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虞昭身上,聲音哽咽，喃喃的開口：“昭昭，為什么呢？”
虞昭聞言，頓時嗤笑了一聲，她地目光十分惡劣，就那樣看著江止，隨后一字一句地反問道：“為什么？”
“江止。”她眸光里都是厭惡：“我回來一事，誰都沒有告訴，為什么月月第一次見到我就認得出？為什么明景煥知道自己認錯后會迅速挽救？”
江止看著虞昭，開口說道：“我現在也是在挽救啊。”
“江止，在你親手殺死我之前,我在這個世界上，在整個修真界，最為熟悉的人就是你。”
虞昭看著江止，一雙眼睛里都是冷意：“為何偏偏就你認不出我？”
江止愣了愣，說不出話了，虞昭地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離得很近，江止甚至能看到虞昭眼里濃郁地陰冷。
“其實你認出來了，你早就認出來了，不過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這句話就像是鋒利的尖刃似的,將江止心里隱秘的想法盡數穿透，那一層窗戶紙被暴虐的捅破，捅破之人似乎還嫌不夠，毫不猶豫的用手指將那一張紙來回碾碎。
“你無非就是覺得，你對我做過許多過分的事，如果我真的是昭昭,你定然無法接受，你不想收拾爛攤子，所以你避而不談。”
虞昭說到這，驟然笑開了，她將煥顏插在地上，劍身將陽光折射返回，晃花了江止的眼。
虞昭說：“直到你親眼見到煥顏的時候才死心，是么？”
“昭昭。”他聲音沙啞，自己的心思被虞昭盡數看穿，此時此刻，正鮮血淋漓的擺在陽光下，被人分毫不剩的踐踏。
“江止，你不是不知道，相反，你這人什么都知道。”
她湊近了江止，一字一句滿含惡意的說：“你知道親手將我靈根挖了是無法挽回的，若非我有貴人相助，江止，我是萬萬不可能到現在的地步的。”
“我會變成一個毫無用處的人，靈根盡失，身體孱弱不及凡人，而后，孤獨的病死。”
“到時候，沒有人會知道我就是虞昭，包括你。”
虞昭聲音里的笑意幾乎快溢出來了，可是怎么聽著，都讓人覺得痛苦萬分：“江止，你那時候是不是就這么想的？只要我死去了，蘇晚就可以一直都是你想的昭昭了。”
江止瞬間抬起了頭，一雙眼里都是痛苦：“我沒有，昭昭，我沒有。我不是這樣想的，真的不是……”
他說的語無倫次，卻說不出來一句重點，只能不斷的將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
江止很少有這么慌亂的情緒，他看著虞昭，那人眼中的神色依舊充滿了嘲諷，她根本沒有打算放過江止，依舊繼續開口：“怎么就不是呢？”
“若真像你所說的，江止，你早就會發現我。”
虞昭拔出煥顏，晃眼的光消失，連帶著江止眼里的光一起消失了。
“我與你朝夕相處那么久，沒道理你認不出我。”
虞昭聲音漸漸的歸于平靜，卻依舊開口冷嗤道：“更何況，江止，之前我就與你說了，我所恨的，不是你為什么認不出我。”
江止聞言，頓在了原地。
虞昭想著，這件事就干脆了結算了，她實在是不想讓江止繼續在自己這里糾纏了，這讓虞昭覺得十分心累。
她開口說：“江止，我恨得是你毫不猶豫殺了我，是你不管不顧的殺了虞輕白，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蘇晚傷害我，是你不顧一切不管我的死活挖了我的靈根，是你執迷不悟，是你死不悔改。”
虞昭每說一句，江止臉上的血色就消退一分。
那每一句話都像是對待自己的審判，每一次都會讓江止痛苦萬分。
但偏偏虞昭說的每一件事都是切實發生過的，讓江止根本沒法辯解。
他看著虞昭，輕聲的說：“不是的，昭昭，你聽我說好么？”
“關于我殺了你這件事，昭昭，我是可以解釋的。”江止將目光落在了虞昭身上，隨后輕輕的開口說道：“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虞昭聞言，將目光落在了江止身上，她倒是想聽聽，江止能說出什么來。
見到虞昭的臉上沒有什么排斥，江止方才開口說道：“昭昭，當時你誤打誤撞放出妖邪之人，整個修真界的人都以為你是魔修，以為是你迷惑了那些凡人的。”
虞昭聞言，詫異的抬起頭，目光停留在了江止身上。
這是虞昭第一次聽到自己死亡的隱情，她有些不大適應的皺了皺眉，江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虞昭，生怕她傷心。
見虞昭沒有什么異樣的表情時，江止才放心的繼續開口說道：“他們逼著我將你交出去，昭昭，你知道的，修士對凡人動手，是死刑。”
虞昭心下一沉，就算是江止不說，虞昭也知道了接下來發生的事了。
果然，江止繼續開口說道：“我沒有辦法，只能殺了你。”
“但是……”江止生怕虞昭聽到這話的時候會離開，所以迅速的接上了一句：“昭昭，我沒有想讓你不能輪回轉世，在殺了你之前，我想了很多方法，最后，逆轉了斷情，讓斷情保留你的一絲靈魂，從而讓你可以轉世。”
說到這，江止似乎有些難過，他輕聲的道：“我真的沒想過斷情會找錯人的，昭昭，你可以原諒我嗎？”
江止將所有的話都和盤托出，虞昭的動作頓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了。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性，輾轉反側徹夜無眠的猜測江止為何要殺了她，甚至以為江止當初將自己撿回去，不過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替身。
虞昭獨自痛苦了那么久，結果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嗎？
一時間，虞昭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她沉默了很久，江止見狀，小心翼翼的湊上去，在虞昭身邊輕輕的開口說道：“昭昭，我從來沒想過要將你殺死，昭昭，我……”
他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我比誰都希望你能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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