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六十二章 扛得是頂風的旗(兩章合一)
  想讓村委會買路邊荒地,本就在許老太的計劃中。

  一來,如劉老柱所說,只她一家在大道邊做買賣危險。要是一大幫人,無論是野獸還是人,那就不怕了。

  真出現土豪劣紳眼紅嫉妒或是想強取豪奪,他們也得在心里照量照量,強拆一家兩家沒難度,但敢強占一百多戶村民的房子和土地會不會被鬧大。豁出去集體進城擊鼓鳴冤。

  二來,孤木確實難成林。

  孤零零路邊只杵她一家鋪子,那眼神不好的都發現不了這是間飯鋪子,還以為誰家被村里排擠搬到路邊住呢。

  但要是一長溜火把照亮的商鋪飄蕩幌子,離遠就看到一排排炊煙,開門又冒著飯香熱氣,再讓大姑娘小媳婦揮舞彩布條,向一隊隊疲勞趕路人招呼著:“大哥,老弟,進屋暖和暖和,喝口熱乎水還有熱乎飯,爺奶啊,家里來客啦!”

  用她孫女的原話就是:落霞云歸下,那這條荒蕪的大馬路,至此就會成為煙火人間。

  讓那些南來的北往的,你甭管是晉商還是海港的,也要好好感受到咱北方人特有的熱情好客。

  是,這里的天寒風刺骨,但在這里生活的人熱血難涼,赤子無懼。

  備不住誤會以為到鎮里了吶。

  到時都羞澀什么羞澀,就你古代人想掙錢也不能羞澀,都給她跑路上去攬客。而且要讓這種做法,變成和鎮里商鋪競爭的特色。

  三來嘛,必須幫助大伙,許老太心想:還是那句話不能做孤木。

  咱家吃肉,要讓村里人喝上口肉湯。

  要不然咱許家成啥人啦?

  啊,叭叭在臺上講要抱團,結果轉身知道消息有好處就自己家全占。就大伙當面不說什么,起碼背地里也會酸得要死。

  那日子一久,人緣還能這般好了嗎?

  而在村里生活是很講究人緣的,雖然有時候讓城里人覺得沒有邊界感,但凡事都有利有弊。咱遇到啥事振臂一揮來一大幫人是啥樣?甚至咱家缺錢買魚蓋房子啥的,講究邊界的不先給錢能行嗎?可在村里人緣好就是能先賒賬,甭管什么活也會伸把手。

  更何況她全家齊上陣,累得要死也做不出多少人飯菜,用她孫女的話,必須定檔。

  像她家只給管事們做“高級”飯菜,吃的好還貴,這樣才能每桌給得起一小碟免費試吃的魚松和魚丸,有針對性的推銷。只推銷給那些能拿定主意下單子的人。回頭互市完事返程路上,捎帶貨就能運走。

  而村里其他家賣吃食,就得做雜糧饅頭的,草籽粥的,姜湯胡辣湯,小咸菜,反正甭管啥,貧下中農飯才是占大頭要準備不少。

  因為換位思考咱是商隊管事也得尋思尋思,管事是想停下腳吃口熱乎飯,可是不能讓所有人都吃得很好,那樣飯食費加起來太貴。

  昨夜,許老太和許田芯不止把飯食這部分細琢磨一番,甚至連騾子糧草也給定了檔位。

  她家只賣摻糧食讓騾子變得極為有勁兒的馬草。

  像一只隊伍里,有的那騾子堅持不住就得立馬喂好的。而有的騾子還能堅持趕路,那就得喂普通的。她們只有急商隊領頭人所急,想商隊領頭人所想,才會賺到錢。

  而關于馬草這部分注定也要讓利,把普通馬草讓給村里各家,讓大伙都能靠勤勞摟草掙點辛苦錢。

  也讓大伙好好知道知道,她站在臺上說的那些話不是扒瞎,咱女的說話就是一個吐沫一個釘。

  主要她家也沒有那么多人幫商隊喂騾馬幫卸車。估么到時只燒熱水喂牲口都燒不過來。不行雇村里孤寡老人幫燒開水。正好他們也做不了啥買賣。

  所以……

  此時許老太微瞇眼望著劉老柱,心想,要先把這位拿下。

  只有這位有實力能先替村民們買下這一大片地。

  畢竟集資不了啊,眼下這消息不能說,等能說的時候,又不會再是這地價。她也不想挨著什么王家溝李家村的人一起做買賣。

  那該咋勸說呢,從魄力上?不,這位就沒有那玩意兒。

  還是老辦法,威脅吧,招數不怕老,好使就行。

  “你那江的事兒,就不怕往后被清算?”

