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坐車去揍她(兩章合一)
  許田芯實在是搞不明白,為何自己到最后卻成了哄對方的人。

  她做錯了什么?

  難怪人說,有時眼淚是管用的。

  她也并不擅長哄人。

  當許有倉站在灶房里,聽到侄女用擅長的方式夸獎老老太時,他端著已化開的豆包和剩下的羊蝎子,低頭間忍不住笑了下。

  “太奶進步很大了,真的,連我奶都說,她決定個什么事,你已經不再說那能掙到錢嗎?別再干賠了。

  現在家里根本聽不到你說喪氣話。

  其實這點很難改,那是養成幾十年的習慣,太奶卻做的很好。”

  老老太抹干凈眼淚,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不是我做的好,那是你們做的好,辦事從沒禿嚕過,我還跟著瞎惦記啥,不懂就不能瞎摻和,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太奶,說實話,我剛才真的有些生氣,你感覺到沒有?”

  “看出來了,嘴撅著。”

  “因為那面來人,我有點擔心,怕您只想著那面是親孫子親兒子,卻不管我三位叔叔,他們也是您親孫兒。

  您想想,你要是犯完糊涂,我奶生氣,萬一說氣話讓您回去,夾在中間最為難的是不是我叔叔們?

  他們心里,起碼和我比,更不想您走。”

  灶房里的許有倉,要邁步的腳一頓。

  屋里,許田芯繼續道:

  “太奶,你可能不知道,咱們沒在一起過日子時,您有陣日子沒來,我叔叔們就會控制不住念叨你。

  那段日子簡直是,您來,怕您登門找不痛快。

  本來家里就窮,起步干點什么都難,要是再來人,要解釋要吵架會很累。

  可不來,他們又會納悶你怎么還不來問東問西,會不會是病了。

  還有您剛來那陣,我三位叔叔為了想讓您留下,連我小叔都要身前身后圍著我奶轉悠。

  他們還都是男的,說不出什么哄人的話,就一眼一眼看我奶和我,包括我嬸娘,反正就算成是看我們三個外人的臉色吧。”

  許田芯認真地看向老老太:

  “所以太奶,在這里待著,能不能多偏心偏心我叔叔們。多考慮怎么做才是對我家好。

  而且您算算,也該輪到偏心我叔們了吧。以前十幾年,他們都是眼巴巴看您對那面的孫兒更好。不能我家眼下過的不錯,您就覺得這面的三位孫兒不用多惦記。那面窮就理應如何如何。”

  許田芯對老老太好,所圖就是希望能多出一位疼叔叔們的親人,她相信自己奶奶也是如此想法。

  這面,老老太聽許田芯說完,才第一次意識到,三位孫兒曾眼巴巴看她偏心有書。

  十幾年下來,心里可能本就不舒服。

  雖然剛來二道河那陣,兒媳婦和她吵架說過偏心的話,但那時她真沒當回事兒。

  倒是這次曾孫女細聲慢語和她說,老老太才反應過來,她那幾塊好啃的骨頭,備不住是這面的三位孫兒不舍得吃的,專門留著孝順給她的?她還沒吃,轉手給了有書。

  哎呦,這幾塊骨頭給的,咋感覺自己罪該萬死呢。為啥老二媳婦家連塊肉骨頭,感覺都是貴重的,和別人家的肉好似不一樣,不該隨便給人。

  “嗯,太奶記下啦。以后問問的,也再不藏人。”

  老老太忍不住笑,尤其是給有書這個曾讓另外幾個孫兒嫉妒過的,往后更要問一聲三位孫兒和家里人的意見。

  說白了,這不就是幾個孫兒在爭搶她這個奶奶。

  你說她老了老了,還被搶上心了,她就有八兩銀錢。現在偏心也有心無力,只能給這些,都到不了十兩。

  老老太又忽然用兩只粗糙的手,捂住許田芯的小臉笑著說:

  “哎呦,再說,誰說你們是外人的。太奶自打來了這里,要是沒有你奶,你嬸娘和你,就算你三位叔叔再孝順也會待得不自在。更何況我曾孫女,從不嫌棄我有老人味兒,還明明一點不比她叔們惦記我少。要我說,都不應該叫田芯兒,應該叫可心兒。”

  或許這就是生女娃的好處。

  外面許有倉嫌棄地咧下嘴,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太肉麻。

  不得不出聲:“咳!”

