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能暫停時間 > 第5章 亭下贈寶劍
  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江南道七月的天氣分外炎熱,趕了小半日的路,正值晌午,范云舟的馬車停了下來,馬兒被解開韁繩拴到了河邊飲水。

  河邊樹蔭下,范云舟與陳嗣業坐在青石板上,捧起清涼的河水洗了把臉,又脫掉靴子將雙腳浸在了水里。

  陳嗣業拿著帕子擦著頸脖,“小范哥,咱們怎么不走水路,縣里碼頭就有客船,就是坐張老漢家那運桃的貨船,也比這趕馬車涼快。”

  陳嗣業其實比范云舟年長五歲,不過他對范家三兄弟特別敬佩,這么多年一口一個小范哥喊下來,大家都習慣了。

  “水路往北繞一大圈,從薈陵縣到玉杭府,不耽擱也要一旬,咱們走陸路,一路就算歇歇停停,頂多七日差不多就能抵達了。”范云舟扇著風,跟陳嗣業解釋了起來。

  陳嗣業爬起來穿上鞋,在樹蔭下的馬車里拿出一個鐵壺來,“我看這邊有個井,我去打些涼井水來,干餅子嚼著太干了。”

  待到陳嗣業打完水回來,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從哪里飄來了一片烏云,遮住了陽光。

  兩人就著井水吃了些干餅,給馬兒喂了些干草后,又重新上路出發了。

  天氣轉陰是件好事,讓馬車提前走出了鄉野小路,駛到了寬敞的官道上,上了官道就熱鬧起來了,恰逢今日薈陵縣趕集,官道上行人倒是不少。

  從十里八鄉進城賣柴火的漢子,又或是清晨進城賣菜歸來的農婦,范云舟坐在車里,一邊啃著黃桃,一邊津津有味地看書。

  他看的倒不是與秋闈有關的經義,而是有些不務正業的志異怪談小說,上面寫的都是寫書生、狐貍、鬼怪之類的離奇故事。

  “小范哥!”在前面駕車的陳嗣業突然興奮說道,“二范哥在前面。”

  陳嗣業口中的二范哥,自然就是在縣里監牢任職司獄的范諸和,有職司在身,通常是月底才回一次家。

  范云舟合上小說放到一邊,撩開馬車門簾探出頭去,果然看見前方竹亭里的范諸和,隨即大聲喚道,“二哥,你怎么在這?”

  范諸和二十有七,穿著灰色常服,腰間掛著衙門配發的雁翎刀,朝著范云舟哈哈大笑,“昨天從京里來的大官去了一趟鄉下,我猜定是去拜訪父親的,我估摸著三弟你也是這幾日就要出發,今天得閑來這里一等,還真讓你二哥我等到了。”

  范云舟走下車,伸了伸懶腰,“二哥等候多時了吧,這些黃桃你拿去。”

  范諸和接過布袋,拿起里面的黃桃在身上擦了擦,隨后啃了起來,“嗯,甜。”

  “出門前,阿娘還囑咐我,說是遇到二哥你的話,告訴你一聲,讓你中秋帶二嫂回家吃頓飯。”范云舟一邊招呼陳嗣業給馬喂些水,一邊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對了,今天趕集,二嫂布坊很忙吧?”

  “還行,布坊又新招了兩個伙計,忙得過來。”

  范諸和伸手放在范云舟的肩上,捏了捏范云舟的肩膀,“不錯,又壯實了些,比起縣里那些酸腐書生要強。”

  同時感慨萬分,用手比劃道,“初見你時,你就這么高,小不點一個,這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就要遠行赴考了,二哥祝你金榜題名。”

  范云舟也拍了拍二哥寬厚肩膀,“謝二哥吉言,往后我不在家,家里就麻煩二哥多照顧下。”

  “你這說的什么話,這都是為兄分內之事,”說話間范諸和,從亭中石桌上拿起一柄劍遞了過來,“父親肯定給你準備了銀錢,那為兄就托縣里的老鐵匠打了一把劍送給你。”

  范云舟接過劍來,有些略沉,劍柄纏著黑紗,握著十分有質感,輕輕拔劍出鞘,劍脊突出,劍刃雪白鋒利,一看便是百煉鋼反復捶打而成。

  “二哥破費了。”

  范諸和擺了擺手,“咱們兄弟不說這些,雖然你武藝有些稀松平常,但手上有家伙總比沒有的好。”

  對于二哥的貶低,范云舟無言以對,他自幼就不愛習武,更多時間都花在了讀書寫字上面,即使跟在兄長身邊多年,也就是把身體鍛煉得比較強壯,武藝上還真是稀松平常。

  “二哥放心,我身邊還有嗣業在。”

  官道邊,陳嗣業從馬車后拿出一捆苜蓿草喂給馬吃,給馬兒梳著毛發,還在馬耳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范諸和見陳嗣業還是一副憨樣,無奈搖頭,“嗣業,你一路上可要保護好云舟。”

  陳嗣業聽見后,連忙抬起頭來,“二范哥放心,我爹出發前都交待過了,定會護小范哥周全的。”

  范諸和收回目光,看向了范云舟,“這天氣越來越陰沉,保不齊要下大雨,就不要耽擱了,路上注意安全。”

  “二哥保重。”范云舟鄭重一禮,握著劍與范諸和道別,隨后登上了馬車。

  馬車走遠,范云舟通過車窗回首望去,二哥依舊站在亭下靜靜看著這邊。

  ......

  江南夏日的雨,要么半天擠不出兩滴,要么就是連綿不絕下個不停。

  與范諸和分別一個時辰不到,天空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這一下就下了整整兩日兩夜,極大放慢了腳程。

  晚上休息要么進破廟,要么進道旁驛亭,白日趕路走走停停,不是人要吃飯就是馬要休息。

  又或是車輪陷進了泥里,范云舟跟陳嗣業哥倆不得不一個在前面拉,一個在后面推,搞得一身濕泥。

  馬車里還特別潮,出發前準備的干糧餿了一半,只好扔掉。

  這日下午,大雨漸歇,只飄著毛毛細雨,陳嗣業戴著斗笠穿著蓑衣在前面駕車,范云舟在馬車里拿著干毛巾四處擦拭。

  趕了幾天路,早已離開了薈陵縣地界,如今正行駛在慈江縣的無名山中。

  臨近傍晚,山中云霧繚繞,泥濘的官道上只能看得清晰丈遠。

  陳嗣業抹去臉上的雨水又掏了掏耳朵,仔細傾聽起來,緩緩停下馬車,一手放在了他隨身攜帶的四尺重锏上,回頭低聲道,“小范哥,前面有打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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