  劉老柱正喝水,聞言嗆住:“咳咳咳……說你買破荒地的事兒,你扯江干啥。”

  “因為江和這片地有關系,你聽我給你細分析。

  先說江,聽說你問過是不是要來新將軍?”

  許老太特意把小板凳往劉老柱跟前兒拽拽,才說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吶,老哥,這點兒事還看不明白?

  就那小知縣才幾品啊?也就能虎住咱平頭百姓,還有那王里正背后勞什子府城親戚,在人家三品大員面前是個屁。

  備不住干一輩子,都沒資格在人面前下跪磕一個。

  所以咱這里馬上要換天啦,就看那天想不想收一批人。

  我甚至懷疑,人家那前鋒隊伍已經來啦,提早來看看這處池淺的地方,王八多不多,妖風大不大。

  呵,要是那風不小心刮人家臉上,人家那么大官,用看誰的臉色?都得跟剁小雞似的,你看回頭拔根收拾不,而且還會要么不出手要么就一個不漏。”

  說完,許老太才幫劉老柱撿起掉落的水囊,瞧瞧給嚇的。

  劉老柱是被“提早來”仨字唬得不輕。

  因為確實來了,只不過只有他和老雷知曉,絕對連枕邊媳婦連夢話都沒敢說,這婆子咋又給猜對了。

  劉老柱緊張地咽咽吐沫:“妹子,你別繞圈子,我這回算是知道你腦瓜是真好使。不過,我不明白這和荒地有啥關系?”

  “因為我這荒地,和你說實話壓根兒就沒想種莊稼,守著大道邊,我是要蓋房子開鋪子。”所以你得給我便宜點,我還要留錢蓋房子。

  “啊?都沒有人,賣給誰呀?”

  “嘖,我不是說了嗎,咱倆人之間要有默契,你想想昨晚誰來啦?”

  趙捕頭啊,劉老柱疑惑:可他就是一個捕頭,還能知曉什么了不得的?

  許老太嗤一聲:“我就給你漏一句,多的我再不能說,說了容易引起亂子。我沒嚇你,回頭再拿咱倆是問。”

  “快說。”

  “你知道趙大山以前在哪服兵嗎,威名赫赫的霍家軍。你知道新來的這片天姓什么不?那你說我為啥要買這片地,為啥還要這個買法。”

  為啥呀?

  劉老柱滿臉褶子皺一起,強忍住不追根到底:“明白明白,不可說,默契。”

  “噯,這就對了。你根本不清楚,我和你說這話,代表著啥。要不是為救你,真的,打死我也不能講。而且這消息老值錢了。我即使不認識鎮上和縣里富商,我還不知道白家大門沖哪開嗎?這么值錢的信兒,我和他家講好不好。”

  白家就是除王里正那種人,十里八村有名的富戶,名聲也好。家里有今年剛考上秀才功名的小子,那小子還可年輕,明年萬一是舉人呢,那一下子就會變得不得了。

  也是她剛穿越來,于加棍那老東西臭顯擺說倒動豬肉拉腳不少掙錢,就是給那白家幫忙。

  “還有我婆婆可認識縣里王員外,我讓她給搭條線,不是見不著當家人的。你不用不相信,再過幾個月你就知曉,只靠這一個消息,啥活不用干,我就能掙百八十兩銀。結果我為你啊,為咱村里人,我擱這算計手里銀錢,連荒地都買不了多大一塊。”

  “妹子,我可以不問荒地怎么個值錢法,可你能不能和我細說說,咋個為我好。”

  劉老柱滿臉苦悶:“這樣我也能心里有數,就算給不了你百八十兩好處銀錢,也要讓孩子永遠記住他們嬸子的好。”

  然后遠處驢車上的美壯,聽不到在說什么,只能看到她許大娘在里正面前揮舞胳膊,滔滔不絕。

  美壯眼下誰也不服,只服她大娘,就沖那份能說勁兒,她感覺自己這輩子也拍馬不及。

  她這嘴純是吃飯的,大娘那嘴鑲金邊。

  這面許老太正勸說著劉老柱:

  “……你是不是尋思清算那天,抓走你時,你說我為村民們可做過不少好事,我們喊是的,大伙幫你一起請愿,你就沒事兒啦?錯!”