  許田芯聽到咳嗽聲才想起來,她要趕緊去鋪子幫奶奶收銀,急忙跳下炕。

  老老太也想起來,不對,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三孫,是誰打的你,我去撓死她。”

  許有倉面無表情將盤子遞過去:“我今日什么都沒看見,您也權當什么也沒看見。”

  給老老太氣笑了:“你個兔崽子敢威脅我,我嘴不是你想收買,想買就能買的!”

  許田芯邊往外走邊笑道:“太奶,確實不便多說。已經上藥就行了,也會把傷養好的,放心。你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們走了啊。”

  對老老太,許田芯更不打算說實話。

  怕太奶上下看眼大月姐說:嘖嘖,可憐。

  她都能給直播間家人們表演出來。

  可老老太卻很不放心,一直追到大門口還喊道:“芯兒啊,太奶可以不問不說,但你一定要告訴你奶。要不然她過后知道,養好傷也不會放過咱倆。”

  牛車已經駛離,聽到老老太如此形容許老太,許田芯只能無奈地揮手說:“知道了。”

  老老太這才進屋,將許有倉換下的外衣和帶血臟里衣,以及出門穿的厚棉鞋,抱到正屋里去刷洗。

  沒一會兒功夫,伴著水聲屋里響起老老太捏住鼻子說話聲:

  “這里衣啥味兒啊?嗖得轟,臭得轟的,也就是最親的人吧,給洗這些不嫌棄。還威脅我,小有倉。”

  老老太快七十歲了,想擰干許有倉的大衣裳還是挺費勁的。

  她兩手擰得通紅,將濕衣服鋪在許有倉和有銀屋里熱炕上,抬眼又看到沾油的被褥:“……”

  為了不被二兒媳婦發現,合著還要拆洗被褥。

  老老太扛著扁擔水桶往村里走。

  你說,光有錢有啥用,院里都沒有口井。

  也不知道半夜前,能不能洗完,急人。

  ——

  許老太很忙,她是隔一日,在鋪子不那么忙,晌午回家吃飯時對老老太說:“他奶,吃完來我屋一趟,我要和你說點事兒。”

  “咳!”老老太當即被飯粒卡了嗓子。

  老老太又用眼神偷偷觀察:是誰出賣了她。

  能不能有個人陪她一起進屋聽聽是啥事兒。

  無奈全家人都在忙著吃,油渣燉白菜土豆條泡米飯。

  許有倉用盆干飯,頭都不抬。

  許田芯是忙著指揮許有銀:“小叔,給我來勺辣椒油。”

  “侄女,不是小叔說你,你不覺得,你最近說話聲音粗了點兒?還吃辣椒。將來嫁人的話……”

  許有銀特意用手掐緊公鴨嗓說:“夫君吶。”叫一聲,嚇人一跳。

  “小叔,你明明和白慕言差不多大,你聽聽人家說話聲音,再聽聽自己的,嘎嘎嘎,和劉靖棟有一拼。”

  許田芯還有句話沒說,你倆變聲期晚了些吧?是營養不良還是發育有點問題。她真的有點懷疑。尤其劉靖棟,他可不缺營養。

  許老二笑著罵四弟道:“讓你吃飽飯就撩閑。”

  “逗她玩嘛,結果你們聽聽,她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嫌棄我。”

  老老太:“……”夠了,一個都指望不上。

  老老太用“魔方”碎布拼出的圍裙擦擦手,小心翼翼推開許老太的屋門,露頭問道:“啥事兒?”

  “噢,他奶,我認下三位干孫一位干孫女,你知道嗎?”

  “啊,這事兒啊,知曉。聽村里人說了。”

  許老太疑惑:“你以為我要問什么?”

  倒是沒再追問,繼續說回正事道:“我想著既然認下,要是鋪子不忙像今天似的,也帶他們回家吃飯。”

  許老太說到這,特意停頓一下:“一直也沒問你,你對這事兒有啥看法沒。”

  涉及到過年過節一個鍋里攪食,要是老老太不高興認下無親無故的人,也是個問題。

  另外會不會說,不幫大房那些實在親屬,你幫干親?

  許老太卻沒想到老老太這次非常好說話。

  “我沒有看法,你說認就認。”

  隨后老老太將屋門關緊,轉回身又小小聲問道:“只要你將來不給他們分家產,不會吧?”

