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家直播間通古今 > 第九章 現代已聞不到的草木灰味道
  “不對,我只有一千五了,沒有三千絲,長度少見,厚度不行。”

  許老太摸著自個頭發,像嘮嗑似的對鏡頭說道:“嗯那,都禿,就和甭管哪的人也都得死是一個道理。我們這里照樣禿,用啥烏也白扯,擋不住營養不良嘛。等到我這歲數更知道了,睡一宿覺的功夫,感覺那腦袋就變蒲公英,風一吹就沒了。”

  你看嘮頭發的事兒,又開始犟奶奶是古代人太玄幻。

  不開心是一天,吃屎了嘛,還在城樓那里打了會兒悠悠。

  開心是一天,掙錢了嘛,有了直播間。

  就這樣,都來古代兩天了,老犟啥呀?

  反正也是,打死人家也不能信。

  行行行,在長影呢行了吧,你們就當作在看大型古裝鄉村田園奮斗劇、下飯劇、以及懸疑劇奶奶到底是不是古代人的紀錄片吧。

  許老太:話說,她還真是長影的。

  長影下崗的。

  想著要供孫女讀大學,那時又再就業了,曾經啥小買賣都干過。

  這功夫水燒好,許老太干脆對著直播,現場制作洗發水洗頭發,等頭發晾干,她還打算給老鐵們現場盤個發。或許會手生,畢竟是靠記憶里第一次盤發,但她覺得只要能將這么長的頭發盤起來,家人們指定會覺得新鮮。

  稍稍有點遺憾的是,孫女只是個攝像頭沒法當模特,要不然許老太真心覺得,她靠給各個年紀的女人盤古代發型和穿古代衣裳,只每天播這些就能吸引一批固定粉絲,在她眼中,這全是商機。

  為了讓新粉變老粉,此時甚至連草木灰也被她介紹出了花樣。

  “家人們,看奶奶給你們現從灶膛里扒出灰。這就是普通稻草燃燒的灰燼,我們這叫它百草霜。你拿它用細布包起來用水過濾,看見沒?過濾完這個水自己就能起泡沫,村里人都用它洗頭發洗衣裳。不信回去問問家里老人,估么以前也有不少人這么洗。”

  許老太示意小助理給草木灰一個特寫。

  許田芯立馬瞪大眼睛好好照照。

  許田芯想補充說,原理是碳酸鉀水解呈堿性就會溶解油脂,又一想算了,直播間里有的是比她懂的。她這么插嘴不接地氣。

  許老太又拿出個黑乎乎的罐子,低頭一瞧咋這么埋汰,急忙拿開先用袖子蹭蹭才介紹道:“這是油菜籽榨油剩下的殘渣,用殘渣來順頭發,要不然古代人頭發長不順順就得亂套”。

  屬于古代版“護發素”。

  而這些過濾出的草木灰水,許老太只用很少一部分,沒有全用。

  她正一邊指揮孫女用葫蘆瓢給她后腦勺澆澆水,一邊撅著在盆前瞇眼解釋道:

  “剩下的,我要制堿留著做饅頭面條。

  一碗稻草灰,兩碗水,按照這個比例把它放置一宿,第二天過濾出來的水變成淡黃色。到那時你再大火燒干這個水,剩在鍋底的干面就是堿。

  咋不能吃呢,食用的,家人們要是好奇,明早我準時開播,你們來看我炒堿。”

  許老太不忘時時刻刻拉客,再著她確實打算做一回多炒些,這個家里沒有堿。

  這里的饅頭,記憶中做出來很酸,不喧騰不好吃。

  而她以前直到穿越前還在開拉面館。

  那真不是吹,就是忙不過來,在現代信得著的親戚也少,孫女又勸別累著犯不上,要不然早就開分店。那時候她就用獨家秘方蓬蓬草制堿當作拉面劑。所以說饅頭餡餅對于她更不在話下。這種東西早就被她玩出花兒。

  許老太想到這,特意分享給直播間的老鐵們:“包堿粽用芝麻桿制成的堿水好吃,稻草燒的草木灰差點味兒。你們好奇的可以試試。”

  許老太用布簡單擦擦頭發。

  這家伙擦臉巾破的,快趕上小孩粑粑戒子了。

  想到小孩子,許老太看著“鏡頭”道:“大家知道在我們這里用草木灰做月事帶吧?小孩子墊的也用這個。”

  所以說草木灰用處大,古代尿不濕。還可以用來包傷口,都說這東西殺菌止血。

  另外:“將韭菜割了之后,往韭菜根蓋上一層草木灰,發出的新韭菜長得比以前韭菜還好。種土豆也用這玩意兒,把那冒芽土豆切成塊,裹上這百草霜就可以種土里,土豆長得多還好看。”

  許老太搜索一番記憶,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們這里人拉肚子,郎中開方子也是讓用熟雞蛋蘸草木灰吃。”這叫蒙脫石的基礎版。

  “還有老人去世,棺材里也填它,可以保持一陣尸體不爛。不用問就知道你們又不信,那回頭我問問誰家沒……”

  沒等許老太說完,許田芯急忙攔道:“奶奶奶,那個不讓播。”

  不讓播,那太遺憾了,要是讓直播那人流得嗖嗖上漲。

  而接下來許老太的行為,更是讓大家對草木灰有了新的認識。

  只看她終于不仰頭看著孫女對準鏡頭嘚不嘚。

  老太太披著到腿窩的稀松長發溜走,沒一會兒不知從哪倒騰出一盆又丑又小的秋黃瓜。

  她坐在小板凳上,先是將一根黃瓜切成片,接著掏一把灶坑旁的灰就往上抹。

  直播間眾人:要表演吃土?

  夕陽西下,許家兩側廂房和兩間正屋圍成的院子里,許老太對著鏡頭笑得滿臉是褶,她覺得這副畫面應該是歲月靜好:

  “家人們,我教你們一道做菜。把黃瓜切片拌灰,草木灰能把黃瓜里面的水分吸出來,等曬干透就可以用大石頭壓上儲存起來能放好幾個月。想吃的時候用水洗干凈,大冬天會發現洗完黃瓜還是焦綠焦綠的,然后放點辣椒油放點蔥花香菜用醬油泡泡,這就是小咸菜,哏揪的可好吃啦,配點玉米餅子喝點粥。

  要是用它炒肉片吃那更好,新鮮的黃瓜炒肉可炒不出那味兒,吃起來特別脆,包餃子用它炒雞蛋剁餡也清香,屬于我們這里大冬天難得的綠色菜。”

  并且還會是老許家獨家菜。

  因為記憶中,這里的古人沒有這么存黃瓜的。

  許老太記得她小的時候,聽她的奶奶說吉林邊境先是這么吃起來的,那里有朝鮮族人,鮮族人愛研究咸菜,慢慢東北地區就有了這道地方菜。所以很懷疑最開始是從那面傳過來的。

  “別看它現在埋了吧汰,它有個好聽的名,叫黃瓜錢。”

  許老太說完也將大半盆黃瓜抹完灰晾曬上了,她提示孫女,請導播導過去,播你那面洗衣裳吧,她得去后院撒泡尿,要憋不住了。

  但老太太卻好一會兒沒回來。

  只看她,正邊系褲帶,邊扒住板杖子觀察鄰居家秋黃瓜收沒收,心里還合計著,她要不要把全村的黃瓜都收購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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