  “怎就錯了呢?”劉老柱急了。他已經沒心思琢磨許老太咋能把他的心理也猜對,他就想知道對村民好怎么也不行了呢。

  許老太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

  “到時帶刀護衛嘩嘩地來兩排,直接給你綁走。

  公審那日,你一抬頭嚇一跳,才知道跪滿滿一屋子人,你連跪也只能擠在旮旯里。

  而人家霍青天,翻跪在你前面那些人的罪證都翻不過來,那都得十幾二十人連夜查賬,你上奏的從輕請愿書,在那些大賬目里算個屁。

  你說我曾為村民們辦過啥好事,我出去凍得要死幫賣貨,幫著每一筆賺過多少文,用那些銅板曾給村里修過老井,幫寡婦挑過水,給老人上過墳。

  請問截止到清算你前,你自己說,這些小來小去的事,你攏共能做出多少?你又能不能給村民們攏共掙出五十兩白銀。

  到時,人家審案的一翻什么亂七八糟的,你編出花來也是五十兩,在人家大官眼中,不敵你和王里正他們攪合在一起。

  直接把你這個一扔,狗頭鍘伺候!”

  劉老柱從石頭塊上歪倒在地,咋就說著說著給他整死了。

  “妹子,快別嚇唬哥,直接說咋能讓我再活過來。”

  許老太嘆口氣道:

  “想活,老哥,想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讓上面人知曉你是位好里正,你得有功績。

  要那種讓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功績。

  而這片荒地就是你的機會。

  來,你隨我指的方向開始看,你想想,你從這面起,一直到那面,買下這一大片位置。”

  劉老柱這才分心發現,要這般算距離的話,“那你家的荒地在中間啊?”

  “我沒好處,我還不得占個好位置,別打岔,你想不想聽了?”

  “你說,妹子。”

  “到時沿著這條路,全是拔地而起新蓋的商鋪,燈火通明的,要是生意還能好,誰都不瞎,那就是大功績,全能看見。

  到時全村人再給你請愿從輕發落時,也只喊一句就夠用:著名的二道河商鋪街是俺們村里正帶頭的,而不是七嘴八舌的他給我挑過水啥的。你覺得上面人,會不會叫人問問那條街是怎么回事。”

  劉老柱肯定道:“會問,如若是好官,清官。”

  許老太點頭:

  “這不就得了!

  到時好官派人去詢問幾位村民,村民們再給解釋說,我們里正在不知曉掙不掙錢時,就將這一大片荒地替大伙買下來。

  我們里正還知道村民們沒錢,村里幫管事的村委會也沒錢,他就自個墊付,連自家小兒子明年的束脩費都掏出來了。

  里正說,那時候做這件事之前沒想別的,就想著如若真掙錢,村民們也掙出點家底了,到時再來他這里換地契,只有二道河村村民可以從他手里買走地契房契。”

  劉老柱:“……”

  “有村民掙到一些辛苦錢,但仍然還是買不起的話,里正說,那就當租給村里困難戶,啥時候錢夠,隨時再來買,每家他都給留了一份。

  里正還說,有蓋多的鋪子,可以在十里八村挑選一些老實巴交的人一起做生意,不能只帶動自己村,當我們有余力能讓外村人也日子好過時,不僅心有小家,還要心懷大愛。

  正好甭管是租給本村還是外村人的鋪子錢,也能用到村里修老井,下魚苗,栽小樹,幫著朝廷多修路。”

  劉老柱:“……”

  許老太比著遠處:

  “所以老哥,你想想,到那時即使你以前有錯,但你敢于比別人先邁一大步,且替全村先承擔風險,還不求回報,全村人怎么會不齊齊喊道,我們里正變了,不準再用老眼光看人。

  我們里正之后走的是人間的道,扛得是頂風的旗,這樣的好里正,敢為民做主為啥要讓他上狗頭鍘,就是回家種紅薯不讓他干了都不行!

  而上面的大官想必甭管是誰,他是不是也得尋思尋思,你劉老柱,一屆鄉民還真挺有魄力,魄力就是能力,不可獲缺啊!”

  艾瑪,劉老柱聽到后面好似看到畫面,都激動了真想大喊一聲:“我確實變了,那就是我,扛著頂風的旗帶領全村致富”。

  甚至覺得,搞好了,他備不住能升上去。

  妹子這張嘴,他今日算是領略到,真能讓人一會死一會升。

  可是回歸現實:“我算了下,你家荒地這般買法就得至少至少要十一兩,我要是聽你的,把那些全買下,得最少五十兩。”

  可哪來五十兩,還沒算拔地而起蓋房子呢。

  “能不能朝幾個村借土坯子,現摔夠嗆來得及,你去寫借條,年底還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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