  “……不會。”

  只會像給三個兒子似的,平日里不給三飛工錢給零花。

  既然認下要供讀書的,還有眼下住處問題,將來娶媳婦。

  而大月那面的工錢,許老太不管,讓大月跟著田芯干。要不然大月帶個孩子在鋪子那面干不了活。孩子太小也受不了吵鬧。

  老老太立馬拍拍心口笑道:

  “不給分銀錢,那我更放心了。

  其實我明白,你為啥要認下這幾個孩子,我能有啥不高興的。

  村里人再仁義,用著不放心。正是用人的時候,這幾個無父無母的,打小養在身邊就不一樣了,用著放心。”

  老老太觀察兒媳婦表情:“我是不是說的太露骨了?你放心,我在外面就說是心善。”

  再沒有比她二兒媳更善良的人。

  兒媳婦現在,像極她在王員外家當丫鬟看那些主子的模樣,心里想的和嘴上說的不一樣。有錢人備不住都愿意表面裝講究人。

  許老太:“……在家露骨點兒也沒事,你可以這樣理解。”

  緊接著許老太又像是隨口在問老老太:“你對田芯買下這些田地怎么看?”

  這次老老太不敢露骨了,心想:她得慎重點兒看。

  她已經快七十歲了,身體好,至多還能看十年。

  今日大房有書說,田芯掙再多嫁人也會帶走。帶走就帶走唄,只要仨有和二兒媳婦樂意,田芯也樂意,人家愿意咋整就咋整。就好像她說話好使似的。

  更何況曾孫女對她真不賴,備不住以田芯的品行,將來嫁的老有錢了,給人家田地還嫌棄要受累種。

  她要是吃飽撐的非想管得寬,就上香祈求曾孫女嫁給有錢人好了。

  “我的看法是,老二媳婦,我這個歲數指定種不了地,我一尋思明年開春都眼暈。”

  許老太用手沾下吐沫翻賬本,笑著說:“行,知道了,不會讓你開荒。等下黑,讓那幾個孩子也來正式跪拜你。”

  老老太急忙湊近問:“我不用給改口錢吧。”

  要是給就別來拜了。回頭過年她都打算躲出去,怕二道河晚輩們沖兒媳婦面子都跑來給她磕頭。

  許老太嘖一聲:“別摳門,我本來就沒給,你得給,正好讓那大月手頭松快點,給那娃添置點啥,我給你準備好改口錢了。”

  老老太硬生生忍下到嘴邊“你花錢要仔細”的話。

  她勸自己,人都有好壞一面。二兒媳婦要是小氣算計,也撐不起那么一大攤子。她正慢慢鍛煉自己,往后拿二兒媳婦當男的看待。

  男人家嘛,出去交朋友喝酒啥的都得花兩個。

  而老老太離開后,許老太聽到有銀她奶,在隔壁聲音非常有底氣商量孫女說:“下黑還回來吃唄,太奶沒和你嘮夠磕。”

  許老太笑了下。

  她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說,別看許有書來了,但是二道河許家氣氛,依舊家和萬事興。

  但許老太沒想到還是出了岔頭。

  ……

  第二日晌午,商鋪這里來了一行特殊隊伍,二道河所有牛車,特意回村,將所有閑著的人和小孩子們用車接來。

  九寶自掏腰包,雇了一支現做糖人的隊伍來了二道河。

  在軍營的九寶,抱劍心想:他會成為孩子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

  沒錯。

  孬孩正蹦跳著,帶領一幫孩子們激動大喊:“九寶叔叔,就算我們長大,都不會忘記你!”

  事實上,哪里只是孩子們,連許多上年紀的也沒見過這個。

  大家圍著看十二生肖、各種花朵向陽花之類的糖人,很是稀奇。

  許田芯抱著一個大兔子,咔嚓一聲就將糖人腦袋咬了下來。

  許老太笑著抽空問許有銀:“你奶呢,咋沒給捎來看熱鬧?”

  許有銀撓撓腦袋有點疑惑道:“大門鎖著沒在家,不過,我看炕上還發面呢。娘,我奶早上說要出門了嗎?”

  與此同時,通往大房村莊的羊腸小路上。

  老老太滿腦子都是招娣學大兒和大兒媳的對話,伸手攔過路騾車,手都是抖的。

  原來她在這面小心賠不是給肉吃,還給出孽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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