯上去。

  徐寧洗漱完畢,叫蕩些熱酒上來。

  丫嬛幾人不敢怠慢,當即又安排肉食炊餅上去。

  徐寧吃吃過這些,叫把飯與外面當直的吃。

  他是武人,今日的事情要小心值守,自然不能怠慢,若是早上吃不飽,要用到氣力的時候,哪里能夠展現?

  所以,這早上一餐,徐寧用餐吃飯,細嚼慢咽,一直到吃飽為止。

  徐寧一早起來,便如廁一番,若是天子到了,他要是來個大號,那才是麻煩事。

  徐寧用過餐之后,心中惴惴,總覺得哪里不妥當,他站在臥室,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皮匣子依舊懸在房梁之上,他的心情這才好上幾當下便不在多,他一邊下樓,一邊叫伴當吃了飯。

  徐寧背著包袱,拕上金槍出門。

  梅香點著燈送徐寧出去,等回來之后,這丫嬛當即關閉門戶,吹滅燈火,上樓來,脫了衣裳,倒頭便睡。

  那屋中的燈火,原本還亮著,可突然那房梁上像是閃過一個黑影,沒一會功夫,那油燈又滅了。

  恰在此時,徐寧的娘子突然醒來,聽得頭頂響動,趕忙叫梅香道:“丫頭,那梁上什么東西響?”

  丫嬛側耳細聽,下意識道:“娘子,想必是有老鼠吧,這春日老鼠也出來了,有些老師最喜歡廝打。”

  她說完這話,那房梁還真的聽到幾聲老鼠的嘶鳴聲。

  徐寧的娘子半是迷糊,半是清醒,這會困意席卷,也不再多管,扭頭便睡。

  等到天明,兩個丫嬛起來,發現樓門居然開了,下面中門大門都不關,顯然有賊進屋。

  兩個丫鬟慌忙家里看時,一應物件都有。

  兩個丫嬛上樓,趕忙對娘子說道:“夫人,不知怎地門戶都開了,卻不曾失了物件。奇怪的很呢。四更時候,我們還特意鎖好門呢。”

  娘子大吃一驚,趕忙道:“五更里聽得梁上響,你說是老鼠廝打,你且看那皮匣子沒甚么事?”

  兩個丫嬛看了,只叫得苦:“糟糕了,只怕要出大事了。那皮匣子不知哪里去了!”

  那娘子聽了,慌忙起來道:“快托人去龍符宮里報與官人知道,教他早點回來才是,這東西乃是寶貝,竟是被人偷了去,實在麻煩的很啊。”

  丫嬛不敢怠慢,急急尋人去龍符宮報徐寧,連連央了三波人,都回來說道:“金槍班直隨駕內苑去了,外面都是親軍護御守把,誰人能勾入去?只能等他下值,到時自個歸家,你們莫要尋人了,在這里呆著也是無用。”

  丫鬟只好回家,跟徐寧妻子解釋,這一家人都是無可奈何,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走投無路,不茶不飯,慌做一團。

  那娘子嘆口氣道:“昨夜官人反復尋思,便是查看那匣子數次,莫不是真的出了事。此物一丟,到時又如何跟官人交代?”

  說到這里,徐寧娘子淚眼婆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徐寧直到黃昏時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讓伴當給背著,將著金槍,徑回家來。

  到得班門口,鄰舍說道:“娘子在家失盜,等候您不見回來,此刻已是急的不行。”

  徐寧吃了一驚,慌忙奔到家里,心中有大事不妙之感。

  兩個丫嬛迎門,帶著哭腔道:“官人五更出去,卻被賊人閃將入來,單單只把梁上那個皮匣子盜將去了!”

  徐寧聽罷,只叫那連聲的苦,從丹田底下直滾出口角來。

  “我昨夜怎么都睡不踏實,便是擔心要出事,來來回回便是看著,就怕有人來偷,當時只是有這個念頭,實在又不好多言,可是千算萬算,還是讓人得手啊。”徐寧痛呼一聲,只覺得心口跟刀攪一樣。

  娘子拉著徐寧的手道:“這賊正不知幾時閃在屋里?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徐寧想盡辦法,努力定住心神道:“別的都不打緊,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傳四代之寶,不曾有失。王太尉曾還我三萬貫錢,我不曾舍得賣與他,恐怕久后軍前陣后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只推沒了。今次聲張起來,枉惹他人恥笑。今卻失去,如之奈何?”

  “當要想想,誰有這個動機,或者這個念想。”妻子提醒說道。

  徐寧一夜睡不著,思量道:“不知是甚么人盜了去?也是曾知我這副甲的人。昨日上午來了錢管家,后面便是我那表弟來,后面便出此等事情來。”

  娘子想道:“敢是夜來滅了燈時,那賊便躲在家里了。我想怕是高太尉家的,花錢買不得咱們家的寶甲,因此使這個厲害的盜賊來盜了去。

  官人可托人慢慢緝訪出來,別作商議,且不要打草驚蛇。”

  徐寧聽了,到天明起來,在家里納悶。

  這事情前后,總是感覺透著詭異?

  不知為何,徐寧居然第一個念想不是高太尉,反而是表弟湯隆。

  “湯隆啊湯隆,莫不是你想著用甲胄一策,誘我上山吧?”徐寧自言自語說道,“你若是這般做,那我這輩子都是瞧不起你啊。”

  想到這里,徐寧又道:“今日可有旁人來我們家拜訪?”

  “這倒是沒有。”

  徐寧皺緊眉頭:“我那表弟說走,到底是真走了,還是晚走了?”

  正說著的功夫,忽而外面門子來報。

  “大官人,您的表弟又來了。”

  徐寧一聽這話,當即道:“趕緊請進來。”

  這一刻,徐寧心情也是百感交集,半信半疑之中,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判了。

  唯有一見,才好看看這表弟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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